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小看你了,原也是個不老實的。”他冷笑一聲,微勾的角像是噙了抹霜。
容鶯子一,立刻便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啞聲開口:“太子哥哥……我……我知道錯了。”
他面無表地看著,說道:“不要在我這里自作聰明。”
以為要被趕走了,然而接著也只聽他說“沒有下次”,說完他便走了,將一沓冬扔在了榻上。
直到他已經走了好一會兒,容鶯還呆呆地跪在地上。
當晚就做了一個夢,夢到母親一把甩開了的手跟著一個男人跑了。追了很長一段路也沒追上,最后周圍一片漆黑,都是撲上來要撕咬的惡鬼,害怕地往前跑,卻撞到了容懷璟上。
他皺著眉,似乎是看到了什麼臟東西一般,將一把給推開了,后的惡鬼立刻張揚舞爪的撲上來要啃食。
容鶯驚一聲醒來,冷汗涔涔浸了薄衫。
殿一片漆黑,侍也去睡了。容鶯看到窗進來的冷白月,平息心后悄悄推門走了出去。
月寒涼如水,樹影映在磚石上,偶爾有涼風吹過,斑駁疏影巍巍地起來,像是冷泉中的波瀾一般。
要是回了梁王府,再見到太子哥哥的次數也會變得屈指可數。
容鶯穿得單薄,在院子里吹著冷風,想讓噩夢消散。然而正是這樣想,卻在院子里見到了一個緩步走近的人。
那人也看到了,語氣不由嚴厲了幾分。“容鶯,你在這兒做什麼?”
容懷璟恰好又做了夢,那些荒唐的畫面揮之不去,耳邊似乎還縈繞著子的輕,夢中的膩溫太過真實,勾得他沉淪其中,然而每當夢醒,他總會覺得懊惱。
此刻撞見了容鶯,要不是因為這張臉顯得稚,他簡直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夢里,亦或是夢中人到了眼前。
既有疑也有一不可言說地心虛,他語氣便沉了幾分,說道:“為何夜深了還不睡?”
容鶯本就才做了噩夢,如今被他一問,便著子往后退了兩步,怯怯地說:“我……我做了噩夢睡不著。”
容懷璟想到了什麼,遲疑片刻才走近容鶯,將外袍下給僅著單的披上,而后牽著回了寢殿。
“做噩夢了?”
容鶯點點頭。
“睡吧,我在此看著你。”
容鶯驚訝地著他,卻被他拿被子給罩住了。“快睡。”
這要怎麼睡得著……
容鶯如此想著,在被窩里悄悄看他。
容懷璟說是看著,便當真是只看著,旁的什麼也不做,連出聲安哄上一句都沒有。
容鶯趁他不注意,地,十分小心地……住了他一片角。
他其實看到了,但是也不阻止,默認了的小作。
——
容鶯沒有被送回去,容懷璟就這樣輕飄飄將倒藥的事給揭過去了。
到了過年,容鶯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梁王府的人也將忘了似的,甚至沒有提起過接回去吃個團圓飯。于是便順理章繼續留在宮里,一直度過了十四歲的生辰。
而后太醫再診脈,的子便又開始好轉了,只因容懷璟開始親自盯著,看著皺眉頭將一碗藥喝干。
容鶯看來是真的怕苦,每每喝藥都要愁眉苦臉,像是要上刑一般艱難,甚至時常會被苦到干嘔,淚花都在眼眶里打轉。
他覺得有些好笑,這世上還真有這麼怕喝苦的人。
容鶯抱怨道:“太子哥哥嘗一口便知道了。”
只是隨口一說,卻不想容懷璟當真端起藥碗灌了一口,面如常地著,評價道:“是有些苦。”
容鶯拈起一個餞遞過去,他下意識俯,就這的手將餞含口中,舌尖到指腹的那一刻,二人皆是一僵。
容鶯臉上微熱,仍裝作無事發生,將沾了糖霜的手指掩在袖中了。
而容懷璟則佯裝鎮定,心中卻暗自嘆息……
當真是他糊涂夢做多了。
容鶯日漸長大,這張面容出落得越發艷,也漸漸和那夢中人……別無二致。
容懷璟在書房批閱折子,容鶯坐在一旁的書案寫著夫子留下的課業,若有不懂便苦思冥想,也不知聰明些來問他。
過一會兒他再看,就發現容鶯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一只手臂半搭著書案,出一小截雪白的皓腕,垂散的發鋪散開,斑駁樹影從窗戶投映進來,在上隨風晃。
本來因爾虞我詐的朝事而皺的眉頭,在容懷璟見這一幕的時候悄然舒展了。
容鶯醒來的時候,墊在下方已經寫好的作業皺的,墨跡也糊了一團,還有一團可疑的水漬。面上一紅,悄悄去看太子。
容懷璟也正巧看向,眼中還帶了幾分笑意。
“太子哥哥……我……我方才睡著了。”容鶯坐起,肩頭披著的寬大外隨之落。
“無事,去洗把臉,回來我教你。”
第93章 番外5
夏后朝中政務不再如年初時那般繁忙, 上朝也不用那麼頻繁。容懷璟留在東宮的日子也多了起來,再想不去見到容鶯, 反而會顯得太過刻意。宮中人一向是拜高踩低的,若讓人知曉他對容鶯的冷落,興許反會使得被奴婢慢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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