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可還好?」雲淑問起。
陸之點頭:「我很好,聽說你們家遭罪了,還好你無事。」
那自然是因為孔家有一條地道,雲淑隨婆母在地道下,幾乎沒什麼問題,但孔家的確死了不人,連旁支都死了不。
雲淑嘆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京中有如此變故,這讓遠在湖廣的裴度聽了,幾乎是五俱焚,甚至是全發抖。
若是雲驪有什麼三長兩短,他該如何是好?
好在雲驪足月後,生下一個兒子,往湖廣去了信,裴度這才放心。
京里蒙了大難,因此雲驪生的爍哥兒洗三和滿月酒都只有親近之家過來,余者皆沒有請。
爍哥兒就沒有煜哥兒聽話了,他經常哭鬧,不知道是不是生的時候見證了這一場廝殺,以至於脾氣也不大好。
好在夜裡是母等人起夜照顧,裴夫人請的母很有耐心,也充沛,小傢伙不著。
雲驪則開始積極恢復自己的形還有,這次生孩子沒有第一次那麼難了。
而真的知曉裴度的事,已經在次年了,文懋回京述職,郡主一周年已過,家中已經另尋了一門親事,他還得回來親。
這次文懋娶的也是名門之鄭氏,其母為縣主,其父為三司使,家中兄長五位兄長,只有一個兒,備寵。
雲驪恭喜兄長道:「聽大伯母說這姑娘樣樣來得,生的也好看,還曾經見過哥哥一面,上回我也見了一面,生的也好看。」
文懋對婚已經不抱什麼希,他對雲驪道:「多謝你這麼多年一直照拂瑞晴,我回京時,見了一面,現在過的不錯,讓咱們以後不必再接濟了。」
「哥哥,我知道了。你呀也放寬心,這個嫂子我也見過了的,若是不好,我肯定會和大伯母們說的,你呢,就放寬心。」真怕自己哥哥就此對婚事完全不興趣。
斯人已去,人也要朝前看才行。
鄭氏就是這般嫁過來的,生了一雙荔枝眼,皮白,膽子小,像個小兔子,可是當家管事卻分毫不錯,見到雲驪分外親熱。
「嫂子。」雲驪喊道。
鄭氏笑道:「妹妹來了,你哥哥正跟我說今日外甥要來,走,咱們回房說話吧。」
這也是雲驪頭一次到文懋和的新房裡,雲驪看到房裡的桌上放著幾個緻的玩偶,突然來了興趣:「嫂子也喜歡這種波斯國來的玩偶嗎?」
鄭氏年紀也不過十五歲,是一時忘記收起來,見雲驪問起,還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以前在閨中時玩的。」
雲驪笑瞇瞇的看著:「我也很喜歡,我從小就玩兒這些,我家裡還有在升州時買的從扶桑國來的娃娃,我還做了好些小服呢。」
大抵是有共同話題,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十分投機。
家裡也都覺得這個媳婦算是娶對了,甚至雲驪還看到鄭氏脖子上的紅痕,大抵了解男人啊……
作為雲驪的哥哥,文懋生的非常俊雅,如今因為從事武職,年紀輕輕居高位,而且他才學還不錯,邊很乾凈。
鄭家對這個婿非常滿意,慶親王妹妹雖然故去,但是和文懋這個連襟關係也不錯。
這讓陸之心中其實很不平,難得見到母親章扶玉一面,就訴說文懋的薄:「真是只見舊人哭不見新人笑。」
不知道是說的文懋,還是說的別人。
章扶玉知曉兒自從喪子以來,雖然外表看著恢復如此,其實里變得尖銳起來。
為了讓兒振作,就道:「你既然知曉這個道理,就更要抓住男子的心,尤其是王爺,你要得了王爺的心,如今這管家權也犯不著被羅氏搶過去。」
羅氏分明也死了個兒子,但是人家立馬利用這個反而取得慶王憐惜,請封次妃的旨意馬上就要下來了,羅氏現在還管家,這個正妃呢?也該振作了。
陸之卻搖頭:「我不願意自降份。」
其實試過,但是慶王似乎對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更嫌棄了。
都不知道為何?
既然這樣,何必作踐自己。
人活著太難了,若是當初嫁給裴度肯定不同。
章扶玉為了喚起兒的鬥志,只好道:「你這樣豈不是讓人看笑話,你從小吃穿用度和待遇嫁妝都比雲驪們高一大截,現在你看看你,今年裴度又升了直學院知制誥,授經略安使。明明你才是你們姐妹中的第一人啊,你還年輕,子恢復好了,再多生一胎,總有個指啊。」
陸之不語。
因為章扶玉知曉,兒最在意裴度,雲驪之所以過的這麼好,都是因為嫁給了裴度,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如果是自己兒嫁過去,肯定也是如此,絕對不會像如今這樣,形同槁木死灰一般。
這一晚,陸之在睡夢中,居然夢到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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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寫了十多封信回來,雲驪才回了一兩封,從文懋裡知曉裴度在上京差點被刺殺死,在外地清丈田畝時,也是幾近喪命,還平叛蠻族之,開拓荒地,可謂是危險重重。
文懋原意是想誇裴度很厲害,很堅毅,從不改變自己的想法。
可是雲驪想起那時看著的目,分明就是覺得他可能九死一生,故而很懷念。
支持裴度去做事,做他自己想做的大事,可是,不希他有事瞞著,明明是夫妻,他還說過自己不能有事瞞著,可他連這種大事都瞞著自己,這樣就是他人沒了,自己都不知曉是為何沒的?
故而,在信上故意很客氣很冷淡。
裴度收到信后,就有些慌,他這兩年一直想著雲驪,從沒有一刻不想,可雲驪為何突然待自己這麼冷淡?
難道是怪他沒有陪在邊。
就連文懋都上門對道:「怎麼了?你們夫妻不是很好的麼?裴度寫信給我,問你如何了?」
雲驪生氣道:「他什麼都不跟我說,真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萬一他真的有什麼事,我們什麼都不了解,如何是好?他就沒有把我當妻子看。」
雲驪說完,見文懋在笑,哼道:「哥哥你笑什麼?」
文懋站起來道:「那說明你是真的把他當你親近的人了,才如此隨便,以前你可是只對姨娘發脾氣的。小時候我去看你,你非要抱著小皮球吃飯,姨娘不許,你小臉憋紅了,還要和姨娘吵架呢。可是你對別人呢,永遠都是溫文有禮,哥哥是覺得,你真的把妹夫放在心裡了。」
「你真是的,到底是誰的哥哥啊,還幫他說話,我才不想理他。指不定他還在外頭另置辦了家室,我可不他那份閑氣。」雲驪閑閑的道。
文懋則道:「他日忙狗,跟我抱怨說一天恨不得分兩天用,如何置外室?別說這個了,你只回了人家一封信,人家寄了十幾封信給我。」
雲驪就道:「他不是馬上要回京了麼?回京了,我還給他寫什麼信啊。」
裴度是在中秋節前回的京城,他進京時,騎著馬進京的,過分英俊的外表,加上上三品大員的服,讓他備矚目。
街角的一輛馬車上,車簾被掀開一角,里坐著的人,赫然是陸之。
但是和以前對裴度的迷眼神不同,此時的完全是憤恨的。
安嬤嬤看的嚇了一大跳,連忙道:「我的王妃,您今日沒讓儀仗出來,打著去孔家的幌子,現在咱們去孔家吧,別在此逗留了。」
陸之放下簾子,神默然,做了很長的一個夢,這個夢裡的確和裴度親了,但是親后,裴度就外放了,而留在上京。
裴度桃花非常多,讓煩不勝擾,雖然他們夫妻相敬如賓,裴度對他很敬重,但是家裡家外就從來沒有消停過。
最可恨的是兒媳婦林氏,做夢都沒有想到,林氏居然喜歡自己的丈夫,而且為了丈夫才嫁進來的,每日都焦慮的睡不著,惶惶不可終日……
這個大告訴母親后,卻不知道如何被母親知曉,哥哥又因為裴度不肯幫陸家,轉手彈劾裴度。
以至於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備煎熬。
「哈哈。」
又突然笑了出來。
繼后,繼后居然嫁給了裴度,這個夢也是道破了天機,前世雲驪就是繼后,上臺後把姨娘封了一品夫人,誕下皇子,而外祖母和自己母親都被打的抬不起頭來……
為何,為何無論在哪裡,天下的男人都。
安嬤嬤看臉猙獰,關心的問著:「王妃,您無事吧?」
陸之笑道:「我無事。」
是真的無事,反正章雲驪討男人喜歡又如何?到底紅薄命,夢裡的雖然備寵,但是因為早年進宮時被皇帝惡劣對待,以至於得了怪病,雖然寵,卻怎麼也治不好,皇上甚至為了的病,把宮殿造琉璃頂,就為了能隨時看到星星,可以直接拿掉屋頂。
可即便如此盛寵,三十歲就香消玉殞……
這輩子,又掀開簾子,看著裴度後面馬車帶著的一家人,那裡有個五六歲的玉雪可的小姑娘正掀開簾子看熱鬧。
陸之笑了,這個兒媳婦曾經當兒看的,養在膝下備寵,和自己兒待遇一模一樣,親自挑選為兒媳婦,這孩兒卻如此對。
現在,這份苦就送給章雲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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