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你去了哪兒，他知道。”

    靳熾川是個很聰明的人，他能在話裏話外，輕易捕捉杜絕與南歡之間的微妙關係。

    “我……”南歡答得猶豫了。

    靳熾川子緩緩向後靠，脊背著沙發，他低低笑出了聲，緒有些失落和自嘲。

    南歡聽的心裏很不好，但真正的況又無法說出口，畢竟未來會發生什麽，還不得而知。

    兩年前因為檢舉杜康，死了那麽多人，如今，已經不想，也不敢把靳熾川卷進來了。

    男人從煙盒裏磕出一支煙，卻礙於在餐廳裏不好，便沒點燃，隻將其在指尖掰碎。

    良久，他閉了閉眼，膛起伏的弧度減小，緒又恢複最初的冷靜與生疏：“抱歉，我失態了。”

    南歡猝然看過去，本絞盡腦想解釋的念頭，突然碎掉，心裏一片發空，卻佯裝自然說：“沒關係。”

    ……

    二人抵達醫院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

    宋慈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頭發都剃了，因為化療很難，經常發，為了方便，就幹脆全剃了。

    南歡拎著禮盒走進去時，看到宋慈的第一眼，沒忍住，當場哭了。

    和靳熾川相識多年，宋慈一直對都很好，在心裏，是宛如母親一樣的存在，夏天熱了會給也準備冰涼，冬天冷了會給也買帽子圍脖手套。

    “宋姨……”南歡眼裏的淚忍不住，一顆顆往下掉，走到病床邊時，哭得鼻頭都紅了。

    “哎呀，別哭別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聽小川說你回津海市了，心裏很高興。”宋慈神如往常那般溫，用紙巾幫眼淚。

    南歡坐在椅子上，低頭，趴在床邊哭，哭得肩頭都抖個不停。

    真正哭什麽心裏清楚。

    一哭宋慈飽病痛折磨的樣子，讓看著難。二哭和靳熾川相識十六載，最後竟落得這樣的下場。

    宋慈被染了，也開始哭，邊哭邊說：“你這孩子，把我也惹哭了……”

    靳熾川在門口實在看不下去，也怕這倆人哭的傷勞神，便走進來，站在南歡旁邊，對宋慈說：“別哭了，告訴你件好事，我和南歡在一起了。”

    聽此，宋慈頓時破涕為笑，甚至笑出了聲，“真的？你倆真在一起了？”

    南歡慢慢直起腰，的臉剛才被悶得紅，點了點頭。

    宋慈頓時高興地拍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希你們兩個在一起！”

    南歡臉上的紅越來越明顯，心裏徒增了點愧疚和欺騙宋慈的歉意。

    宋慈在病房，對靳熾川各種叮囑，讓他一定要對南歡好，不許欺負，凡事以為先……

    二人走出病房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宋慈說到最後，實在扛不住困意，才肯放他們走。

    “辛苦你了。”盛夏的夜裏，也有些許涼意，二人站在醫院外的臺階上，靳熾川率先開了口。

    “沒事的，我也很擔心宋姨，以後我會多多來陪。”南歡發自真心說道。

    靳熾川將車解鎖，打開駕駛座的門，卻沒直接進去，而是問：“明天周六，你上班嗎？”

    本打算趁周六日好好補習這兩年缺的專業知識的南歡，話到邊卻搖了搖頭，“不上。”

    “我請你喝酒？”靳熾川出聲提議。

    南歡下意識點頭：“好。”

    “那坐我的車吧，你的車先放在這，明早我讓代駕給你開回去。”

    “好。”

    南歡繞到副駕駛，坐進去後，係好安全帶。

    靳熾川驅車載，前往津海市一家新開的酒吧。

    午夜場，正是最熱鬧的時候，裏麵的電子音樂聲，混的燈，與躁的人群，織盛大狂歡。

    靳熾川帶著，去到吧臺坐下。

    男人嫻要了幾杯酒，顯然這兩年，沒來。

    南歡安靜坐在吧椅上，看了眼桌麵擺的幾杯酒，都是高濃度的，容易醉人的烈酒。

    斑斕影下，靳熾川五有些看不清，他單手扯鬆襯衫領口，一杯杯仰頭喝著，本不停。

    南歡被他這種喝酒的方式嚇到，想勸勸，這樣喝，傷。

    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在靳熾川側首看過來時，說：“別喝得這麽猛！”

    但室音樂聲太大了，的聲音被抵消，男人什麽都沒聽見。

    靳熾川眼皮微瞭，傾向前，主靠近，示意在他耳邊說。

    南歡在男人靠過來的那一刻，渾瞬間僵住，斂眸，又重複了一遍。

    男人卻沒回應。

    而是手，把坐的吧椅，往他邊拽了拽。

    二人之間的距離，倏地拉近。

    “你胃怎麽了？”

    男人被酒侵蝕的嗓子，有些啞。

    南歡連忙搖頭，麵上噙著淡淡笑意，佯裝若無其事說：“我沒事。”

    靳熾川卻並未坐回去，他的左臂，搭在的椅背上，右手肘，撐著吧臺，幾乎將整個人圈在懷裏。

    南歡不得不和他對上視線。

    昏暗線裏，男人的目深邃悠長，裏麵暗藏的緒很複雜。

    南歡在他認真講話時，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

    “兩年前，我如約回到客棧後，得到的就是你不告而別的消息。於是我就去找你，查監控，去警局報案，讓蔣紹正聯係人幫我查，卻通通沒有音訊。”

    “這期間，我開車一遍遍去我們曾去過的地方，津海市及周邊各省的路，都走完了，也沒你的影。”

    說到這，靳熾川終於收回了手，他給自己點了支煙，煙霧繚繞時，他笑了笑：“南歡，你好狠的心，說走，就走得這麽利落。”

    “現在你回來了，杜絕卻比我還了解你的狀況，知道你胃不好，不能吃辣。”

    靳熾川指尖夾著煙，眸爬上幾紅，他傾向前，同南歡流淚的眼睛對上視線，問：“我們相識十六年，竟抵不過你和他認識的兩年？南歡，現在你的心裏，究竟選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