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姝從小到大做慣了卸磨殺驢這種事,騙完他們就扔的遠遠,做了這麼多回從沒遭過報應,人人都讓著,慣著。從沒想過在這個險惡毒的男人手里狠狠打翻了船!
心里惶恐不安,眼淚都要出來了,“他又在刑部做事,會不會把我抓過去坐牢?對我刑訊供?”
阮明姝吸了吸通紅的鼻頭,嗚咽著道:“嗚嗚嗚我怕疼,肯定會招供的,□□是死罪,獻王這個老鬼還是個王爺,沈嗣肯定不會放過我。”
春枝深吸一口氣:“姑娘,這件事都是奴婢一人所為。您會沒事的。”
阮明姝也舍不得去頂罪,了眼淚,僥幸的想,他既然將人頭往這里送過來,說不定只是警告?告誡他手里有的把柄?
阮明姝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辦?要怎麼辦?
只會流眼淚,嚶嚶的哭。
想到了很多人,想到張玠。
人模狗樣、比狐貍還明的張玠比聰明一點,肯定能想到辦法。可是去求張玠幫忙也不穩妥,保不準還會被他嘲笑惡人有惡報。
還有……
弟弟。
阮敬辭讀了那麼多的書,肯定知道該怎麼辦。
但這個弟弟本來就夠不喜歡,知道那麼惡毒,都不會施以援手。
阮明姝埋在被子里的哭,哭得眼睛又紅又腫,細膩如脂,白皙如瓷的皮沁著通的殷紅,邊哭邊打嗝,“你…你讓人將他好好安葬了吧,多燒點紙錢。”
阮明姝說完繼續哭,哭完就睡著了。
可是睡得并不好,噩夢纏,好像有無數的惡鬼在的夢境里游。斷斷續續的醒來,抓著春枝的手不讓走,要上床陪自己睡。
春枝看得出來,大小姐是真的被嚇得不輕。
半夜里從噩夢中驚醒,在被子里嗚嗚咽咽,玉琢般的致小臉清瘦了兩圈,本來就只有掌大小的臉,看起來就更孱弱可憐,萬分好欺。
—
阮大小姐生病了。
難得病了沒有鬧騰,也沒有非要別人來探。
阮明姝這回是真的病得不輕,到驚嚇緩不過來,一顆心像是被人拴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懸掛在頭頂的刀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落下來。這種不知死期的迷茫,更人痛苦難安。
從前夜里睡覺要點兩盞燈,現在要點六盞燈。
睡了哭,醒了也哭。
怕第二天睜開眼睛就被刑部的人抓過去坐牢,這天神好了一點,披了件裳下了床,伏在案桌前寫了封言。
若是死了,母親給準備的嫁妝就留給弟弟,隨他怎麼用。
寫完了言,天就亮了。
阮明姝用過早膳,還是郁郁寡歡。
晌午時分,前幾天來送錦盒的男人又出現在了后門。魏廣來給主子遞話,請阮大小姐去寶春樓一敘。
阮明姝等到了魏廣,心底反而松了口氣。
是死是活,等見了面就能塵埃落定。
若是在前兩天,會人把魏廣轟走,再怒罵兩句沈嗣不要臉。
可是風水流轉,現在落在下風,免不了要低頭。
阮明姝今日沒心思打扮,穿了件素衫,面上憔悴的病,被人扶著出了門。
魏廣瞥了眼阮姑娘,是瘦了。
還瘦了很多。
眉眼沉寂了下來,目中無人的囂張氣焰,好像被一場大雪澆滅。
魏廣對生不出同,來之前也料想過這幾日阮姑娘定是被嚇得不輕。找得那名殺手是山匪,還是無惡不作的山匪,手里有不的人命,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還有些清白姑娘被他糟蹋過后弄死了。
所以他死了,也不冤。
魏廣請上轎,盡職盡責將人送到寶春樓門外。
阮明姝覆罩面紗,微攏眉頭,快要見到那個男人時,雙不爭氣的發,誰能不怕那種變態?
至今回想起前幾天的事,還瓣發白,哆哆嗦嗦。
兄弟倆如出一轍。
都給了好大的下馬威。
阮明姝心里存著三分氣,連門都沒敲,推門而。
沈嗣抬起眼,緒斂,清清冷冷,“阮姑娘。”
等房門關好,阮明姝扯下面紗,帶著幾分火氣,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的問:“沈大人,你想怎麼樣?”
沈嗣輕輕地笑,“第一次聽阮姑娘我沈大人,還真是新鮮。”
先前都是呼來喝去他沈嗣。
阮明姝僵站在原地,和他好似陷了僵持。
沈嗣坐。
不肯。
沈嗣耐著子又說:“我脾氣怎麼樣,阮姑娘應當領教過,還是坐吧。”
雖然生氣,但是阮明姝確實被他這句淡淡的話威脅到了。
都沒這麼怕過的父母。
可以說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怕過一個人。
阮明姝的態度有所好轉,說話差點咬到舌頭,重復問了遍:“你想如何?”
“你是想要銀子,還是要別的好?”
阮明姝來之前在腦海中幻想過,大義凜然破罐破摔對他說,隨便你如何。
但是站在他面前還是怕死,說不出口。
沈嗣盯著輕輕抖的軀,心想果然年紀還小,經不住嚇。貪生怕死是人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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