心裡暗罵他卑鄙,坐在那邊卻也不敢胡彈。
屋子裡能見度極低,玻璃窗外飄著雪花,夜卻並非一抹全然暗沉的黑,倒像是墨里滲了深青的料,半明半昧,徐徐暈染開。
容凌站的地方正好擋住落地窗,臉孔在昏暗裡。
眼眸是一抹風雪寂滅的暗黑,瞧不清神。
鍾黎更不敢抬頭看他了,揪著他的襟小聲嘀咕:「放我下去。」
「下去幹嘛?我還沒玩夠。」他低笑,手裡是波浪般翻滾而過的面,覆在雪白的上,白玉馨香,實在活。
這一份掌心的冷意如寒風過境,鍾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纏得他更。手臂像是蛇,膩潤而無骨。
屋子裡暖氣更勝,好似襟間都膩滿了熱汗。
容凌攬著的腰俯又吻了吻,舌尖挑逗似的吻,左躲右閃又被他捉了回來。
的意志力本來就薄弱,何況是在這樣的夜晚,他偏偏還要這樣挑逗。
鍾黎咬著,要跳下去找東西。
去路卻被他堵住,他捉了的手放在下,眼眸鎖,低笑:「黎黎,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兒?」
鍾黎訥訥沒反應過來,過一會兒才意識過來了,臉已漲得通紅。之前他們都有規避,措施俱全,幾個宅邸的屜里都常備小盒子。
但之前商量過已經要將要孩子的事兒提上日程了。不過忘了這茬,又習慣地要去找。
真到了這種時候,又有些不好意思,但怎麼說他也大半年了,菸酒均戒,也確實為難。其實酒倒罷了,煙他是有些癮頭在的,尤其是這些年工作繁忙,到了夜深人靜真煩得很。
他又不是個喜歡大張旗鼓一堆人一塊兒常聚的人。
這唯一排遣的途徑也被截斷了,他纏的次數愈多,說辭是要替他找補回來。
有時候午休時躺在沙發里休息,忽然天旋地轉,原來是被他抱到了臥室。當然,有時候,他直接撐在沙發里要,這種時候還非要出聲,要一聲一聲喚他。
工作上一本正經的男人,私底下有夠變態,花樣兒也多。
有時候實在累,煩他的時候背過去,他竟也有興致從後面摟著,纏纏綿綿沒個盡頭。
鍾黎每每半夢半醒間都是疲力盡,手臂地垂在彈的沙發上,酸脹的覺一時半活兒散不去,心裡不免有幾分怨氣,不去看後的人。
他便摟著好聲好氣地哄,說自己孟浪了,下次一定注意。
他注意個鬼!鍾黎在心裡罵他。
但之前其實都有做措施,因為怕寶寶會有什麼缺陷,他們都嚴格遵守備孕注意事項。終於熬了這麼段時間,那晚理所當然地發生了。
什麼措施都沒有。
其實之前也有一次,到底是和平日不太一樣的。鍾黎說不清哪裡不一樣,只覺得他比往日更加急切,吻也瑣碎沒個章法。
揪著羽絨被,有那麼會兒真怕自己把棉絮給扯出來。
後來實在不了罵他,哭腔都帶出來了,一切才姑且終止。
「黎黎,你想要小王子還是小公主?」他抱著興沖沖地問。
清冷的月下,眉眼彎彎的,好像已經做了爸爸。
鍾黎不忍潑他涼水,隨口道:「都喜歡。」
「我也是,都喜歡。」
-
大年夜是在大院那邊過的。
年前,鍾黎喊了容凌陪去置辦一些禮,除了給老人家的,還有給親屬孩子的。可逛了一圈回來發現,顧允章早就給他們準備好了。
這讓鍾黎覺不好意思的。
「沒什麼不好意思,都讓下面人幫忙辦的,又不用親力親為。」容凌說。
鍾黎也發現顧允章不止控制強,而且很多事都喜歡幫晚輩辦好。就拿顧西月來說,長這麼大了,逢年過節的服、化妝品什麼的都是顧允章幫忙置辦的。
好在顧西月天生懶怠,不喜歡自己拿主意,兩者倒是一拍即合。
容凌就不是如此了,他往往是面上敷衍實則很有主見,裡答應著,回頭還是我行我素,主打一個打太極,把工作上那套完全搬到了家裡。
久而久之,顧允章也拿他沒辦法。
鍾黎格順,且有人幫忙買東西又不是壞事,心安理得地接了,兩人格倒是還契合。
只是,顧允章有時候也有一些病,比如買包包,喜歡把那一款的所有全都買下,也不背,就陳列在那邊挑選,買服、口紅也是同理。
個人有個人的生活習慣,鍾黎也不好多置喙。
且除了這些個人習慣外,顧允章能力卓絕,長袖善舞,商政兩界人脈通達,是助一路暢通無阻的通行證。之前華貿的事,就是幫忙擺平的,只是請人把華貿的幾個董事和陳三喜都請來吃了頓飯,對方就老實了。
晚餐吃了快有一個多小時,雖都是家常菜,味道實在不錯。
廚子是從容凌姥姥那邊借來的,以前做過國宴的主廚。
餐桌上,容應棠問了容凌幾句年後的工作安排,容凌笑著一一應答,氣氛恭謹又不失和煦。
一切和往年一樣,沒有什麼區別。
除了顧西月餐桌上一直笑,不停著肚子,顧允章皺著眉問起,說怎麼了,是不是多癥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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