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序章 工匠系統的第一面

  劈啪，篝火出一團明亮的火花。

  火堆邊兩人臉上的影都微微一，塔塔默默看著灰燼的碎片在黑暗中向上飛舞，跟著抬頭看那火星一直升到樹梢，才消失不見。

  頭頂上掛著半藍月，偏冷的銀輝灑在遠的山巒上。

  遠樹杈上有一隻貓頭鷹，銀灰的羽，一不盯著某個方向。那兒漆黑一片，只有些卷曲植的絨在發，螢火蟲在上下飛舞著，古老的森林中一片星星點點的。

  方鴴完了最後一道工序，才長出了一口氣。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餅乾，‘啪‘掰下一小塊，分給：“這是今天的晚餐。”

  塔塔跪坐在一片枯葉上，回過頭來好奇地看著他：“其實我可以不吃東西的。”

  “可是我一個人吃東西總覺得怪怪的，再說你也吃不了多。”方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已經沒食了吧？”

  “沒關系，森林裡總能找到食。”

  妖小姐雙手捧著那塊餅乾，愣了愣，低頭咬了一口。輕輕咀嚼了一下，腮邊全是餅乾的碎渣，再用細小的手了一下，可極了。

  “好吃嗎？”

  “糖分的味道，很甜。”

  “你以前從沒吃過東西嗎？”方鴴好奇地問。

  “龍魂不需要進食。”塔塔捧著餅乾，仰頭看著他答道。

  “啊？……那會不會出什麽問題？”方鴴又有點擔憂起來，懷疑自己幹了一件傻事。

  但塔塔搖了搖頭。“不會的，”答道：“餅乾很不錯，謝謝。”

  方鴴這才松了一口氣。

  兩人離開靈跡之後已經一天一夜。

  從白晝裡龍嘯山脈與太的相對位置來看，安吉那聖殿的傳送陣應當是將他們傳送到了古樹之海南方。方鴴認為這裡應該在艾爾帕欣附近——也就是說他們已經非常靠近彩虹灣地區了。

  與匿泉和卡普卡的方向基本相反。

  塔塔也認可這個判斷。

  彩虹灣位於古樹之海以南靠近雲層海一帶，由於塔倫與伊休裡安兩片浮空大陸在這裡接壤，形一道彎曲綿長的空海海岸線，而此地雲層常年虹彩變幻，所以由此而得名。

  而由於這裡距離卡普卡實在是太遠，南轅北轍，所以方鴴也不打算返回羅戴爾一帶了。他打算先去艾爾帕欣，艾爾帕欣是彩虹灣七城之首，是塔倫南方的商業與貿易中心，同時也是古樹之海工匠總會的所在地。

  正好在那裡通過煉金士晉升考核，再想辦法找一條前往艾奎因的班船。

  從艾奎因到考林王國的首都——戈蘭德港有陸上通道，步行也只需要半個月。戈蘭德是黎明之星冒險團的注冊地，那裡的考林—伊休裡安地理與探險家協會總部之中，有一臺巨大的差分機，依靠打孔的紙帶來記錄和儲存各個注冊冒險團的狀態。

  他想要看看黎明之星還有哪些人幸存下來。魁德先生，還有其他人，究竟有沒有離開死寂區，逃出生天。雖然可能不大，傑弗利特紅隊甚至有空閑來追殺他，其他人多半兇多吉。

  不過就算大家都不在了，他至也要把這個名字繼承注冊下來。

  因為他答應過卡佩小姐，要讓黎明之星永遠存在下去。

  只要他還在這個世界一天——

  當然，方鴴也有自己的目標。

  晉升正式煉金士不過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積累經驗與財富，為自己的浮空艦作準備。一個立志於前往第二世界的冒險團，其浮空艦是最起碼的配備。

  當然這個目標實在是有些太過遙遠了。

  一艘七等以下的雜船，至都價值百萬裡塞爾以上，而且這種船本不能遠航。方鴴的目標是至是一艘六等護衛艦，那種飛翼結構的軍艦在考林—伊休裡安的出廠價高達千萬裡塞爾，且其有限的產量也被考林—伊休裡安的海軍與各大公會壟斷，有價無市。

  方鴴對此也沒太多想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他也能接艇式結構的飛空艇，畢竟前往第二世界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從來不是盲目樂觀。

  當然之後他還打算要順路前往芬裡斯島看看那裡傳說中的綠龍‘麥哲裡’。芬裡斯島位於塔倫與艾奎因之間的空海上，正好在班船的航道之間，有傳聞說這頭巨龍是雲層海地區的巨富，同時它還是考林—伊休裡安工匠總會的名義副會長。

  方鴴早就對這頭經歷十分有意思的巨龍有所耳聞了。

  不過嘛，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如何走出這片森林。

  方鴴不由自主地了肚子，吃了那塊餅乾之後，好像更加明顯了。他兩眼發黑地抬起頭來看了看這片幽深的林地，這片莽林名為‘埃貢恩’，即低地森林之意，由於位於戈爾工河下遊，森林中地與沼澤環繞，雖然自然資源富，但也比它在北方的部分危險百倍。

  單憑他和塔塔，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這片森林的。

  但還好他手上還有一些依仗，他拿起剛剛完的作品——那是一枚有些黯淡的水晶，呈蠟白。

  在艾塔黎亞，多數人認為無屬水晶是所有水晶中最難看的一類，因為大部分無屬水晶皆含雜質，從外表看像是裂霧化的玻璃，實在談不上水晶的純粹與晶瑩。

  可即使是最瑕疵的無屬水晶，與方鴴手上這一枚一比，也要顯得出類拔萃了。至它們看起來還是晶，而後者更像是一兩頭尖尖的蠟柱，毫無可言。

  然而這醜陋的水晶，在方鴴眼中卻是這世間至之。

  這就是α水晶，一式水晶的最初形態。

  他花了整整四個小時才把它製造出來，他用‘元素分離’技能製作一枚無屬水晶只需要十分鍾。而且製作這枚水晶他用的是品材料——材料是從手套上拆下來的一枚無屬水晶，當然這也使得他表盤上一半數目銀軌失去了作用。

  不過正好，他把剩下的那一半也拆了下來，隻留下了一對銀軌。

  還有那個黃銅材質的表盤本，也被他一並拆了下來。

    塔塔跪坐在一旁，也看著那枚水晶，眼裡映著火，亮晶晶的。“雜質還是太多了，含有魔力最多只有原本描述三分之一的水平。”觀察了一下之後，如是說道。

  “沒辦法，”方鴴回過頭苦笑了一下：“無論是工還是材料，都只有這個條件了。”

  塔塔點了點頭。“那麽騎士先生打算用它來做什麽？”又問。

  “製作步行者，”方鴴答道：“除了發條妖，我也只會做這個。其實我很早就學會這張圖紙了，但是一直沒有適合的水晶。”

  步行者是一種戰鬥用的靈活構裝。而眾所周知，靈活構裝之中，也只有發條妖是可以使用無屬水晶的，方鴴這句話頗有一些自言自語的意思。不過反正塔塔也不在意，仍在一旁安靜地聽著，仿佛一個最好的傾聽者。

  方鴴打開工匠技能——這還是他頭一次在系統框架下製作，還有些不太練，作略顯走形。不過這點小問題是難不倒他的，畢竟這一位曾經可是沒有系統的核玩家。

  他隻默想了一下，便將外殼圖紙投影了出來，然後一點點調整外形，在塔塔面前形一個球形的虛影。

  “這是發條妖的外殼？”塔塔有些意外。

  方鴴點了點頭。

  艾塔黎亞的工匠製作並不死板——不會是什麽設計圖，就只能做一個樣子。事實上一套設計圖是由多個部件構，只要選召者將設計圖完全解讀之後，就可以自行取舍與搭配。

  而方鴴幾個月來也就掌握了這麽幾張圖紙，早已爛於。

  步行者構裝只有兩個關鍵點，一是底盤，分為六足系統和四足系統兩種，兩種底盤式樣決定了構裝的最大戰鬥承載，其二是核心水晶，決定了構裝的最大輸出功率。

  其他構件只要在滿足這兩條的況下，是什麽外形並不重要。

  相較於發條妖主要考慮輕便的外殼來說，步行者偏向於防的外殼反而要笨重得多，因此用前者來替代後者除了護甲值的考慮欠缺之外，其他一點問題也沒有。

  然後只要注意重新調節一下重心位置就好。

  方鴴有條不紊地搬來一塊早準備好的巖石，用來充當簡易工作臺。然後將球形的虛影置於在工作臺正中央，再將拆下的表盤放其中，黃銅的表盤立刻變得半明起來，裡如同宇宙一般出現了許多星辰。

  大大小小的點其實就是黃銅的材料結構，品質越好、強度越高的材料結構點越多，工匠在製作時需要集中神去連接這些點，每連接功一次，則向前推進製作進度。

  但如果所有結構點都已經使用過，但製作進度還未達到百分之一百的話，則代表著材料結構損壞，製作也相應失敗。而相反製作功時留下的富余結構點越多，則品的耐久度越高。

  由於那表盤本就是製作過一次的品，因此上面的結構點大部分都是黯淡無的，只剩下數仍可使用，方鴴看了下不由略微皺了皺眉。

  他計算了一下製作進度。

  製作發條妖外殼需要的總製作進度高達一百八十，而以他現在的工匠技巧，每一次連接功會獲得十五到十七點進度值，而表盤上剩下的結構點還不到十三個，他基本上只有一次失敗的機會。

  方鴴輕輕吸了一口氣。

  走不走得出這片森林，就看這一博了。如果失敗，說不得還要死上一次，他渡者本星輝就，再死一次可就沒有復活機會了。

  所以即使是他，心中也不由有些張。

  塔塔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那表盤，張了張口，最終沒有出聲。也擔心會打攪到方鴴。

  沒想到反而是方鴴先開口：“塔塔，你能看到這個系統？”

  “嗯，”塔塔點了點頭：“它是載水晶和龍魂共同生的，管理信息的一種系。”

  “管理信息——”方鴴一邊說，一邊功地連接了一個結構點，仿佛輕描淡寫。

  然後是第三個與第四個，一直到第七個時，他才失敗了第一次，但方鴴反而長出了一口氣。

  他發現每一次連接都有些像是針對結構點的一次遠程攻擊。其落點是一個散布范圍，不要求百分之一百命中，可以有一定誤差，只是誤差越大，每一次連接的工作度就越低。

  不同的設計有不同的最低工藝度要求，而發條妖的外殼要求顯然很低。

  他覺得自己可以輕松勝任。

  他馬上直奔第八個節點，功之後再一口氣直接連到了最後。當最後一個結構點連接完畢時，方鴴終於放松下來，表盤的外形已經在他手邊變了一個可鑒人的銅質半球形外殼。

  方鴴拿起那個外殼，在篝火的輝之中仔細地端詳著它的每一寸，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些就。

  過去他製作發條妖基本都是隻負責圖紙設計與組裝而已，畢竟外殼與部的各種零件、包括鉸鏈結構在都是巧的鐵匠活，不是他們這些隻學了幾個月的煉金士學徒可以勝任的。

  但一旦有了系統，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就是選召者的強大之。

  “騎士先生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煉金士。”塔塔一言不發地看完整個製作過程，忽然開口說道。

  方鴴回過頭，好奇地問：“你以前見過別的煉金士嗎？”

  塔塔點了點頭。“我有一些記憶，只是分不清它們是來自於書本之上還是自的經歷。但在我印象當中，沒有煉金士能做到這麽穩定。”

  “穩定？”

  “工匠系統是運用魔力改變材料的部結構，是建立在高強度的空間分析與距離判斷這個系之下的，除了屬與工匠相關技能可以帶來提振之外，只能說騎士先生在這方面有非同一般的天賦。”

  方鴴楞了一下，想起卡佩和魁德先生好像也和自己說過類似的話，但與此不同的是，他們說的是自己對於靈活構裝的縱上。

  他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難道自己真的在這方面有不錯的天賦？

  ……

  　整理第二卷大綱浪費了點時間，明天會早點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