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劍鴴與戰鬥工匠

  地面鋪了厚厚一層枯葉，灼亮火苗舐葉片使之卷曲燃燒，化作飛散星燼。火將森林中盤曲的系的影子拖得老長，塔塔用力地將葉片推開了一些，抬起頭來，看著方鴴將最後一個部件組裝完。

  方鴴長出了一口氣，後退一步，托著右手放在下上，偏著頭端詳自己的作品。

  與發條妖的袖珍與巧不同，步行者的風格是靈活與鋒利。它低伏於松的地面，在篝火搖曳的輝下折冷，穹形的外殼下能看到部一套的齒組，裡是個玻璃罩子，裝著兩條明晃晃的銀軌，以及高速旋轉的陀螺儀。

  兩支金屬刃爪幽幽反，刃尖地面，但除了刃足和的核心部件之外，這臺步行者構裝大部分結構都是木質的。

  在保證設計強度的前提之下，木質的結構帶來了許多不必要的死重。最後在無奈的況下，方鴴只有選擇了更加笨重、但戰鬥承載更高的六足系統。

  而且由於木質結構本的脆弱，因此六足系統防護更好、耐久更高的優點在這步行者上也沒有得到現，只是由於死重增加獲得了較好的穩定與平衡。

  “騎士先生。”

  方鴴對塔塔點了一下頭，從懷裡接過α水晶。

  他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打開步行者的外殼，將水晶基座的卡口中。‘哢’一聲輕響之後，一個頁面彈出，上面顯示了剩余魔力足以支撐這靈活構裝的行時間：

  通常狀態下—7小時44分12秒，戰鬥狀下—30分鍾17秒

  方鴴看到這組數據，心中不由歎了一下，這還是只有三分之一魔力儲量的α水晶。要知道步行者比發條妖的能耗多一倍還不止，但發條妖在無屬水晶的支持下活時間反而還要於步行者。

  由此可見無屬水晶的疲。

  而且α水晶比普通無屬水晶強出的地方還不僅僅在於魔力儲量上，在瞬時輸出方面也達到了無屬水晶的三倍多。

  方鴴戴上手套，試著讓它了一下。步行者構裝發出一聲輕響，六足撐開站了起來——方鴴舉起中指和食指，它也‘哢’一聲如螳螂般高高抬起兩對刃爪，刃尖對著篝火，明晃晃的反。

  方鴴皺了一下眉，心中暗了一聲媽呀。

  “這東西好難縱，需要控制的靈活構件比發條妖多了一倍有余，”他一邊控，一邊對塔塔說道：“我不該把銀軌全部拆下來的，一對靈活軌並不能完全縱它——這下可麻煩了。”

  塔塔皺了一下眉，答道：“騎士先生，很抱歉，是我事先沒預料到這一點。”

  “這不關你事。”

  方鴴看了看妖小姐，忽然一笑，笑起來說道：“其實也不用那麽擔心，放心好了，看我的——”說著，他向前一指。

  步行者構裝一下彈了起來，刃爪飛快地錯前進，然後向前一躍，越過幾條蔓，作迅速好像一頭靈巧的狼蛛。

  “怎麽樣，可靠嗎？”方鴴回過頭自我吹噓，但話音未落，步行者構裝就一頭撞在樹上，搖搖晃晃不了，算算時間，從頭到尾不過三秒鍾。

  塔塔看到這一幕，抬起頭來看著他。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那個……大、大概是哪個部件壞了。”方鴴一頭黑線。

  塔塔已經飛了過去。

  方鴴也隻得垂頭喪氣地跟著走過去，從樹下撿起步行者構裝檢查了一番。步行者構裝比籃球大上一圈，但重得多，普通的也有十五千克全重，至這一臺有足足十九千克。

  其中是木質結構的構裝足底盤就佔去了接近三分之二的死重，剩下的重量基本是水冷系統的，齒組隻佔另外一小部分。至於力量增強構件、視覺鏈接水晶和震敏（偵查用）這些可變部件統統能省則省，這樣才堪堪達到了六足系統的標準戰鬥負重。

  六足系統的最高戰鬥承載是二十一千克，不過還要留一些余量，免得在戰鬥的時候因為過高的自重載荷而解。

  方鴴檢查了半天也沒檢查出一個所以然，他忽然一拍腦門，發現自己傻了。當然或許也是習慣使然，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有系統，連忙打開工匠的檢索界面：

  ‘步行者170型【六足系統】——（裝備等級，F級）’

  ‘基本屬：攻擊力—23-30（+6），力量修正+34%；近戰命中—43（+11），力量修正+37%；平衡—34（+7），敏捷修正+22%；發力—18，輸出修正+50%’

  ‘防護屬：護甲值—6（外殼部分），耐久值—35，護盾值—0，閃避值—132，格擋值—14’

  ‘核心屬：魔力容量—130M，魔力輸出—5.5M（構裝足33%，靈活構件25%，齒組16%，水冷系統15%，陀螺儀7%，其他4%）；自重—19.3Kg，戰鬥承重—21Kg；核心發熱—0.2~2.5/S，散熱系統負載—14%’

  ‘附加屬：平衡+2’

  ‘組件技能：靈巧迅捷IV（來自於靈巧構件，啟時敏捷系相關修正+50%）’

  ‘工作狀態：良好，組裝度—97%’

  方鴴能看到的頁面，妖小姐自然也能看到。“設計本沒有問題，還是縱的原因，”毫不留面地說道，讓前者臉一下紅了起來。但塔塔又抬起頭來，看向他問道：“沒問題嗎？”

  方鴴這才點了點頭。

  這東西倉促而，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只要小心一些縱，問題總是可以克服的，只是能要大打折扣而已——事實上他已經盡可能地挖掘這個臨時設計的潛力了。

  比方說各種組件拆除之後，α水晶的魔力輸出功率又有了很大的富余，於是方鴴給戰鬥狀態下設定了相當多的輸出余量，這使得這臺步行者在滿負荷狀態下可以有高達27的發力，比他多一倍還有余——當然他自也算是個廢柴屬了。

  然後他還額外加裝了一個靈活構件，改善了一下這臺步行者死重太高過於笨重的病。不過靈活構件有一個問題是要用到軸承，木質軸承的效率低、可靠也極差，為此他多做了好幾套以待替換。

  想到這裡方鴴再看了一眼面板，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木質結構的強度太差了，這個耐久與護甲和沒有也差不多——我現在唯一祈禱的就是，它在戰鬥時最好不要自行解。”

  “已經很好了，騎士先生，”塔塔平靜地回答道：“因地製宜，也是煉金士能力的一種。而且騎士先生組裝的度很高，基本完地發揮了所有部件應有的屬。”

  被妖小姐以不疾不徐的語氣誇獎，實在是一件令人心曠神怡的事。

  方鴴忍不住了臉頰——

  不過這一點上他倒是當仁不讓。

  組裝也是一門技活，甚至算得上煉金士們製作工序中最重要的一環之一，組裝的關鍵詞是度——完的度調試，可以讓最後品真實呈現出每一個部件的屬之總和。

  至於誤差越大，部件提供的屬便百分比降低。

  如果說最差可以差到什麽地步，那就不大好說了。方鴴知道這東西是沒有下限的，他在卡普卡當學徒的最重要的經歷之一，就是看不人把一組品質很高的部件，組裝一堆隨時散架的垃圾。

  這個過程有一些是可逆的，但有一些是不可逆的，如果遇到不可逆的況，等於之前的心和金錢全部白費。

  因為這個原因，上級煉金工匠抓著學徒一頓暴揍也是常有的事。

    這世界可沒什麽人權——

  至於方鴴挨打比較，他在卡普卡也是那些大師工匠們最喜歡的幾個學徒之一。

  而隨之而來的是扎實的基本功。

  如果說有什麽東西是現在的方鴴心中最為自信的——那不是妖小姐與卡佩小姐他們反覆提起過的所謂天賦，而是這些基本功。

  他正是靠著這個進黎明之星冒險團，並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可的。

  方鴴一邊懷念過去的日子，一邊將步行者構裝重新放到地上。他已經確認了主要問題：在失去了平衡的況下，因為缺縱手段很難自複平衡——本來步行者應當是有這個功能的。

  換個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這臺步行者有傳說中的‘天然屬’，很容易平地摔。

  於是方鴴開始有些慶幸這東西的自重了。

  他又舉起手向下一比劃，下達口令道：“最大功率，攻擊！”

  步行者構裝舉起雙足向前一躍，刀刃寒一閃，在不遠一株榕屬植樹乾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白的漿瞬間滲了出來。

  方鴴用手比劃了一下，切口超過二十厘米深。

  “發力很強，基本與三級戰士的水平相若。”塔塔評價道。

  “從之前看來，在迅捷狀態下速度也相當值得稱道……差不多，有二級遊者的水準吧，”方鴴還自我調侃了一句：“全速移的況之下，反正我是拍馬也追不上，小范圍變向上更不提了。”

  他忽然沉默了一下。

  這臺步行者的戰鬥力，基本與一個在敏捷系與力量系上分別投資的劍士選召者差不多了，戰鬥力可能有四到五萬經驗的樣子，也就是接近一個標準三級角，只是在防護上可能差別有點大。

  但這也並不是一臺完全版本的步行者，不是嗎？

  他這一刻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戰鬥工匠會被人們稱之為偽龍騎士或次級龍騎士了。這個職業在艾塔黎亞之所以那麽人推崇，的確是有其原因的。

  “可惜，這東西沒有視覺鏈接水晶，”方鴴讓步行者回到警戒狀態，然後彎腰手讓塔塔坐在自己掌心，一邊說道：“這樣的話，就只能在視野控制了。”

  “那也足夠了，”塔塔忽然說道：“這是騎士先生的第一個獨立完的設計，作為戰鬥工匠踏出的第一步，為它取個名字吧。”

  兩人回到了篝火邊，而方鴴聽了的話微微一愣。

  他這才意識到。從這一刻起，他真正為了一個戰鬥工匠。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森林上空月如沐，不遠那隻銀的貓頭鷹忽然扇翅膀，悄無聲息地向黑暗之中飛去。方鴴心有所，答道：“劍鴴吧——”

  塔塔翠綠的眸子，亦看著那個方向的幽深林地。

  輕輕點了點頭。

  “劍鴴嗎？”

  夜漸漸地深了。

  方鴴安靜地靠在一棵巨大的橡樹上，不時切換面前的頁面——上面是一式水晶複雜的設計圖，他打了一個呵欠，轉過頭——塔塔不知何時早已睡去，歪著子靠在他邊，頭枕在他大上酣然夢，濃睫還在火下微微閃。

  龍魂也會做夢嗎？

  方鴴心中帶著一些好奇，他看到一些微弱的點在妖小姐邊浮現，知道那塔塔在睡夢之中補充四周遊離的魔力。他輕輕將左手放下去，用袖子蓋住，就像是一床溫暖的被子。

  妖小姐抿了一下，用手抓住‘被子’的邊沿，下意識地往上拉了一下，翻了個。

  好像是做了一個好夢，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方鴴回過頭，看著不遠閃爍的火，心中微微到一些溫馨的覺。幽暗的森林中，濃霧正從北方的山野之中湧出，橘黃的暖驅散了這寒意與霧氣，猶如荒野之中的一盞孤燈。

  搖曳不定。

  但依舊明亮。

  ……

  山間的清晨——

  是在一陣嘰嘰喳喳的鳥雀鳴中拉開帷幕的。

  方鴴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映眼簾的是一片綠意盎然的影，穿過樹梢之間灑下來，一片斑駁的。仿佛是巧合一般，幾隻劍鴴正在樹梢上歪著頭看著他，這些鳥雀好像毫不怕人，方鴴甚至能看清它們白頸圈和完整的黑帶上的每一絨羽。

  方鴴楞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的，他剛好認識這些以沼澤與地為家的涉鳥。

  在他很小的時候，養他長大的舅舅與舅媽就告訴過他這樣一個故事，鴴是這樣一種鳥類，它們的足跡遍布世界上大多數地方，雖然渺小，但卻是一種會越幾千公裡去開始自己生命旅程的候鳥。

  那也是他名字的由來——

  他父母留給他的唯一的產。

  “做一個不踟躇於原地的人，勇敢而堅定嗎……”方鴴默默自言自語道，“舅舅他們會理解我的選擇嗎……？”他看到那些鳥兒忽然拍羽飛起，消失在了樹冠之上。

  接著塔塔的小臉出現在他視野之中。妖小姐眼底裡好像蘊著一片寧靜致遠的湖泊，平靜地看著他。

  “有人來了。”

  開口道。

  方鴴一下坐了起來，他回過頭，正好看到那些劍鴴齊齊飛向了森林中的一個方向。

  ……

  　現在的封面應該是起點送的，覺不太對，我自己昨天晚上畫了一個，估計不久你們就能看到了。另外繼續求收藏，求推薦，收藏漲得有點慢啊，別省事啊朋友們，順便求推廣~（忘了說，前一章有個小BUG，確實應該是不到十三次，而不是十五次，謝謝提醒，哎，數學完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