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多。
林暢飛奔回房間,第一時間打開電腦劈裏啪啦敲字。
[家人們誰懂啊,今早在餐廳看到我老師的那個二十四孝好老公,也就是我的師公,在和前夫哥吃早飯啊!天呢!!!
我以為自己起猛了,去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
再回來一看,沒看錯,就是他倆。
我那張位置實在是好,旁邊有一棵不知道什麽品種的闊葉樹,往那一放,誰都看不見誰,隻聽得見聲音。
我師公說,我和zz商量過了。也同意這件事。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事,但新歡舊在一張桌上吃飯還這麽和諧的場景我是這輩子都沒見過。
於是我豎起耳朵,碗裏的叉燒麵都不香了。
前夫哥:你是用來我,想讓我接?
師公:沒有這個意思。
前夫哥:嗬。
師公:大是大非上我向來拎得清,隻是單純替我的家人表達謝,並非你以為的用錢侮辱你。
前夫哥:冠冕堂皇。
兩人有一會兒沒講話,我貓腰在葉裏看了看,師公這個人真是穩啊,這種時候他還在那不不慢地吃早餐。沒見前夫哥的臉都白了嗎?
師公:昨天的事換做任何人我都會這麽做。在我看來zz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這件事與之前任何事都有本質區別。所以我今天出現在這,和我討厭你這兩者之間並不衝突。
前夫哥:哦,不裝了?洗耳恭聽,還打算說什麽?
師公緒可穩了。
如果不是那隻戴婚戒的手一直搭在桌上,我就信了好嗎!
我有沒有說過那對婚戒有多離譜?就很素的一個圈,天吶,那個價格讓我覺得我一定是活在另一個完全不同價的世界。
說遠了。繼續講正題。
隔壁劍拔弩張,我這叉燒麵都要坨了。
等半天,師公終於說:我希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邊。
前夫哥冷笑,問他:你管得著嗎?你以為你是什麽好人?
師公:我再怎麽不是好人,也不會跑到樓下……
可惡,旁邊送餐車路過,滾聲太大。
我完全沒聽到說了啥!
但是這句之後前夫哥好像沉默了,半晌,他說:你知道?
師公懶得理他,放下餐。
我聽到了金屬刀叉磕盤的聲音,好像接近尾聲了。
約約覺得錯過了什麽勁的話題,但我推測這頓早飯是師公發起的。不僅因為中間前夫哥說了一句“你找我不會隻為了炫耀吧”,還因為師公的確從頭到尾一副比前夫哥更氣定神閑的模樣。
我瑟瑟發抖。
這就是男人之間的雄競啊!
不發生在自己上果然最好看!
這件事到最後,前夫哥以一句“你不要以為你現在在那個位置上就可以抹掉之前做的卑鄙事”為結束。
我大驚失,臥槽?還有前塵往事?
可是不應該啊,我師公那人怎麽說,我多次觀察到現在沒覺得他上有任何一點能和“卑鄙”這兩個字聯係上的特質。他往那一站就是風霽月,就是正人君子啊!
救命,我不該出現在這的。
現在搞得我更好奇了。
我又不能去問我老師。
該死,我還是得去老師家安攝像頭嗎!]
這篇發完很快就有評論。
“是我看的雄競修羅場,老師,多多!”
“我有一個合理猜測,師公不會是橫刀奪吧?怎麽回事,我好沒有道德,我現在覺得更帶了。”
“不是說師公是清風霽月人設嗎,應該不會吧?可能說的是別的事。”
“那我可就猜了啊。”
網友想象力極其富,什麽兄弟反目,橫刀奪,強取豪奪,各種元素大燉。林暢深深吸了口氣。
恐男積極分子:好看,看,多更。
網友:倒反天罡了,到底是誰他媽在更新?
該跑的走訪點都已經走完,要不是山上臨時出事,這會兒他們應該開始整理資料準備返航。今天無事可做,林暢一早就幹了兩件事。
一、更新。
二、和網友胡天海地。
有人來敲門的時候正嗨,不知天地為何。
一合屏幕,林暢立馬正正經經。
來敲門的是沈頤喬,上穿了件男款睡,睡也是男款的,袖子和各自挽了好幾道。不合的服在上空空落落,更襯得人纖細。
“師父,你回來啦?”
“拿服。”沈頤喬趿拉著拖鞋進門,跟解釋說,“周沉那沒有我能穿的。到酒店太晚,我就沒來找你。”
“昨天真沒事吧?”
“沒事。”沈頤喬說,“你看我這不是很好嘛!”
除了臉看起來困倦,倒沒有其他異常的。
想到今早上那一幕,林暢鼻子,小心地問:“師父,你這是剛醒?”
“是啊,五點才睡。哦對了錄音筆給你。”
說著沈頤喬從兜裏掏出錄音筆遞過去:“不過昨天雨很大,我還沒來得及檢查裏麵容。一會兒你聽聽有沒有其他問題?”
“行,你就休息吧。”
林暢把錄音筆連上電腦,底下微博的框還在一閃一閃提示有私信。有點難忍:“師父,你早上吃早飯了嗎?”
“還沒,怎麽了?”
“隨便問問。”
過了不到五秒,林暢又說:“那師公吃了嗎?”
“沒有。”沈頤喬回答得很順暢,“他也是早上才睡,醒了沒多久。剛還和我說換完服一起出去吃。”
嘶……
果然修羅場。
背著師父見麵什麽的……
林暢的打聽到此為止。戴上耳機去聽錄音筆裏的容。
聽完一個開頭,沈頤喬已經換好了自己的服。那套男士睡疊得平整,抱在懷裏。
“對了,沒問題的話今天整理好資料我們明天返回深市。群裏我也通知了,沒看到你回。”
沒看工作群是因為一直在魚。
林暢扯掉一邊耳機,用力點頭:“okok。”
沈頤喬沒待多久便出去了,如所說,周沉還等吃飯。
兩人沒在酒店用餐,而是一路散步去了附近商業街。小雨淅瀝,他打的那把黑傘始終傾斜向。再推也推不過他的手勁兒,沈頤喬索選了家最近的,免得他淋更多雨。
一家牛館。
標榜安格斯小牛排,吃起來像合。
周沉一定沒吃過這種品質的,咀嚼的作都要比平時慢幾拍。他太有涵養,不喜歡也會耐著子吃完。
沈頤喬把自己的意麵分給他,突發奇想:“之前我煎的那次牛排,和這個比怎麽樣?”
“略勝一籌。”
笑起來:“那我大概知道是什麽水平了。”
說著把周沉不吃的那部分換過來:“你別勉強了,表跟試毒似的。這裏又沒有別人,鬆一鬆沒什麽的。沒人知道你是周家那個周沉,也沒人用放大鏡在看你的行為。好啦,給你——”
沈頤喬卷好意麵遞到他邊。
周沉微微挑眉:“哄我?”
沈頤喬滿臉篤定:“行為是哄,但是剛剛的話是認真的。周沉,鬆一鬆。”
他果真鬆了肩膀靠在沙發上:“我剛才其實很放鬆。”
沈頤喬不信。哪裏像了?
周沉拿出手機,給看看每天麻麻的行程,還有今天上午半天的未讀消息,多到簡直讓人生理嘔吐。
他見怪不怪地笑笑:“如果沒選擇結婚,我現在每天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所以現在已經是得浮生半日閑了。”
說到這,他自己怔了下。
得浮生半日閑,這樣的日子,還真是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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