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的視線又在姜霓碗裡的燙青菜上停了下，沒答。

姜霓和梁冰隔著一個過道，等秦硯打完菜坐下來，便了和秦硯隔著一個過道。餘里，男人低頭吃飯，話很，偶爾應梁冰一兩句。

“秦隊。”又有面生的小姑娘怯怯地走過來，手裡拿著杯桃，“古導讓我給你送過來的。”

姜霓：“……”

古項濤是訂了一年的果茶嗎

秦硯微頓了下，越過面前的小姑娘，看到姜霓一張冷淡漂亮的臉。

“謝謝，我不喝甜的。”

小姑娘有點尷尬，一張臉漲紅，有人八卦地看過來。張海林愣了下，連忙起打圓場，“我喝甜的，謝謝啊。”

說著，也不管人小姑娘樂不樂意，直接把一杯桃拿走了。

尷尬被緩解，小姑娘咬咬，激地看了眼張海林。再看秦硯，他正低頭吃飯，沒有一個多餘的眼神。

姜霓看著小姑娘落寞的模樣，想到方才秦硯接下的那杯橙，輕笑了聲。

剛才不是拿得順手的麼。

雙標狗。

很輕的一聲笑，卻被秦硯捕捉到，他抬眼看向姜霓，看到人眼底明晃晃的笑。視線相接的一瞬，姜霓似乎……白了他一眼

秦硯微微蹙眉。

姜霓背後的那桌孩子目睹了方才的一幕，紛紛曖昧地看向其中那個化妝師。一個藏不住的話調侃道：“我就說吧——”

秦隊對你有意思。

對方點到即止，沒有說出來，姜霓卻自腦補了。

姜霓抿了抿，別說，那個化妝師是長得漂亮的，材好，也長。

一旁，梁冰喝了口湯，和秦硯搭話，“這家果茶好喝的，桃是招牌，經常被各個劇組訂空。”

秦硯點了下頭，表示了解。

他原本沒打算評價果，筷子尖微頓，卻是想到了姜霓方才涼涼的小表。

“很喝甜的，不喜歡。”

秦硯接了句，卻不知道是在故意說給誰聽。

梁冰不疑有他，點點頭，“我其實也不太喜歡桃，有點甜。倒是橙很不錯，沒那麼甜，還爽口。”

秦硯：“也不喜歡。”

沒什麼緒的四個字，不高不低，卻足以上周圍所有人聽見。除了有心人，大家只會以為這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評價。

至於有心人——

姜霓忽然就覺得口沒那麼憋悶了，微微勾了下角。

後一直竊竊私語的幾個孩子早已噤了聲，反倒將張海林的聲音襯得特別亮：“梁老師，我們隊長是個老古板，不喜歡這些花哨的東西。我就覺得好喝，這個桃好喝，那個橙也好喝。誒，隊長，你帶回來那杯橙真的好喝，我就嘗了一口，全讓任隊喝了。”

姜霓將張海林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那杯橙給任斌了呀。

低眼夾青菜，角的弧度卻愈甚。

梁冰沒那麼多彎彎繞心思，憨厚地笑笑，“那秦隊你喜歡什麼口味的”

秦硯著筷子的手頓了下，一碗米飯已經見底。

角微牽，餘里是人勾起的角，他回了三個字：“白開水。”

梁冰：“……”

隔著一條過道，姜霓一碗燙青菜也同樣見底，角微提。

心好像忽然就很不錯呢。

*

春雨過後，異常溫。

姜霓裹著披肩去酒店的花園裡消食。

關於秦硯只喝白開水這件事，是知道的。那會兒跟著他一路從雲溪古城到了康林鎮，秦硯像是一塊石頭，任憑怎麼撥，丁點反應沒有。

姜霓在追人這件事上毫無經驗，全憑天賦。

那天康林鎮迎來了暴雪後的第一個晴天，姜霓捧著旅店老闆剛剛熬好的茶，去找秦硯。

“給，老闆剛剛煮好的，加了牛和冰糖。”

秦硯正在跟人打電話，收了線，瞥見熱氣騰騰的茶，還有姑娘纖白如筍的指尖。

“不喝。”

姜霓早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彎著眉眼問他：“那你什麼”

“白開水。”

“哦。”

姜霓低頭，自顧喝著熱乎乎的茶。半晌，悠悠從秦硯邊經過，秦硯喊名字。

姜霓沒應。

“姜霓。”秦硯又喊了聲。

姜霓轉頭，笑瞇瞇地看向倚在車邊的男人，“哦，忘了跟你說了，我改名了。”

秦硯眉頭微皺。

姜霓又繼續道：“我改白開水了。”

雪後初晴，映著姑娘的笑臉。

有些晃眼。

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下，打斷了姜霓的思緒，手機，看到了屏幕上跳出來的信息。

秦硯;【這麼高興】

姜霓微怔，抬眼四下掃過，便見秦硯正倚在不遠的廊柱邊，下間的煙。他凝視了一瞬，將指間還剩了大半截的煙掐滅，繼而低頭，手指在屏幕上輕點。

手機輕微一震，綠的小氣泡又跳出一個。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之不喝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