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讓先從宗藩開始,首先把南直隸分封的王爺們全都落戶到湖廣河南或者江西三地,把南直隸的稅收直接收歸國家,再有就是宗室薪俸固定,鼓勵宗室員出宮為,參加科舉。
現下皇帝已經通過幾年改革充盈國庫,薛家已經除去,軍政大權,盡在手上,又讓文臣監督,使武臣不敢輕舉妄。
他下了令,執行當然是要賀無忌等人執行。
慶親王這裡不宗室子弟過來求,這些人都是世襲罔替爵位家的子弟,本來過的好好地,薪俸要,還要他們出去考科舉,這可太難了。
「慶王爺,您就替我們跟賀元輔說一聲吧。」
慶王則扶額道:「我聽說是裴度在主持。」
這等事自然不必賀無忌親自上手,這些宗室子弟立馬就知道如何了,在裴度上衙的路上直接堵住了,甚至有人懷利,似乎想同歸於盡。
「裴學士,請你跟元輔大人說收回命吧?」
「是啊,裴學士,請你和元輔大人說收回命吧。」
裴度站在馬車上,依舊不改面,甚至呵斥他們道:「胡鬧,這是皇上下旨要推行的新令,豈能收回,爾等在此堵著朝廷命是想作何?」
「裴計相,你也是有妻有子的人,你今日如此對我們,我們也不會放過你。」
人群中不知道誰這樣說。
裴度心中想起雲驪是一,但是他不可能會屈服這些威脅,如果這些人都對付不了,將來變革還有更嚴重的,更大的威脅,裁撤冗冗軍,不知道要被多人罵,多人威脅,他袍一甩,更是厲聲道:「我看是誰人還敢在此搗,我全部都給宗正寺理。你們要報復我裴某人也好,要罵我也好,本平過蠻,對付過瞞不報的士紳,還怕爾等不。」
宗室侵佔田畝已然是十分嚴重,若現在不開始,怕是日後國家都要亡於此。
他強大的氣勢在此,即便有數十人上前抱著他的大哭訴,裴度依舊甩袍而去。
那些宗室子弟紛紛敗北,賀無忌倒是很看重裴度,連建元帝都如此。
他們制定這些政策,選擇執行的人非常重要,執行還能完的人不多,人人都怕得罪人,都恨不得八面玲瓏,唯獨裴度從來不畏懼這些。
宗室子弟畏懼他的氣勢,回去不敢再提。
但他回來時對雲驪說了此事,並囑咐道:「這些日子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了,就怕有些人真的喪心病狂。」
同時,他也怕雲驪怪。
雲驪卻乖巧點頭,還寬他:「看哪個不長眼的敢來,你放心吧,他們不敢真的如何。我從不怕這些。」
裴度奇道:「這是為何?」
尋常子遇到這樣的事,肯定會埋怨丈夫,甚至還會害怕恐懼。
沒想到雲驪道:「我那時初管家,也是遇到這種況,下人不守規矩,可能釀大禍,我七妹妹主張上報理,寬恕以待,因為覺得反正不是正主子,不能得罪下人,我卻是按照規矩打板子,按照規矩罰銀子祿米。因為一旦哪裡出現錯,毀壞的是整個公府,如今你們也是一樣,如果你們自己都不堅定,如何讓別人遵守?」
覺得裴度做的沒錯,像裴度這樣的太了,都說他聰明,可雲驪覺得他太傻了。
但是就是有這樣的傻氣,國家才能變得更好。
裴度聽雲驪如此說起,頓時激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雲驪笑道:「咱們是知己啊,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
裴度當然也不是吃素的,那個揚言要對付他妻兒的,被他三天找了出來,開始報復,這些他不會說給雲驪聽,只是說事理好了,也安全了,雲驪才能出去走。
鸞宮
雲正著急太子妃和良娣都沒孕的事,對雲湘道:「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原本看到魏寔之妻薛菁菁自縊后,想把雲湘嫁出去,可是宮裡現在又不得雲湘,畢竟雲湘是的左右手。
雲湘聽了這話,就道:「太子尚且年輕,今年又替皇上去泰山封禪,本就不在京中,如何能讓太子妃和良娣生子,您千萬別著急。」
「我如何不急?薛德妃是死了,可二皇子卻活的好好兒的,魏貴妃把那個孩子照顧的極好,太子無子,那個孩子……」雲也了某些心思。
因為後宮曾經蟄伏的德妃已經不在了,魏貴妃子弱本不敢做什麼。
雲湘卻點了點:「皇後娘娘,這後宮皇上也看著呢。」
說實在的,都說皇上對皇后好,但是雲湘也時常覺得有些恐怖,皇上幾乎把後宮也掌控了,皇后本就是笨頭腦,但皇上卻是對一切瞭若指掌,所有的人和事本逃不了他的手掌心。
和皇帝相你還得非常小心,說錯一句話被他記得了,他當場不會對付你,但是過後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雲回過神來,尬笑:「是啊,皇上還在呢。」
雲湘也笑道:「現如今朝堂上文有五妹夫很能說的上話,武有孔妹夫,再有父親,幾位兄長,咱們章家也逐漸勢頭大了,您就放心吧。」
「放心是放心,可你有沒有覺得文臣的權利太大了,你看一個七品小就敢隨意彈劾。」雲極為不滿。
雲湘扶額:「娘娘,那畢竟是臺諫員,天子說過國有諍臣,才不能亡國呢。」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天子縱容言,讓兩派攻擊保持平衡,又以文馭武,讓武無法藩鎮割據,集權中央。
雲湘好歹在宮中做史,接到的都是權利正中的人,自然懂的比以前要多。
雲撇:「我這個皇后當的可真窩囊。」
「我朝家法,後宮不能干政。」雲湘不得不提醒皇后。
你就是想做什麼,也得等你當上太后之後再說,否則……
雲湘在宮裡這麼許久才知曉為何皇帝對皇后淡了,聽說他們在遼北的時候雲還帶著娘子軍守城,當然,雲是王妃提前就被轉移走了。
還是遼王的皇帝和接其實並不是特別多,只覺得是一心一意為自己打算,可是在宮中雲這樣的口不擇言,又毫無政治素養,還非常偏私孔家的行為,三兩句話就讓皇帝覺得餡了。
「知道,知道。欸,我聽慶王妃進宮說宗室近來苦不堪言,但是元輔卻一意孤行,這又何必呢?宗室都是我趙氏子弟。居然有人還向裴度下跪,裴度聲俱厲,實在是不統。」雲小小抱怨幾句。
這些話雲湘不予置評,因為也不大喜歡陸之,從小陸之在章家,卻端著一幅架子,你誰啊,你有什麼可牛的。
若非是八字不合,人為縱,你有可能做王妃嗎?
其實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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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林暖熙和阮家姐妹一起住,倒是說病沒有再犯了,雲驪也鬆了一口氣,否則,人家的兒在自家地盤上出事,那豈不是讓自己背負責任。
不過,是沒什麼事,但是楊雲初卻出事了。
楊雲初才學斐然,也有能為,但和賀無忌不睦,因此本是京,又被外放了,他自己忍不住寫詩一首,被史諷刺,下了大獄。
新黨之人,無不拍手稱好。
因為楊雲初之父原本就和賀無忌有恩怨,他自己也是舊黨,批評賀無忌的新政,裴度屢次勸他,他依然不聽。
這首詩讓建元帝也十分不滿,他對左右道:「我朝不殺士大夫,此人如此大逆不道,不若刺字發配算了。」
大家都無異議,裴度則出來道:「陛下若如此,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
建元帝皺眉:「這是何故?」
裴度毫不畏懼道:「士可殺不可辱,聖上秉燭聖明,何必如此。」
這建元帝好歹登基多年,剷除薛家,遷走寧王,正是欣欣向榮之際,偏這個楊雲初五次三番攻擊新政不行,還被人檢舉寫詩不滿,你不是不滿嗎?朕還對你不滿呢。
因此,他道:「朕真是一件快意之事也做不了?」
裴度懟了回去:「如此快意之事,不做也罷。」[1]
他很知曉排除異己用文字/獄這種手段,只要皇上肯鼓勵,日後不知道有多冤假錯案,況且楊雲初以他了解,只是為不謹慎,並非是真的反對皇帝如何。
而且黨同伐異,一開始就鬧到如此地步,日後加碼會越加越多,於國於民也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建元帝被堵了一下,想發火,但見裴度言辭振振,故而道:「那就貶三級,讓他去房州吧。」
眾人道,陛下聖明。
裴度回府後,雲驪就已經等著他了,焦急問道:「如何了?小竇氏還一直在我這裡等消息了。」
裴度笑道:「放心吧,陛下已經決定不殺楊兄,而是貶。」
雲驪舒了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
又趕跑回去跟小竇氏說,小竇氏也是個很賢惠的婦人,雖然沒有竇氏那樣有識人之明,但一聽說楊雲初被貶,二話不說就要跟著去,沒有任何怨言,這點倒是讓雲驪很佩服。
雲驪也悄悄送了程儀過去,裴度仍舊十分厚道的冒著被新黨自己人攻訐的風險,還去送了楊雲初一程。
而雲驪則越發覺得自己沒看錯裴度,他真的有有義,世又幹練,為人更是無話可說。
但想起劉姨娘對提起裴度的為人倒是說了一句,裴度此人他不會辜負你,但你若辜負他,他就百倍報復之。
雲驪還是期待楊雲初日後能對裴度不錯,否則他們這樣好的關係怕是惡化了。
而自己也是如此,裴度對這樣好,也不能辜負裴度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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