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伯聞言，搖了搖頭：“小蘇，我的故事不重要。”

“但我有一個小寓言，姑且稱之為《魚者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

我回道：“請講。”

肖伯說：“有一個麗而富饒的村子，村里有一座讓所有人都羨慕和嫉妒的魚塘，魚塘里面，有著非常多稀有、漂亮、珍貴的魚。它們在水里游啊游，麗的讓人驚嘆，滋養著村子所有人的心靈。”

“可是，村子里總有那麼一些人，他們貪婪，將魚來賣掉，中飽私囊。他們愚笨，喂一些不合適的餌料，讓魚變得奇形怪狀。他們心狠，拿炮仗炸魚、用藥毒魚，滿足自己口腹之。”

“整個魚塘變得渾濁不堪，魚死了好多，失去了，它們便永遠不會再有了。村里有一位魚如命之人，他看到這樣的況，心痛、糾結、悲傷、痛苦。偶然有一天，他去了隔壁村子，見到了隔壁村的魚塘，竟然養著不百年前從自己村里魚塘過去的魚，那些魚漂亮靈、生機，至今活得自由自在。”

“魚人震驚了，他坐在隔壁村魚塘的旁邊，悲從心來，痛哭流涕。這個時候，隔壁村有人對他說，與其讓這些魚在你們村死掉，不如你幫忙把它們全運過來，它們一定會在我們這里活得很好。魚人回想起這麼多年來自己村魚塘所經歷的種種厄運，掙扎彷徨良久，最終他心了，接了建議，為此，他做了許多事。”

“這些事，但凡拿出來講，件件轟，三天三夜說不完。事實也證明，那些被運過去的魚，一直都好好地活著，綻放著麗人的姿。可村里人卻都覺得，這位魚人做錯了，把他視為了敵人。魚人心中痛苦啊，他明明是這個世界最喜歡魚的人，保護了它們不傷害，又何罪之有呢？”

我看著他，沒有吭聲。

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顯然是無比復雜又難以言述的往事。

他沒有老司理的坦誠，卻比老司理還頑固，用寓言式的說教，依然在為這些年所作的孽在進行著最后的辯解。

肖伯問：“小蘇，你覺得呢？”

我沒正面回答，反問道：“你確定，這個人魚？”

肖伯聞言，老目突然放，斬釘截鐵地回道：“那是自然！這點毋庸置疑！”

我搖了搖頭：“我見過這個村子里真正的魚人，他們在魚塘旁立告示、建護欄、守長夜，甚至用之軀組人墻，誓死抵擋著外村來魚的狗賊！”

肖伯冷哼一聲：“又如何？無用功而已！遠不如我口中魚人的舉保護的有效果！”

我說：“你錯了。魚是什麼？它是，既是，便會有創造、有毀壞、有更新、有摒棄，萬消長，不過爾爾！”

“真正的魚人，他們的從來不僅僅是魚，而是一種守護魚塘、忠于家園的神。唯有這種神得以延綿賡續，這片土地才能永遠枝繁葉茂、滋養萬！”

“而你口中所謂的魚人，攫小花而損良土、喜小失大義，格局太小、目短淺、作為卑劣，可悲可笑！”

肖伯閉上了眼睛。

良久之后。

他睜開眼睛，對我說道：“小蘇，你口才非常好。”

我回道：“過獎了。”

肖伯說：“但總有一天，你會改變……”

我立馬罷手制止道：“你我之間，若能互相說服對方，就不會以這種方式見面。我們還是聊一點別的，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他回道：“請講。”

我說：“老司理作為你最厲害的下屬，當年他在甘孜的自盡，你其實全盤知曉，并一手促，對嗎？”

肖伯雙手叉，放在前：“小蘇，你為何會這麼說？”

我說：“因為這里有幾個重大的邏輯問題。”

肖伯聞言，老眸一挑：“哦？你倒是詳細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