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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我說,不是你的錯。」唐若遙兩手捧起秦意濃的臉,深深地進的眼睛裡,「我進這一行,本來就要經歷這些事,你已經做得足夠多了。」
唐若遙的聲音很輕,很溫,眼睛始終專注地凝視著,在這個昏黃的傍晚里,帶著獨有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秦意濃其實並沒有太過怪罪自己,此生註定不能和唐若遙分開,那麼會試著調整思考問題的方式。唐若遙在住院那段期間,也和說過,錯的不是,是外面那些人,秦意濃便將這樣的念頭刻在心裡。
凡是阻礙和唐若遙的絆腳石,包括自己的想法,都會一腳踢開。
在剛剛那個瞬間,只是突然覺得疲倦和厭惡。 ₴₮Ø.₵Ø₥為您帶來最新章節
那種在清甜的夢裡睡久了,忽然被驚醒,聽到嘈雜的外界聲音再度湧進清淨的耳朵,如同跗骨之蛆,讓人反胃的覺。
除此之外,些許的自責,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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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比清楚自己要的,要做的是什麼,但不妨礙沉醉在年輕人輕的安里,和講道理、開解的時候,是秦意濃心目中唐若遙最迷人的十個瞬間之一。
唐若遙講了半天,秦意濃一言不發,只有仰頭看的眼睛潤得發亮。
唐若遙輕輕地挑眉梢:「嗯?」
十個瞬間二連擊,心跳得像過電。
秦意濃心說:要命。
拉下唐若遙在臉上的手,一手掌著的後腦勺往下,猛地吻住了。
唐若遙睜大眼,始料未及地:「唔。」
面對強勢的秦意濃,本無力招架,淺薄的經驗也讓無從去招架,由著主宰一切。
許久。
秦意濃放開,在紅腫的瓣上輕輕地啄了一下,又一下,方道:「我待會兒去找紀雲瑤。」嗓音略帶沙啞。
唐若遙依偎在懷裡,迷離的意識剛從天外回籠,眼角泛著淺淺的紅暈,目迷茫:「什麼?」;
秦意濃好笑地了朋友的腦袋,道:「我去找紀雲瑤,問問黎益川的事。」
唐若遙的事,不管背後搗鬼的是不是黎益川,自己養了大半個月的病,一點消息都沒給他,將來也不會再有消息過去,黎益川遲早要手。
唐若遙腦中警鈴大作,立刻說:「我也去!」
秦意濃一臉「你確定」?
唐若遙換了徵詢的語氣,小心翼翼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嗎?」無切換到楚楚可憐模式。
「當然可以。」秦意濃笑著說,「你誤會了,我是想著你不喜歡,所以不想勉強你。」
唐若遙馬上道:「難道你喜歡?」
和吃醋的人沒有道理可講,秦意濃的這位小朋友還是個直脾氣,在秦意濃面前從不藏著掖著,吃醋就吃醋,生氣就生氣,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秦意濃對的占有很用,神染上兩分悅,道:「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誰?」;
「你不知道?」秦意濃訝然反問。
「不知道啊。」唐若遙明知故問,眼睛裡全是笑。
秦意濃捉過年輕人的手,低頭長久吻住的手背,數秒後才放開,著眼回。
沒聽到人的親口表白,讓唐若遙略微失,但秦意濃的吻勉強彌補。本就是於將話掛在上的人,實際行代表一切。
唐若遙站了起來,將松垮的浴袍系帶重新繫,道:「我先去換服,你打個電話問問你媽什麼時候回來?」
秦意濃說:「好。」
目送唐若遙進了衛生間,才找來手機,打開通訊錄,指尖在紀書蘭的電話上停住,撥通一秒,迅速掛斷,瞇了瞇眼,給紀雲瑤撥了個電話。
商場的兒區。
紀雲瑤後的書滿頭大汗,手上掛滿了購袋,都是給小朋友的新服和玩,紀雲瑤兩手抄在外套兜里,漫步在商場裡,著前方小朋友的背影眼神。;
寧寧來到新城市很興,連帶著購慾也旺盛起來。
十分鐘後,紀雲瑤拍了拍書的肩膀,從墜得肩膀都下沉的手中接過了兩個購袋。書惶恐,剛要說什麼,被紀雲瑤用眼神制止,不凌厲,反而顯得有些散漫,卻讓書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規矩地退下。
紀雲瑤一隻手晃著購袋,兜里的手機震了震,看清來電顯示,眸底飛快閃過一自己都未察覺的喜意,刻意停頓幾秒,方接起來,漫不經心道:「小姑,有事嗎?」
秦意濃的聲音和往常聽來別無二致,一樣的平淡無波:「問問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天快黑了。」
「那你怎麼打到我手機上來了?」紀雲瑤瞟了眼牽著寧寧的紀書蘭,若有所思。
「我媽沒接我電話,可能沒聽到。」
紀雲瑤意味不明地「哦」了聲,道:「那我們在外面吃了飯再回去,你們想吃什麼,我給你們打包?或者你們自己問管家點,管家的電話在一樓客廳茶幾上,每間臥室的床頭柜上也有。」;
「你打包回來吧,麻煩了。」
「不客氣。」
紀雲瑤掛了電話,幾步追上前面的紀書蘭,彬彬有禮道:「蘭姑,剛才小姑說打你電話,你沒接到是嗎?」
紀書蘭把手機拿出來,果然顯示未接來電。
「可能是裡面太吵了,我沒注意。」紀書蘭問,「還說什麼了?」
紀雲瑤角牽出一弧度,微微笑道:「沒什麼,就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說吃了飯回去,給們打包點吃的。」
「哦哦。」
***
「們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唐若遙換好服,拉開洗手間的門走出來。
秦意濃道:「吃了飯,我估計七八點。」
上下打量唐若遙幾眼,連帽衫牛仔,更顯得一雙長筆直,曲線畢。秦意濃掃了眼手機時間,忽然惋惜道:「你不該這麼早換服。」
唐若遙問:「為什麼?」;
秦意濃張了張,笑了,改口說:「沒什麼。」
算了,不了,一會兒小朋友惱怒了要咬人的。
秦意濃轉移話題道:「穆青梧不是讓你儘快給劇本的答覆嗎?趁這會兒,你把劇本給我看看?」
唐若遙便不再拘泥於那句明顯的話裡有話,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搬了過來,放在膝蓋上,登陸了工作郵箱。秦意濃沒有錯過一閃而過桌面上的幾篇論文:《論複雜親子關係發展的困境和出路》、《高智商學齡前兒心理分析》、《樹立良好母親形象的實踐應用》等等。
秦意濃臉沉了沉。
唐若遙一無所覺,點開郵箱裡的劇本,把電腦推給。
秦意濃先看了編劇,是業知名的鬼才,先放了一半的心,繼而問道:「導演是誰?」
唐若遙報了一位導演的名字,港市人,早年就出名了,獎項拿了不,也很有保證。秦意濃和對方合作過,是個表達非常細膩的導演。再問製片公司,出品人,唐若遙說暫時沒定。;
秦意濃嗯聲,抱著電腦略看了遍劇本總綱,食指有節奏地輕輕敲著,半晌,停住,抬起眼簾問:「你怎麼想?」
一拿出那幾年當老師的架子,唐若遙條件反作祟,在面前便有點怯,道:「我……」
秦意濃歪了歪頭,莞爾道:「怕我?」須臾,挑眉道,「你以前不是還會和我據理力爭嗎?現在是怎麼了?」
唐若遙往懷裡鑽,哼哼唧唧地撒道:「姐姐~」
最近這一招玩得爐火純青。
秦意濃心臟有一塊地塌陷下去,先摟了朋友,勉強克制道:「好啦,我不會兇你,也不會罵你,你就和我隨便說說。」
唐若遙膩了會兒,坐正了,低聲道:「這是個純文藝片。」
秦意濃:「所以?」
唐若遙斟酌了一下,說:「所以它只能是沖獎用的。」
秦意濃:「然後?」
唐若遙問一句說一句:「帶不了多票房。」;
秦意濃憋氣。
唐若遙:「你怎麼了?」
秦意濃幽幽地說:「這要是以前……」
唐若遙反應過來,洋洋得意地笑道:「以前怎麼?批評我嗎?」
秦意濃捉過手,紅艷的覆上去,張口輕咬了下的指尖。
唐若遙冷不丁激靈一下,抱著轉移注意力的心理,把那些在心口盤旋了數日的糾結吐出來:「我電影產量一直不高,去年拍的《南山下》也上映了,今年的《本》地不允許上映,等於說我已經沒有存貨了。」
「嗯。」
「就算我現在接一部電影,立刻進組拍攝,最早也要明年上映,這是最好的況。事實上今年我是不能開工了,所以這部電影後年才會上映。」唐若遙比出兩手指,道,「中間有兩年的空白期。」
「嗯。」
「萬一它在獎項上顆粒無收,我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唐若遙說完這話,就知道自己要糟,連忙看向秦意濃,果不其然對方的臉變差,忍了忍,儘量平靜地問:「沒有拿獎就是浪費時間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唐若遙急忙解釋道。
「那你說。」秦意濃淡道。
唐若遙不管不顧道:「我想拍商業片,想像你一樣投資,想拿票房分,想賺更多的錢。」
秦意濃啞然。
半晌,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語氣道:「你很缺錢?」
唐若遙點頭。
秦意濃低頭用手機查銀行卡帳戶,唐若遙按住的手,道:「我不要你給我錢,我想自己賺。」
「你要那麼多錢幹嗎?」
「給寧寧買玩。」唐若遙面不改。
「……」
秦意濃了眉心。
不省心的小朋友。
想了想,問:「那你知道怎麼投資嗎?」
唐若遙略有耳聞:「就是在劇組裡和出品人伙?當聯合出品人?電影片頭那些不是嗎?」;
秦意濃忍不住笑出了聲。
唐若遙面窘迫。
事實上很這麼毫無準備,只是現下忽然提到,也只能著頭皮上了。
秦意濃問了一個問題:「你知道喬影帝嗎?」
唐若遙點頭。
喬影帝是中生代實力派男演員,近些年轉行做導演,自導自演,事業如日中天,尤以商業片最為功。先前秦意濃還去參加過他的生日宴。
秦意濃:「他的電影,所有人都知道投了肯定能賺錢,那為什麼不是所有人都能投呢?」
唐若遙不好意思地將臉埋進人頸窩。
秦意濃著背後的長髮,道:「要有人脈,有資源,不是你說你想投,那些大佬們就會搭理你的。沒人領你進圈,誰帶你玩兒?」
「我現在知道了。」唐若遙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是想一步登天了。
剛從象牙塔里出來的孩子,不過二十三四歲,就想和在圈裡爬滾打十幾年的秦意濃相比。;
「你真的缺錢?」秦意濃問。
「嗯。」聲音里已經沒有底氣了。
「我有個辦法,你想不想聽?」
唐若遙眨了眨眼,坐直了看。
秦意濃說:「你把積蓄給我,我替你找幾個穩妥的項目投,到時候掙的歸你,虧損的我賠。」
唐若遙心口微微一甜,輕聲道:「那不還是靠你嗎?」
秦意濃看出的口是心非,角噙笑道:「那你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