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寨里,沒有什麼聚義廳,只有一個議事堂。
堂中列了九把椅,宋代匪寇也不喊幾當家,只如家中兄弟排行序,大哥、二哥、三哥這般稱呼。
大哥便是寨主,名楊俊。
他家以前是茶園主,因得罪“茶場中人”(茶葉榷后的方中介),被得傾家產,父親帶著家人逃進深山。他們家的佃戶,也因為不堪重負,陸陸續續前去投奔。
后來干脆做了山賊,出山殺死地主,把土地分給村民,自己搶了財貨躲回山中。
府數次來剿,皆告失敗,只能拿江邊農民撒氣。
最終把農民給反了,全都進山投靠土匪。
楊家就此人多勢眾,在險峻山嶺修筑寨墻,又把周邊土地分給農民開墾,同時自家占有最沃的田產。漸漸發展現在這般模樣,楊俊即是土匪頭子,又是大地主,還客串府向農民收稅。
寨子太過險要,易守難攻。
歷任知縣,全當看不到,默認了土匪村的存在。
白宗敏派來的使者黃春和,他做出一副無奈模樣:“今年全縣茶葉收,茶馬司價得厲害。私茶若不降價,商賈就都去買茶了,小白員外也是沒得辦法。”
坐第三把椅的土匪頭子,名楊英,他是寨主的弟弟,負責對外貿易。
楊英冷笑道:“真當俺是傻子?茶馬司跟茶商就是一伙的,他們哪年不價,莫要用這般說法來糊弄俺!”
姚方雖是外來投靠者,卻坐上第二把椅,專門負責練槍棒,下山打劫時也帶頭沖鋒。他怒喝道:“再這般胡價,明日俺便點齊兵馬,把下白村給踏平了,捉了白宗敏來給大哥磕頭認錯!”
這當然只是威脅,不會輕易撕破臉。
縣里那位祝主簿,還有縣里的一些商人,都是小白員外的合伙人。山寨里生產的茶葉,土匪們搶來的贓,都需要小白員外幫忙出貨。
“私賣茶葉,全縣又不止一家。茶葉收了,各村的私茶全都在降價,俺這邊不降價都不行,”黃春和解釋了原因,又緩和語氣說,“那俺便再退一步,一等茶每斤80文,二等茶每斤53文,三等茶每斤40文。如何?”
這個價錢,如果不計茶息,是比方收購價略高的。而且還不用大老遠送去收茶場,來回可以節省許多運輸費用。
楊英對此還算滿意,朝自己的大哥暗暗點頭。
“那便說定了,”一直沒說話的寨主楊俊,終于出笑容,熱說道,“黃先生奔波勞頓,今晚就別走了,留在寨子里吃酒!”
“多謝楊大哥款待。”黃春和拱手作揖。
……
排行第五的張廣道,傍晚喝得微醺,私下找到姚方:“二哥,這白宗敏愈難伺候了。索先殺進下白村,劫了他家財貨,再舉兵去攻打縣城!”
姚方無奈搖頭:“俺雖是二把椅,真正拿主意,還得要寨主來。他怕真個造反,萬一事敗,今后連販茶都沒得做了。”
張廣道不滿道:“姓楊的就是個土財主,哪有半點像山賊?賣茶的錢,他一個人分得最多。山里的農民糧,他一個人也分得最多。靠這兩樣,他都能賺飽,便連下山打劫都不愿干了。依俺看啦,指不定哪天,他就要投了府做順民,為老白員外那般的地主!”
“唉,俺也沒辦法。”姚方嘆息道。
張廣道建議道:“索帶著俺們的人,另尋個地方落寨。”
姚方反問道:“大夥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又有幾個愿跟你走的?便是真能帶人走,又去哪個地方落腳?下游雖有許多荒地,卻還得重新開墾,沒個幾年時間,連糧食都不夠吃。”
“無非辛苦幾年,總比賴在黑風寨好!”張廣道說。
“讓俺再想想。”
姚方拿不定主意,他是外來派的首領,腦子里考慮得更多,自然沒有張廣道那般灑。
而且,幾年前那場造反,已消磨了姚方的銳氣,同時也變得更加沉穩。
在姚方看來,即便真要造反,也得等待時機。
必須等府征收苛捐雜稅,搞得民不聊生時,才能起兵造反,甚至有可能獲得地主支持。
胡造反,必然失敗,連招安都不配!
又安了幾句,姚方親自把張廣道送出門。
與此同時,寨主楊俊的家里,也在進行著一場議。
;當黃春和說明真正來意,楊俊然大怒:“好大的狗膽,竟來挑撥與俺,真當俺不敢刀槍嗎?”
黃春和不慌不忙道:“姚方是做過反賊的,端地槍棒了得,誰見了不稱一聲好漢?他來黑風寨才幾年,威越來越高。便是楊寨主你,都不得不讓他坐第二把椅,讓兄弟騰位子坐第三把椅。他還為人豪爽,山寨里個個都佩服,聽他發號施令的越來越多。長此以往,楊大哥這個寨主之位,真的還能再坐下去?”
楊俊依舊一副憤怒表:“此事莫要多說,俺跟姚兄弟好得很,比那親兄弟還要親。姚兄弟是講義氣的,他要是不講義氣,做主簿的就不是祝二!”
“義氣能值幾個錢?”黃春和說道,“楊大哥,人心會變。今個講義氣,明個誰說得清?十年之后,便是姚方不想做寨主,他手下的那些兄弟,也會扶他來做寨主。誰更得人心,楊大哥自己心里清楚。”
楊俊依舊不答應:“你且走吧,今晚說的,俺只當沒聽到。”
黃春和既不離開,也不再說話,只默默站在那里。
過了好久,楊俊面為難之,仿佛在自言自語:“都是自家兄弟,你讓俺們火并,俺的臉面還要不要?”
黃春和明白有戲了,也不正面回答,而是質問道:“楊大哥,你做寨主確實威風。但再怎威風,可比得過小白員外?可又比得過老白員外?”
楊俊說道:“自是比不過的。”
黃春和繼續問:“楊大哥也賺了許多錢,可這又能怎樣?便去縣城,也不敢聲張。你有兩個兒子,可敢讓他們去縣城讀書?府現在不來剿你,若是換了個知縣呢?要知道,如今的祝主簿,以前可是反賊。他若得了知縣的號令,是真敢帶兵來攻打黑風寨!”
楊俊冷笑:“他若敢來,俺便他回不去!”
黃春和說道:“祝主簿現在是,你們敢殺,不造反也算造反了。你擋得住兵一回兩回,可擋得住十回二十回?”
楊俊道:“別說十回二十回,黑風寨兵強馬壯,惹惱了俺,徑直殺去縣衙,殺縣城里的鳥!”
黃春和問道:“殺了縣,還有州。殺了州,這利州路還有別的縣州。便占了整個利州路,你可擋得住朝廷大軍?”
楊俊沉默。
黃春和又說:“寨里的二椅姚方,跟縣里的祝主簿有仇,這你也是知道的。上白村的老白員外,向知縣和祝主簿也很不喜歡。”
“這些不關俺屁事。”楊俊說道。
黃春和還在說話:“你先殺姚方,既是為祝主簿做事,自己也能得到好。去除心腹大患,今后在寨中就能說不一二。再去劫掠上白村,能搶到無數財貨不說,還能討得向知縣和祝主簿歡心。兩位老爺,只需一句話,伱就能從山賊變鄉紳。”
楊俊再次沉默。
黃春和又說:“你若做了鄉紳,今后就能風風去縣城,兒子也能去縣城里讀書。等日子久了,過個幾十年,誰記得你做過匪寇?說不定孫子還能科舉做!”
這番話,句句都飽含力,全說到楊俊的心坎里。
“讓俺再想想。”楊俊已然意。
黃春和見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出微笑,拱手說:“告退了。”
打發走此人,楊俊回到臥房,妻子過來幫他寬。
“莫來煩俺!”楊俊一把將妻子推開。
他也是有些講義氣的,而且確實跟姚方關系好,兩人已經相識超過二十年。
甚至姚方被府追捕,只打算在黑風寨躲幾個月,等風聲過了就帶手下離開。當時還是楊俊主挽留,直接讓姚方坐第三把椅。
后來的發展,讓楊俊深不安。
短短幾年時間,姚方的威就節節上升,贏得無數土匪發自心的欽佩。
迫不得已,楊俊只能重新排定座次,讓親兄弟去做三當家,把姚方升為二當家,還任命張廣道為五當家。
再這麼下去,他是真不住!
姚方的個人魅力太強,就連楊俊自己,也佩服喜歡得很,就不用說別的土匪了。
還有,他的親弟弟楊英,由于座次降低,跟姚方的關系極為惡劣。
遲早出問題。
躺在床上整整一夜,翻來覆去睡不著,第二天醒來,楊俊的雙眼充滿了。
他枯坐良久,終于下定決心,把弟弟來說:“俺有件事,須跟你謀劃謀劃。”
(謝蓋老兄,還有諸位朋友的打賞和支持。)
(求月票,求推薦票。)
他穿越在即將被村民們活埋的那一刻,自爆……不,自救成功。他只想在這個時代混吃等死,可……那女人太瘋狂了。
百年來漢家軍隊六出江南,九伐中原,可惜功虧一簣,多少志士,徒望兩京興嘆,巍巍青山,何處不埋忠骨? 所幸天不亡漢族,還有劉寄奴,他會用一腔的熱血,吼出這個時代的最強音:漢胡不兩立,王業不偏安! 歡迎隨本書走進那段金戈鐵馬,氣吞萬里的年代。
雍涼之地首富之子涼州府第一紈绔,敗家子穿越即滿級?不不不,開局破產,得罪權貴,流放貧瘠之地,妥妥的地獄模式!看劉錚如何將一個“不治之地”,治理成天府之國,世界中心。什麼?讓我當皇帝?別鬧,讓我爹去吧。我只想當個太子爺,吃飯發明打蠻夷,陽謀陰謀,攻城略地,威震寰宇!
沉迷三國殺的季平安玩游戲玩到昏迷,一覺醒來,卻穿越到了大宇王朝,還一不小心成了大宇王朝的最大軟腳贅婿,當朝駙馬爺,還順便激活了一個三國英魂系統,只要有金子,就能夠召喚三國里面的所有武將謀臣,梟雄美人,從此以后,季平安走上了一條為金子不擇手段的道路!“叮!”“恭喜宿主成功召喚趙云英魂!”“叮!”“恭喜宿主召喚馬謖英魂!”召著召著,從一個贅婿駙馬爺卻成了大宇王朝的鎮國駙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