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用了早膳後,天氣又冷又下雨,便全都到一個屋子裡頭,圍著火盆,說說笑笑地做著針線活。
紅鶯道:「這院子裡邊了那幾個人,說話也不用小心翼翼,生怕那句話說錯了,從而傳回府里去。」
誰都知道這三個人是謝家主母安排的眼線,只是沒點破,偏生這幾人都把們當傻子。
說到這,紅鶯又道:「也不知那李媼怎樣了,衙門怎的還沒傳消息回來?李媼當真可惡,就該一直關著,」
紅鶯也是在李媼被抓走那一日,才知自家夫人有了孕。
旁敲側擊青鸞是不是提前知道了。
但看青鸞的表現,好像也是剛知道。
要是青鸞知曉,夫人獨獨瞞著,心裡定是不快的。
知曉青鸞和春瑛也是差不多時候知道的,紅鶯心裡好了些,同時暗道夫人大概就是怕發生李媼這樣的事,所以才會藏得這麼深。
想了想又道:「若不然我去買菜的時候,順道去打聽打聽。」
明毓搖了頭:「你去衙門,衙門的人也不會與你說太多,還是等一等消息吧。」
這話才落,外頭院子便有敲門聲響起,伴隨著中氣十足的聲音。
「可有人在家?」
春瑛起了,說:「我去瞧瞧是誰。」
說著,走出了屋外。
明毓略一琢磨也起了,披上了厚披出了屋子。
再過幾日便冬了,今日雖未下雨,但天烏的,抑而沉悶。
明毓站在廊下,院門打開,看到是穿家裳的捕快,也走過天井,走到院門後。
捕快似乎已然知道這戶人家的份,上回面冷肅,這回倒是面溫和了很多。
他朝著明毓一禮:「見過夫人。」
明毓略一頷首。
因前天謝家來了捕快,押走了一個老媼,巷子裡的人都好奇得要命。
向謝家的幾個下人打聽,都只說是那老媼盜錢財,被抓了個正著。
明毓不想為他人飯後閒話,便與衙差道:「爺請進來說話。」
捕快忙道:「不敢當。」
進了院中,明毓才問:「可是那老媼有消息了?」
捕快應道:「我們拿著老媼的畫像走訪了醫館,證實了確實是去買了夾竹桃,我們幾番審問,皆不配合,昨日便發現瘋了。」
春瑛聞言,懷疑問道:「有沒有可能是裝瘋?」
捕快搖頭:「不至於,瘋得失了且胡言語,大夫來瞧過了,確實是神志損。」
明毓問:「那之後怎麼理?」
捕快道:「畢竟不能自理,衙門也不可能照看這麼個半截都埋進土裡的老太,而且還神志不清了,所以大人來讓我問事主,是否能以錢財來和解?」
老太是真瘋還是假瘋,明毓不知。可不能饒過要害景煜的人。
搖了搖頭:「我若不願和解,難道就該讓家人把接回?」
捕快一愣,應道:「事主既不願和解,那便關瘋人塔,夫人看如何?」
明毓點了頭:「那便關進去吧。」
捕快點頭:「那在下明白了。」
捕快臨走時,明毓問:「李媼瘋前,可有說下藥的原因?」
捕快應:「倒是說了,只是讓人匪夷所思,招供說是因以前在謝府時,看著謝大人長大,算是母了。謝大人還未娶妻時,向來敬重,可自從娶妻後,謝大人便越發輕視他了,夫人更是瞧不起一個老不死的。搬來這梨花巷後,更是訴說夫人把當作了累贅,因此心生怨念,便去藥館買了夾竹桃想害夫人。」
明毓聞言,心裡清楚這李媼七八是裝瘋,一個尋常人都快要被嚇瘋了,哪裡還能為旁人守口如瓶?
更別說像李媼那般貪生怕死的。
裝瘋大概是孫氏的意思,或是覺得會和解?
又或者讓人進了瘋人塔後,再用什麼手段把人從瘋人塔中接出來。
可既然進去了,李媼就別想再出來了。
*
謝衍接下了水戶巷的案子。
水戶巷頻頻有十幾歲到四十幾歲的漢子失蹤。因都是在深夜失蹤的,且都消失得悄聲無息,所以有人傳是妖怪抓人,玄乎又玄。
水戶巷都是底層人居住的地方,所有難纏的人都聚集在了這。只要給錢,這裡的人可以做任何事,所以說這水戶巷也是犯法最多的地方。
衙幾次來敲打,都無法遏制。
雖水戶巷,可卻不能把這些人都趕出長安。
在這長安城裡頭,最髒最累,無論更夫,還是倒夜香,亦或者是腳夫等這些沒人接的活,都是這巷子裡頭的人在做。
長安地價貴,這水戶巷在城牆最偏的地方。
幾乎都是外來戶,一間小屋子中是大通鋪,住了七八個人。
又臭又髒,大理寺很多人都不願意接這個案子,所以謝衍很輕易就接了下來。
再說丁胥和陳九便是從這個地方出來的。
二人機緣巧合了大理寺做最低等的雜役,總盼著有朝一日能活出個人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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