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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靡》 第223章 立功

綺靡!

    姚家的事,轟一時。

    “火是從偏院燒起來的。秋日天幹氣燥,房舍老舊卻拉了電線。火苗一起,電路相連,火勢巨大。”

    “四骸骨,真是可憐!”

    “好在姚太太帶著另外幾名姨太太、兩位小小姐逃了出來。”

    寧禎這幾日一直沒見到三哥,也沒見到盛長裕和程柏升。

    “姚家大火”為最熱的談資,每個人都在議論。

    直到第五日,盛長裕親自打了個電話,寧禎去一趟督軍府。

    寧禎顧不上更,穿著家常的旗袍就出門去了。

    督軍府的外書房,門口重兵把守。

    寧禎進去的時候,寧策站在書桌旁邊,低眉順目得不太像他了。他好幾日沒休整,胡子邋遢。

    瞧見了寧禎,他微微點頭。

    盛長裕一樣邋遢,下上一圈青青胡茬,眼底淤積很深。

    “……當著寧禎的麵,我放過你。”一進門,聽到盛長裕如此說,“功過相抵,我不追究你殺人放火,你也別指我給你立功升職。”

    寧策心中一喜,麵上有了笑容“多謝督軍。”

    又道,“我能去碼頭嗎?”

    “不要惹出是非。小心為上。”盛長裕說。

    寧策道是。

    他退出去,隻是和寧禎換了幾個眼神,沒說話。

    寧禎走過來,盛長裕已經點燃了香煙,眉宇間全是倦

    “好幾日沒睡?”寧禎問。

    盛長裕“要不是寧策耍小聰明,故意瞞,也不至於兜這麽個大圈子!”

    寧禎“怎麽回事?”

    “坐下,慢慢講。”盛長裕挪步到了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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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禎坐在他旁邊,倒了一杯涼茶自己喝,等他開口。

    “姚劭想把他的庶塞給柏升。”盛長裕開口說。

    寧禎差點被茶嗆到。

    不留兒子的腹子、不把庶當個人,姚劭真是利熏心。

    “他的庶,那個考上了公派留學生的,聯合寧策弄死了姚劭,還在我麵前演了一出。”盛長裕說。

    寧禎心中一“我三哥做糊塗事!如果要罷,就先他休息幾個月,給他長點教訓。”

    擺明立場。

    哪怕迫切希娘家父兄立功,可以和江家平起平坐,可該站隊的時候,寧禎還是抓到了關鍵點。

    不能和盛長裕對著幹,要順捋。

    “我剛剛說了,功過相抵。姚家那孩子,一邊安姚劭,一邊到了姚劭告狀的信與證據。那些文件,由寧策給了我。”盛長裕道。

    盛長裕還告訴寧禎,這是聲東擊西。

    文件丟失,姚雲舒故意放出風聲,姚劭極其敗壞去偏院找算賬。

    然後,偏院就起火了。

    “你猜的?”

    “想從水路逃走,寧策幫安排了船隻,人我扣住了。母親、弟弟都在我手裏,親信副看守關押,自己承認了。”盛長裕道。

    寧禎“……”

    沒想到,姚雲舒敢弒父。

    寧禎沒有被到那樣的境地,故而也沒有如此勇氣。

    姚雲舒的前麵十幾年,被姚劭忽視。似野草般努力鑽營、生長,剛剛有了冒頭的架勢,姚劭把砍斷。

    被推回泥沼裏。

    一開始要給盛長裕做妾。此計不,想用去籠絡程柏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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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再不,往後是一步步往下。

    姚雲舒可以預見自己的悲慘。還有母親和弟弟,姚劭有把柄威脅乖乖就範。

    直到被榨幹最後一點價值。

    姚雲舒假意順從,從姚劭的書房到了最重要的報後,立馬決定反擊。

    而郎寧策,不是蛋。想做,寧策就敢幫忙。

    寧策也是厲害,把姚雲舒的母親和弟弟提前出來;又從葬崗挖了首,在姚雲舒的掩護下,偽裝換泔水的,混進了姚家。

    而姚雲舒,要留下來放火,與三了兩天。

    盛長裕說給寧禎聽“你三哥有點本事,也有點眼。”

    寧禎“……”

    書房沉默了。

    寧禎想說句話,卻實在不知該說什麽。

    盛長裕靜靜煙。

    “……長裕,姚劭真的就這樣死了?”寧禎半晌才問。

    盛長裕嗯了聲。

    緒複雜。

    有點釋然、有點憤怒,也有點淡淡哀傷。

    姚劭把他過去的好,一筆抹淨,盛長裕回想起當年的師徒誼,全部變了味。

    一片狼藉。

    他死了,裏翻船,死在他最看不起的庶手裏——他都沒把自己的庶當個人。

    他也許到死都想不到,小小孩子能違背倫理,對他下手。

    “你節哀。”寧禎道。

    盛長裕苦笑了下“我想抱抱你……”

    可五天沒洗澡了,一異味與煙味,怕嫌棄。

    寧禎聽了這句話,毫不遲疑撲進了他懷裏,摟住了他的腰,略微用勁。

    盛長裕箍住,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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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抱很用力,彼此的衫傳遞給對方。

    盛長裕無法理清楚的心,逐漸明朗。

    姚劭還是死了好。對盛長裕、對姚雲舒母子仨,還有對姚劭自己,都是好事。

    他死了,塵埃落定,盛長裕心中好存留一點老師的好。

    寧禎把他接回了摘玉居。

    盛長裕沒心親熱。躺在床上,與閑話瑣事。

    他對寧禎說“寧策這次算立功了。隻是不能拿到明麵上講。姚劭還有一些勢力,他如今死了,恐怕有人狗急跳牆,一腦兒拿寧策泄憤。”

    寧禎“這些事,你考慮周全。不管是我還是寧家,都會聽你的安排。”

    又道,“我知道你的心,我又不是傻子。你不用擔心寧家,我們絕不會拖你後。”

    盛長裕在黑暗中笑了笑。

    他手,將寧禎抱進了懷裏,用下頭發,嗅著上溫暖馨香,心神皆安穩。

    “寧禎,我上次還說自己太執拗,看不開。”盛長裕說。

    他這裏還殘留一點舊,隻是姚劭請辭,沒他的關係網。可姚劭卻拚了全力要將華東四省和他,置於死地。

    姚劭的歹毒,目驚心。

    “如今看開了。也是好事。我放下了,他死了,終於把往事埋起來。”盛長裕說。

    寧禎“的確是好事。”

    “姚劭的庶,我會依照與寧策之前的計劃,把母親、弟一起送走。

    報,在我這裏立了大功,督軍府會給大黃魚。對外就說與母親、弟弟都燒死了,公派留學生名額作廢。

    這兩大黃魚,足夠出去找一所學校念書。懂得規劃,十年生活不愁。”盛長裕說。

    寧禎“如此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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