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重新穩住形,抬頭看了看樓梯。
在這巨大的晃之下,老舊的樓房開始有了大量的裂痕。
青島是一個很難見到地震的海濱城市,所以在此地建造的房屋本不知道能夠撐得住多級的地震。
齊夏擔心房屋隨時都會倒塌,必須趕找到余念安才可以。
“安!聽得見嗎?!快下來啊!”齊夏再次大喝一聲。
整座樓房都在晃,巨大的聲響很快就過了齊夏的聲音。
“安……”齊夏穩住形,繼續向樓上跑去。
可是地震會造正常人平衡的紊,更不必說要跑上樓梯了,齊夏只覺自己雙被磕的滿是淤青,但也手腳并用的不斷向上攀爬。
若是余念安在這次地震中喪了命,齊夏也沒有什麼理由再活下去了。
“媽的……還在晃……”
齊夏再一次摔倒在地,整個膝蓋都失去知覺了。
他曾看過新聞,震最強烈的地震通常只會持續很短的一段時間,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分鐘。
可齊夏覺整個大地已經搖晃了接近五分鐘,卻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
這該是一場規模多麼龐大的地震?
終于,齊夏拖著一傷痕來到了三樓。
大樓依然在持續搖晃,齊夏想要敲門,可忽然想起余念安有可能會躲在桌子下面,此時跑會更加危險,于是只能從口袋中掏出鑰匙。
可是他本沒法把鑰匙進鎖里。
人在晃,手在晃,樓在晃。
視野里的一切都在晃,遠依然有著大量巨響傳來,甚至還有玻璃破碎的聲音。
“媽的!媽的!”
齊夏雙手拿住鑰匙,終于進了鎖里。
隨著「咔噠」一聲響,房門打開了。
“安!!你在嗎?”齊夏大了一聲,可是屋一片安靜。
他瞬間想到了什麼。
屋無人應答,只有一個可能。
余念安早就出門了。
齊夏二話不說扭頭就要走,可忽然想到余念安給他打的電話。
“不,還有第二個可能……”
病倒了!
齊夏瞬間陷兩難的抉擇,整棟大樓搖晃的越來越厲害,若是不趁早跑出去,自己定然要死在這里。
可他絕對不能拋下余念安。
“安!你在嗎?”
齊夏推門進了房間,空的房間沒有任何人說話,幾樣簡陋的家也在地震之中東倒西歪,齊夏瞥了一眼小餐桌下方,那里空空如也。
“不在這里,難道在臥室?”
他扶著單人沙發艱難的向前走著,三五步的功夫來到了臥室門口。
如果余念安還在家中,那就只能在這里了。
“安!”
推開門的瞬間,齊夏出了一安心的表,臥室里半個人都沒有,目所及之只有一張書桌和一把座椅。
齊夏長舒一口氣,他知道余念安大概率已經逃到了安全的地方,如今就算自己死了也沒什麼可怕的。
他剛要轉逃走,卻忽然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的愣在原地。
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一骨悚然的覺漸漸的在齊夏心頭升起,讓他寒豎立,久久不能平靜。
在巨大的地震中,齊夏茫然的轉過頭,看了看這間詭異的「臥室」。
;為什麼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床呢?
他完全無視天花板上掉落的細小碎片,一步一頓的走到書桌旁,印象中,桌子上有一張自己和余念安的合影。
可當齊夏走近拿起那張照片時,卻發現畫面中只有呆呆的自己。
他站在大海邊面無表的著鏡頭,留下了這張孤單的照片。
“安……?”
齊夏似乎失了神,剛剛找到的平衡全都消失不見。
他只覺天旋地轉,又回歸到了一步一跌的狀態,摔了無數跤才爬到客廳中。
這里有一張單人沙發,一個單人使用的小餐桌。
這屋子里甚至沒有給第二個人準備座位。
“開什麼玩笑……”齊夏出了一絕的笑容,“你們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他又想起了什麼,趕忙爬到門口,那里放著一個小鞋柜。
齊夏狠狠一咬牙,打開了鞋柜的門。
里面只有一雙男士皮鞋。
這間屋子從到外,完全沒有余念安生活過的痕跡。
齊夏忽然沒了力氣,一屁坐到了地上。
跟余念安在一起相的畫面全都歷歷在目。
上的味道、手掌的溫度、笑起來時彎彎的眼睛,每一個細節齊夏都清清楚楚的記得。
可為什麼本就不在這里?!
齊夏想不通。
發生的一切他都想不通。
余念安不到一個小時之前還給自己打過電話,怎麼會不在這里呢……?
齊夏巍巍的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再次撥打了「a」的電話。
他緩緩的咽了下口水,整個人的抖不已,他似乎已經預到了什麼。
“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核對后再撥。”
隨著冰冷的中英雙語播報響起,齊夏手中的手機也掉落到了地上。
這一切都太可怕了。
余念安……不存在?
“不可能……”齊夏的眼神忽然之間堅定了起來,他明明能夠回憶起跟余念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能回想起二人生活的每一天。
不可能不存在。
“齊夏,你知道嗎?”余念安的聲音在腦海中回響,“這世上的道路有許多條,而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那條。”
齊夏猛然站起來,在晃的房間之中屹立著,他思索片刻,再次走向臥室,二話不說拉開了櫥。
眾多男士服里面有一件老舊的白襯。
他將白襯拿來翻手一看,口位置著一只卡通小羊的補丁。
這是余念安親手的。
齊夏從來不會補服,破舊的服只會被他丟掉。若是余念安不存在,這只小羊也不應該存在。
“天殺的……我懂了……”齊夏冷漠的抬起頭,看向窗外,“「終焉之地」……你們想瘋我?你們想讓我以為自己是個瘋子?”
他慢慢站起,表帶著一前所未有的仇恨。
“就算你們是「神」,我也要你們把余念安還給我。”
話音剛落,齊夏看到窗外的天空上居然裂開了一道道巨大的痕跡,裂中漆黑一片,猶如無垠宇宙。
整個天花板也在此時轟然倒塌,隨著一聲毀滅世界般的巨響,齊夏被狠狠的在了石之下。
彌留之際,林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對你真的很好奇。”
“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可你是個騙子,你的妻子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你是有妻子的……就算是你們二人住在一起,你也每晚都坐著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