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歡下班後,先去了醫院。
陪宋姨聊了會兒天。
等靳熾川抵達後,又多坐了會兒。
大約晚上八點半,才一起走出醫院。
“吃飯了嗎?”靳熾川邊開車邊問。
南歡搖搖頭。
“想吃什麽?我們現在……”
靳熾川話還沒說完,被南歡中途打斷,“吃不上了,我得去出差。”
“時間這麽趕?”
“嗯,今晚就得走,三天兩夜。”
“去哪兒?”
“就是津海市下麵的一個漁村。”
靳熾川轉方向盤,稍微提了點速。
“等會兒我去超市給你買點吃的,帶上。”
南歡靠著副駕駛的椅背,拆開袋小麵包,邊吃邊點頭,“好啊。”
回到瀾園後,靳熾川去超市給買東西。
南歡則去樓上收拾行李。
就拿了一個防水的深藍行李袋。
很快就收拾好了。
站在單元樓的路燈下,邊漫不經心踢石頭,邊等靳熾川。
男人也很快走出來。
左右手拎著兩大袋子的東西。
“買這麽多啊!”南歡低頭瞧了瞧。
靳熾川卻說:“不多。”
“放路邊就行,你不用管我了,抓去吃飯吧。”
靳熾川從下班到現在,除了看了會兒宋慈士,其餘時間都在忙碌南歡的事,連飯都沒吃上。
“不用,我給你送上車。”
聽男人這樣說,南歡便沒再推拒。
站在路燈下,雙腳時不時往起墊墊,看看遠來沒來車。
很快,臺裏的專車到了。
車窗降下,車門打開,出裏麵的三張人臉。
攝像師,實習生,還有……杜絕。
南歡側首看了眼靳熾川。
男人的表沒什麽異樣,隻向前走,把那兩袋東西放到後車廂。
南歡坐上去後。
他又叮囑:“到了給我打電話。”
南歡點頭。
車門關上,車開走了。
同南歡一起坐在後麵的實習生,是個年輕的剛畢業的大學生,看著溫靦腆,其實骨子裏很八卦。
這幾天,跟南歡也算悉了。
便笑著問:“組長,那不是華建集團的靳總工嗎?你倆什麽關係啊?”
攝像師在前麵邊開車,邊通過後視鏡看過來,也打趣:“組長,你可以啊,咱們臺裏那麽多小年輕都沒追到手的高嶺之花,被你功摘下了?”
南歡不知該如何向他們介紹靳熾川,可想起現在正假裝靳熾川的朋友,於是便開了口:“他是我男朋友。”
“呦!呦呦呦!”
攝像師和實習生,倆人八卦起來,沒完沒了,車廂都充斥著一子興勁。
南歡被他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低頭去翻那兩個購袋,估著大家應該都沒吃東西,便想給他們拿點。
實習生幫著一起翻,邊翻邊說:“組長,你男朋友也太心了,巾紙巾巾姨媽巾,居然都給你買了!”
姨媽巾?
南歡低頭看了看。
又在心裏算了算時間。
的確快到來大姨媽的日子了。
自己都忘了,沒想到靳熾川還記著。
幸虧他幫買了,否則真到了漁村,買不到,豈不是當場抓瞎。
南歡把那兩袋姨媽巾拿起來,塞到自己的行李袋裏。
實習生將幾個還有些溫熱的麵包,給眾人分了分。
杜絕沒要,他在副駕駛,闔眸休息。
實習生隻好多吃了一個麵包,和南歡在後座,小聲聊天。
……
三小時後。
專車抵達了漁村。
卻隻停在外麵。
前方道路泥濘,車進不去,再加上外麵還下著暴雨,他們隻能穿著雨往裏走。
漁村外麵是沒有路燈的,隻能靠電棒照亮,小心前行。
再加上山路崎嶇,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碎骨。
實習生摔了一跤,險些就掉下去了。
當場嚇哭。
攝像師忙扶著,倆人小心翼翼往前走。
杜絕回頭,看了眼後的南歡。
“我背你?”
“不用不用,臺長,我自己可以。”南歡被他的話嚇到了,忙搖頭拒絕。
杜絕沒再說什麽,讓走在前麵,他斷後。
南歡扶著山壁,小心走著。
腳下的帆布鞋,已經被汙泥徹底弄髒,黑乎乎的,沾著泥,每走一步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氣。
杜絕在後麵,視線沉沉落在背影上。
跟著往前。
三十分鍾後。
他們終於進了漁村。
當地的村長給他們安排了房間,但特殊時期,沒那麽多可以住人的房子,隻能給他們一個房間。
四個人,兩男兩,實在不好睡。
但大家剛才長途跋涉,都有些筋疲力盡,再加上明天還得走訪,更需要養蓄銳。
“現在就別講究那麽多了,和而臥,這是比較長的炕,中間多堆幾個枕頭,男的睡外麵,的睡裏麵,對付休息吧。”杜絕做出決斷。
他的音始終都很冷冽,讓人不論什麽時候聽了,都會覺得這是個無比理智的人,下意識遵從他的想法。
眾人應了,開始各忙各的。
南歡顧不上雨打理自己,去外麵的房廊下站著,給靳熾川打電話,告訴他,到了。
“嗯,我看見了,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早點睡。”
聊了快二十分鍾,通話掛斷。
南歡一回頭,就和杜絕對上了視線。
“抓把鞋換了吧,否則會著涼。”
南歡低頭看了眼。
自己本雪白的帆布鞋,如今已經一片漆黑,早都被雨水浸,子還漉漉裹著雙腳。
“謝謝臺長。”答得依舊比較有客套。
杜絕沒看,視線落在遠的雨霧上。
南歡走進房間,換了鞋,下子,用巾了腳後,躺在最裏麵的位置,閉眼睡了。
深夜。
杜絕從外麵回來後,就聽見有細碎的人哽咽聲。
他將電棒關掉,借著月走過去看。
南歡好像做噩夢了,臉通紅,正抓著枕頭哭。
的臉,紅得有些不太對勁,呼吸也有些費力。
像是高燒了。
杜絕手覆過去,沒挨著,隔了幾毫米,就覺到了燙意。
他低聲喊的名字,想把喊醒。
但南歡卻像是陷夢魘,怎麽也睜不開眼睛。
這時,放在枕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是一通來電,不過因為晚上開了勿擾模式,就沒發出聲音。
備注是——靳。
杜絕起初沒管,可在對方第三遍打來時,他拿起,按下了接通。
手機聽筒裏,傳來靳熾川比較擔憂的聲音,“我看新聞,說漁村外麵的路被泥石流截斷,你現在怎麽樣?有沒有危險?”
夜裏十二點半。
杜絕出了聲:“是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