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裡，看著他修長拔的影，儘管我們之間就隔著幾米距離，卻給我一種永遠也無法越的錯覺。

我明白，顧語甜這一步還是走對了。

雖然並未對我造實質的傷害，但已經讓蘇家對我足夠防備了，也許蘇夫人心裡，也認定我是災星。

蘇盛臨打完電話回來，招呼我上車。

我站著沒：“你快回家吧，我在這裡打車很方便的。”

不想麻煩他先送了我再回去，一來一去得兩小時，蘇夫人沒準兒還在家裡等著他回去。

蘇盛臨臉微微一沉，道：“不著急，先送你回家。”

“真不用。”我再次拒絕，推著他上車，“你快走吧。”

他臉上的不悅更加明顯，而後二話不說，直接將我連拖帶抱地弄上車了。

沒辦法，只好由著他送我。

可半路上，他手機又響。

他拿出手機的間隙，我眼眸微微瞥了下，備註是“爺爺”。

我心頭暗忖，這事連蘇老太爺都知道了。

“喂，爺爺……嗯，在回家的路上，大概……最快一個半小時，是儘快了……您先休息，我真的沒事，明天一早我就去看您……嗯，好，我儘快。”

我約聽到蘇老太爺的叮囑了，也是催蘇盛臨快點回去。

等他電話結束通話，我再次開口：“路邊放我下去吧，我打車方便的。”

“不急這一時。”

“蘇老先生不好，讓他一直心著怎麼行？你快些回去，等老人家見你安然無恙，才能放心睡。”

我說的是實話。

老爺子心裡肯定明白，孫子拖這麼晚不回去，是跟我在一起。

那我做為合格的、懂事的朋友，這時就應該識大，也是給老爺子留下好印象。

蘇盛臨看向我，眉心蹙，稍顯遲疑。

我馬上回頭拍拍司機的駕駛位：“麻煩你，靠邊停車吧。”

司機是葉允棠的人，顯然也知道這車上誰說了算，看了眼後視鏡徵求道：“二，要停車嗎？”

“要！”我搶著回答，又回頭安蘇盛臨，“真的不用送我了，你快回去吧，明天見。”

蘇盛臨還沒開口，我再次拍拍駕駛座椅，示意靠邊停車。

司機大概是見蘇盛臨沒否決，也就靠邊停了。

我推門下車，蘇盛臨也立刻從另一邊下來。

“江晚！”

他住我。

我只能轉，隔著夜看向他。

說實話，這麼好的人著實讓人留，可是我跟他在一起，除了給他增加麻煩和負擔，別無他用。

我看著他走近，努力出個笑，心裡湧起一衝，“蘇盛臨，我們——”

“記住明天去蘇園，我一早過去接你，不要再找任何藉口推。”他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麼，不等我把話說完就打斷了，再次強調明天的安排。

我眉心鎖，“可是今晚發生這事……”

“今晚這事不是你的錯，跟明天你去蘇園有什麼關係？”

我抿，心想關係可大了。

但轉念一想，今晚的事連累了蘇家兄妹，於於理，我明天都該登門向蘇夫人表達歉意。

如果我沒什麼表示都沒有，才顯得沒禮數，沒教養。

我瞬間想通，笑了笑回答：“好，明天一早你來接我。”

我這麼說了，蘇盛臨臉才和煦一些。

“你快回車上吧，你穿太了。”

縱然有許芊凝買的那件風外套，他也就穿了兩件而已，現在戶外路邊直零度，風又大。

我推他轉，同時正好看到一輛計程車經過，順勢抬手攔下。

“你快上車，我也走了。”將他推到車門邊後，我快步奔向那輛靠邊等候的計程車。

後傳來他的提醒，“到家後說一聲。”

“好！你快上車吧，別凍著了。”我最後回應道，鑽進計程車。

等看到他的車疾馳而過後，我才暗暗鬆了口氣，背靠著車座耷拉下肩膀。

這一天過的……起起伏伏，堪稱過山車。

手機叮咚一響，我低頭看了眼，蘇盛臨發來的。

【不要胡思想，有我在，一切後果我會承擔。】

我看著這話，鼻頭瑟瑟一酸，眼眶瞬間刺痛漲紅。

回到家，李雲微打來電話，詢問晚上發生的事，也在各微信群看到訊息了。

我跟聊了好一會兒，心紓解了些。

翌日，我早早起床收拾自己。

想著要去拜訪德高重的長輩，我在著打扮上用了些心思。

既要端莊得，還要年輕有活力。

妝容不能過濃豔麗，但也不能素面朝天，顯得不尊重。

一番心準備，蘇盛臨過來時，我剛剛捯飭好。

他看到我，眸明顯驚豔了下。

我穿了套馬面，為了搭配服，長髮束起別了支古風發叉，耳飾也是同款中式風。

蘇盛臨第一次看我這樣打扮，細細一番端詳後，點點頭讚賞地道：“很漂亮，端莊優雅，知。”

我笑了笑說：“我琢磨著，長輩可能喜歡中國風。”

“嗯，難為你費心琢磨了。”

“應該的。”

八哥圍著蘇盛臨轉圈，嗷嗷，還以為又來陪它玩的。

蘇盛臨蹲下，了狗頭，哄道：“今天帶你主人見家長，沒空，改天來跟你玩。”

我笑道：“你跟一條狗解釋什麼。”

“狗也通人。”

那倒是，我也覺得八哥很聰明，通人。

我收拾好後，隨他一起出門。

他沒帶司機，開著自己的那輛紅旗SUV。

坐上車後，我有些張，不由自主地長長吐了口氣。

他笑：“你這麼張做什麼，蘇園你都去過那麼多次了。”

“但這次意義不一樣。”

蘇盛臨啟車子，聽我這麼說，他沒急著開車走，而是轉看向我。

“怎麼了？”我不解。

他寬道：“就算意義不一樣，你也不用張，如果問到什麼你不知怎麼回答，把問題丟給我就行了。”

我看著他，斟酌片刻後問道：“昨晚發生的事，蘇老先生是不是很生氣？事畢竟因我而起，害你們兄妹倆都驚了，我今天過去……”

雖然我是拜訪加道歉一起，但人家接不接是另一回事。

萬一不接，還責怪的話——那我不可能不張。

蘇盛臨手過來，又把我當小孩似的，輕拍了拍我的頭，溫地道：“不是說了麼，有我在，你怕什麼？”

我定定地看著他。

晨中，幾束金黃從窗外穿進來，靜靜地停留在他眉眼間，襯得他瞳孔越發流溢彩，令人心。

他角勾著微笑，五廓越發俊朗迷人，結突出，每一寸都散發著令人無法自拔的。

我口熱熱一片，既又不安，那句話便口而出：“如果蘇老先生不喜歡我，反對我們往，你怎麼辦？”

最近這些日子，很多細節都在暗示我，蘇老先生會為我們之間的阻礙。

我昨晚輾轉思忖良久，毫無對策。

蘇盛臨又笑了下，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反問道：“如果真是那樣，你怎麼辦？是不是馬上跟我提分手？”

我心虛，不敢回答。

因為心裡確實這麼想過。

他剛才還輕拍我腦袋的那隻手，這會兒又向我的臉，還微微用力拽了拽，是那種帶著點警告和發洩的意味。

“我告訴你，不許提！就算提了我也不答應！”

“那你怎麼辦？為了我跟你的家人對抗嗎？”

我知道蘇家上下所有人都很好，彼此關照有，不像我們江家，家人連仇人都不如，連正常的通流都做不到。

我不想讓蘇盛臨為了我，跟家裡鬧僵關係。

這樣的，我不住。

這樣的罪名，我也擔不起。

“我會說服他。”蘇盛臨回道。

“可如果說服不……唔——”我還想繼續問下去，可他不給我機會，傾過來就是一個吻，堵住我所有的話。

我瞪大眼眸，等反應過來是在車裡，外面來往都是一棟樓裡的人，我連忙推開他。

“外面有人呢。”

“有人又怎樣，我親自己朋友，又不是。”

“……”我睨他一眼，沒想到他也有說話這麼俗的時候。

“不許胡思想，天塌下來有我頂著，砸不到你。”

蘇盛臨霸道地強調一句，撥方向盤出發。

到蘇園時，才上午十點。

這幾日天氣都很好，白天溫度高時，跟春天氣溫差不多。

蘇園裡明，為了迎接新年春節，到張燈結綵，佈置得很喜慶，花園苗圃也更新了很多花卉，爭奇鬥豔，一片芬芳。

陳沐溪知道我要來，早早就在主宅外等著。

“江晚！”看到我後，招招手快步過來，“哇……你今天好漂亮！是不是把我哥迷得一愣一愣的？”

我看了蘇盛臨一眼，但笑不語。

“對了，你的手好些沒？”我一晚都惦記著這事，連忙拉過的手檢視。

還有點紅印，不過沒有灼傷，萬幸。

“抹了藥膏好多了，沒事的。”陳沐溪挽著我進了主宅，高興地道，“我媽一早就等著你了，今天了林大廚過來掌勺，做的都是你吃的。”

我笑了笑，心存激。

想到蘇夫人還是這樣善待我，也許昨晚是我自己想多了。

我們進了主宅客廳，蘇夫人果然端坐在沙發上。

“江晚。”笑著跟我打招呼，抬抬手示意，“快過來坐，你好些日子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