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局長。」何偉關上趙冷所在的單間房門。

趙冷怔怔地沒了聲。

臨走了，何偉忽然扭開門外的大燈，說：「差點忘了。」

「還有什麼事？」趙冷出了奇地冷靜，問道。

「你還有幾個朋友。」他敲了敲房門：「實在是一幫好朋友。」

說完這莫名其妙的話，何偉就頭也不回的消失了。

燈一亮，趙冷就再見不到何偉的影，正弄不清何偉玩的是什麼花樣，從隔壁間忽然傳來訕笑的聲音。

「誰？」趙冷忙得喝問。

然而笑聲很快就消失了，就像從沒出現過一樣。不多時，狹窄擁的囚室里就只留下水聲，滴答滴答響個不停。

趙冷打開手機——萬幸這群混蛋沒有走自己的電話，手機上沒有來電，也沒有信息，文字描述是柴廣漠最後留下的，也不知道算不算什麼深意，上頭寫著「別放棄」。

莫名其妙。

趙冷咂咂，心裡不再像這些，反倒開始琢磨，怎麼才能出去。

說到底，他們為什麼要抓自己？

老早知道督察組在調查「誤殺」一案，難道他們真的以為，是自己殺了田迭香？趙冷越想越氣，這人老實說死不足惜，憑什麼要這麼對自己？

想著想著，屋裡又傳出聲音來。

像是人群的說話聲，又好像笑個不停，聲音不遠，但也不近。趙冷皺著眉頭站起來，在牆壁四面索，竟沒發現什麼端倪。

屏住了呼吸，臉沉了下來，把耳朵在牆垣，果然有聲音！

不知怎麼，趙冷覺得聲音有點兒悉——自己難不已經出了病？正如此懷疑，聲音竟然大了起來，還有些放肆。

「誰！」趙冷拍了拍牆。

聲音又消失了。

這次來了興趣，決定好好地調查一番。先在牆面周邊均勻地敲打拍擊，牆的石料應該是均勻的，不像是部有空。

接著又到牆角邊沿，這些地方最容易形凹層，或許藏了什麼東西也說不定。

然而一番折騰下來，什麼也沒見著，反倒是累出一汗。

趙冷重重了口氣，臉上汗津津的，只能倒在地上，掉臉上滾下來的汗，誰知道，才剛一坐下，對面那悉的聲音又窸窸窣窣地來了。

趙冷這回徹底怒了，看來是有人有意針對自己。氣鼓鼓地來到柵欄門邊——想必是鄰邊兒的哪位朋友拿尋開心哩。

「喂——鄰座的朋友！」趙冷義憤填膺，雙手攥著柵欄，誰料到兩手一到，這鐵門吱呀一聲竟就這麼開了！

趙冷傻了眼，心裡打起小鼓，頗不平靜。

難道是忘了關麼？

不可能啊！

這到底是算什麼啊？趙冷愣著神抓了鐵門，晃晃悠悠發出吱扭扭聲音的門把手似乎在嘲弄一般地著自己。

負氣把把手一甩，整個門晃著摔到牆上，趙冷大步流星穿出窄小暗的囚室。

屋外沒有天窗，亮堂堂的大燈照下來，屋子顯得更加寬闊。順著過道，趙冷踮著腳步，悄聲按著剛才聲音發出的位置找去。

看樣子，是在房間的角落。

正排八個囚室，聲音似乎是從最角落的單間里傳出來的，這聲音甚至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好，就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鬼！

趙冷了拳頭找上門，猛地扯開了大門——趙冷也不知道，為什麼囚室的牢門一個都沒有關上，輕而易舉就被自己打開。

但此時此刻神經繃著，就差一嗓子嚷出來了。誰知道這一打開門，卻傻了眼。

「你們！！！」趙冷怎麼也沒想到，在角落裡坐落的幾個影都十分悉，有一個甚至出微笑，沖點了點頭。

屋裡的不是別人，幾張面孔，正是錢斌，小王，還有心心念念的柴廣漠。

趙冷氣不打一來，眼見這幾個嗑著瓜子，盤坐在角落裡，有說有笑，一個個哪裡像是蹲看守所的樣子，說是郊遊來的，也都不過分。

「你們在這幹嘛呢！！」趙冷氣鼓鼓地走到最裡面，一把揪起柴廣漠，反手撇下他手裡的一把瓜子，把他按到牆邊。

「冷靜冷靜！」柴廣漠哭笑不得地制止了趙冷，但眼裡依舊沒個正形。

「到底怎麼回事？」趙冷板著臉問，柴廣漠趕扶著坐下，一邊安緒，一邊向解釋，順道恭維小王和錢斌兩句。

「先吃瓜子。」柴廣漠一模，又順手出一把瓜子，放到趙冷手裡。

「不要。」趙冷一把撒到地上，連看都不看一眼。

「坐坐坐。」柴廣漠按著的肩膀：「這事兒，我得誇誇這兩位，一個是你的好姐妹，一個是你的好兄弟，都是好樣的。」

被點到名，小王和錢斌都是一激靈，坐直起來，柴廣漠把手搭在錢斌肩膀上，說：「下午，那個何偉要把你列為頭號嫌疑人審判，這事你不知道，上頭也沒打算讓你知道，只能說，這是一場.理，不對外界公開。」

「我？嫌疑人？憑什麼？」趙冷聽了就坐不住了，要不是柴廣漠按著，這會兒工夫恐怕就找何偉說理去了。

「他也就是個執行人，你找他沒有用。」柴廣漠倒有意思，居然替這何偉說上話了。

趙冷瞇著眼，仔細打量柴廣漠，這傢伙該不會是叛變革命了吧？

「你？」趙冷盯著柴廣漠說：「你不對勁！你，你應該站在我這邊的！」

柴廣漠揪住趙冷的臉，蹭了蹭的頭髮：「我當然是你這邊的。」

「你還幫他說話！」

「幫誰？」

「何偉啊！」趙冷跺了跺腳：「你知道他把我弄進來，搞了個多大的陣仗麼？」

又想起剛才何偉興師眾的抓捕行，趙冷臉就紅了，揪著柴廣漠的袖，把腦袋到領口裡，小聲囁嚅：「這傢伙，完全不知道什麼「招搖過市」麼？」

「啊，那個啊。」柴廣漠拍了拍趙冷的腦袋，笑著說：「那是我授意他的。

「啊？？」趙冷嚇了一跳。

「順提一句，你不會真以為何偉心大到忘記關門吧？」柴廣漠拍拍上的服，站起來，指了指看守所的大門，說：「你試試這個。」

趙冷了腦袋，將信將疑地來到門邊。

咔一聲。

的手才輕輕到把手，門就應聲開了。

門外風聲輕輕響，一個人都沒有。

「為什麼……」趙冷傻眼了。

柴廣漠著臉笑笑，細聲細氣地說：「可能是忘記鎖門了吧！」

趙冷眼一閃——找捶，狠狠幾拳頭就招呼過來，兩人嬉笑打鬧一番，趙冷才緩過神來。

「這到底是是怎麼回事？就算是忘記鎖門，不至於，連看守人員也忘了布置吧？」想的很認真，只是逗的柴廣漠直不起腰。

「說不定人家放假呢！」他笑著說。

「快說！」

趙冷板著臉催他。

「我說的還真沒錯，」柴廣漠沉下臉，一本正經的說：「何偉讓他們放假了，今天況特殊，所以大門開著。」

「他這是什麼意思？話又說回來，你們怎麼也在這裡面？」

「這你要問小王他們了。」柴廣漠說：「我來的時候，他們就在裡面。」

「誒？」趙冷愣了。

錢斌低著頭不吭聲，小王咳嗽兩聲，拎起錢斌的領，說：「是這小子擅作主張，把咱們全弄進來了。」

「什麼意思？」趙冷問。

「也就是說，他主向這個何偉招認，說咱們都有殺田迭香的嫌疑，而那個證據，恰恰沒法證明是誰殺的。」

「這案子有那麼重要麼？」趙冷不解。

柴廣漠解釋道：「這案子本倒沒有那麼重要，但是吧……很不巧，老馮一案，和這個案子有關。」

「老馮，不可能！」趙冷嚷起來：「那時候我們遠在上百公里的村子里，怎麼可能和老馮的案子又關聯？」

「理論上是不可能。」柴廣漠說：「但是現在有一樣「證據」，證明了這兩者之間有關係，至於殺人手法，目前還未可知。」

「證據？」

柴廣漠的表嚴肅了下來，他雙手搭在趙冷的肩膀上，冷著臉問：「老實告訴我，當時現場，你的配槍，是銀私改的朗寧，對嗎？」

趙冷不假思索就答了，那槍很有特點，因此自己看過一眼已經忘不了。

「沒錯，當時是我的槍。」趙冷點點頭。

「一直在你上麼？」柴廣漠又問。

趙冷愣了愣，從柴廣漠的表上已經看得出，事不大對勁，想了想，這槍並不像是審過的公家武，理起來很是麻煩，從村子回來到現在，還沒有妥善理的辦法，因此這東西還在手上。

「還在你手上？」柴廣漠的眼睛了。

「是啊……」趙冷想了想說：「在分局裡，我把它放在辦公室里了。」

「糟了，這個恐怕就要作為證據上呈了。」柴廣漠嘆了口氣：「現在況有點不妙。」

「怎麼回事？」趙冷不解。

「據何偉他們的人調查，在老馮的死亡現場，找到了一枚子彈，彈道分析出的結果，與村子里田迭香中的那枚子彈別無二致。」

「這——這怎麼可能？」趙冷不敢置信：「從死亡時間上來判斷，老馮被人殺害的時候，我們不是在村子里麼？」

柴廣漠點點頭：「所以我們的確可以互證，但問題是，事實上你的配槍會讓判決傾向於「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