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十分喜歡聞人湙，也很愿意同他相，相識的日子更是益良多，可偏偏聆春說的也不全錯，聞人湙待的實在微妙，時而晴時而雨，讓人本捉不。

過了好一會，聆春才重新坐下，手攥拳，似乎極其憤懣，咬牙切齒道：“既如此，我不妨直說，公主可還記得在瓏山寺送聞人湙的餞糕點，那些都被他的手下倒在了花叢中，皆是我親眼看見。而昔日公主親自做了桂花酒釀送與他，待我去而復返替公主取書，又在棠樹下見到了未干的米，可想而知，公主以為的好意，旁人全然不稀罕，哪里來得分。”

聆春越說越氣，也正是因此，見到容鶯對聞人湙深種，才越覺得不值。即便居高位，倘若沒有真心，還不如早日斷了這份念想。

說完后，容鶯沉默地低著頭，聆春以為不信，立刻說：“倘若此話有半點假，我愿五馬分尸而死！”

“我不是不信你……”終于開口了，語氣很輕，似乎是有些無措的，就如同孩被人騙完，半天晃不過神的樣子。“我就是……“

試圖說什麼，最終又放棄了，再一聯想聞人湙的態度，好像又一次落水了般，子止不住發冷，不斷下沉，慌卻無力，連好好說句話都做不到。

“可是為什麼……”抬起臉看向聆春，茫然道：“那青梅酒呢，那是我母妃留給我的，說要我出嫁再挖出來……”說要同夫婿一起喝的。

容鶯臉發白，抿了抿，忽然站起朝外走，聆春連忙跟上去。

接著就看容鶯去將剩下的酒找出來，取了一壇直接掀開壇封，往茶盞中倒了一杯。

“公主做什麼？”

說話間，容鶯已經端起茶盞一飲而盡了。酒水看似清冽，喝進去的一瞬間卻只有酸，容鶯皺眉頭，險些吐出來，強忍著將這酸苦的酒咽下去，看著茶盞，愣愣道：“好像沒釀好……”

這樣的酒，必定是喝不下去的。

容鶯呆呆地站了片刻，轉回房從妝奩中找出絡子就要出去。聆春跟上去問：“公主這是做什麼？”

“我不是不信你，可我還是想看看他是如何想，雖然我不是什麼要的人，也總是不討人喜歡，可我也不甘心被人糟踐心意，就算我的心意不值一提也不行。”

知道自己微小無能，僅僅是一個不寵的公主，可能做的只有那麼一點，即便是這樣不起眼的，也依舊希自己的心意能被妥善藏好，不然怎麼喜歡呢。已經夠喜歡聞人湙了，至要清楚自己在他眼里算什麼，為何總是忽冷忽熱，為何總是要去猜測自己到底有沒有被在意。

容鶯有很多話想問，一直到聞人湙的院子前，停下腳步，忽然生出了怯意。

聆春拍了拍，問道：“公主怎的不進去？”

容鶯握手中的絡子，鼓起勇氣走院子，走進去之后又停住了，甚至想轉回去。

也沒想到今日這里會有這麼多人，掃一眼差不多有六七人，連太子都在，包括許三疊和兩位穿袍的郎君。

聽到靜，幾人回頭朝看過來，容霽眼神略微妙，笑道：“小妹似乎與帝師十分親近。”

聞人湙只輕飄飄掃了一眼，目很快就回到了棋盤上，并不耽誤手中落子，不咸不淡地應了一句。“在下與公主有過幾面之緣。”

僅此而已。

容鶯掩在袖中的手默默握，向容霽行了禮。

容霽問：“聽聞小妹前幾日了驚嚇，回宮后還大病一場，如今可是好些了？”

“已經好了。”

知道容霽的關照未必是真心，因此回答的也比較敷衍，聞人湙見面猶豫，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公主找在下有何要事？”

當然不能說是來送給他絡子的，此時人又這麼多，于是只好說：“想來找先生借兩本書。”

“去讓封慈取給你，他必定知道你要的書在哪兒。“

容鶯心中糾結，于是再找借口，說道：“我總是從先生這里借書，也沒什麼好報答的，上次給先生送了酒，不知先生覺得味道如何，若喜歡，我讓人再送些，就當做還人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容鶯正發愁怎麼繼續問下去，就聽一旁的許三疊附和道：“什麼酒，味道如何？”

看向聞人湙，片刻后，他略顯敷衍地應答：“醇馥幽郁，清雅甘冽，公主有心了。”

甘冽……

愣愣地點頭，木頭一般走出去，也不說要借書了，容霽奇怪地問：“方才不是要借書嗎？為何又不要了。”

聞人湙看向的背影，面微沉，著白子的緩緩收。

容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只是下意識心中難堪，不想和聞人湙在一，渾渾噩噩就走上了回洗華殿的宮道。反應過來，發現自己手中還著一個絡子。

糕點餞和桂花酒釀會被丟棄，珍藏的酒也會嘗都不嘗地倒掉，那編了這個絡子，大抵也會被隨意丟在什麼地方。雖然總覺得自己是在努力對聞人湙好了，但做的這一切，也許在聞人湙眼中并無意義，反而只剩無趣拙劣。

容鶯總是很遲鈍，以至于現在才后知后覺地想，聞人湙一直以來是怎麼看待的，會覺得是個惹人厭的哭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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