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剛退出去，就又帶著服務生進來上菜。

我面訝異，這麼快？

蘇盛臨看我一眼，解釋：“看你這麼晚還沒吃飯，肯定極了。我給你打完電話，就讓餐廳開始做了。”

“謝謝。”我心裡，他還是這麼細緻微，周到。

這才是我認識的蘇盛臨。

昨晚那場Bug，看來真是誤會。

“蘇先生，菜上齊了。”經理恭敬地頷首，“請二位慢用。”

“好，沒有你們的話，就不用進來了。”蘇盛臨抬抬手，屏退他們。

房間門關上，靜謐的空間就只剩我跟他兩人了。

因為剛“吵架”過，此時再見面，氣氛多有點尷尬。

我看他一眼，言又止。

他也看了看我，而後抬手拿起餐，“先吃飯吧，有什麼話等吃飽了再說。”

“嗯。”我應了聲，拿起餐悶頭就吃。

確實是了。

但蘇盛臨沒怎麼吃，他一直盯著我，我察覺到了，只是裝不知道。

我囫圇吞棗一頓塞，很快就有了飽腹，作也慢下來了。

蘇盛臨這時突然笑了笑，“飽了沒？沒飽再加兩個菜。”

我正端起杯子喝水，聞言立刻臉紅，看了他一眼，意識到自己吃相太魯。

等吞下水後，我越發不好意思，“飽了——”

話音未落，因為那半杯水下肚，腸胃不堪重負，一個長長的“嗝……”從我嚨間發出，差點把胃裡的食泛上來。

我下意識捂，臉頰更紅。

但蘇盛臨卻笑意更濃。

我惱怒：“有那麼好笑麼？”

他點點頭繼續說：“你剛才吃東西，有點像倉鼠。”

“……”

見我越來越窘，他終於正了幾分，“好了，不逗你了，說說正事——明天確定可以去蘇園？”

我心頭微怔，遲疑了下，點頭確認：“應該可以。”

“應該？”

我回：“凡事都有意外吧，怎麼可能百分百確定。”

其實我是擔心唐秀娥那邊又會整出麼蛾子來，還真不敢打包票說明天一定有空。

但蘇盛臨聽我這麼回答，卻以為我還在生氣。

他手，握住我的，深邃的眉眼瞬間起來，“還在為昨晚的事不高興？”

“沒有。”

“口是心非。”

我看向他，糾正：“昨天明明是你不高興了。”

他眉心輕蹙，慣常溫潤的眼眸，瞬間深沉似海。

我心裡一咯噔，以為這話犯到他。

其實我知道，溫文爾雅是他，無微不至是他，可深沉威嚴跟不好招惹也是他。

我一直記得那次去他單位，看到他對著下屬不怒而威就能把下屬嚇到滿頭冷汗的架勢。

這樣的人，不是沒有脾氣，他只是不輕易展。

可一旦展，絕對是人無法承的。

我說完這話，看到他神變化，心裡也微微收。

但轉念一想，其實我跟他之間最差的結局，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那就是分手。

我們的家世背景，我的個人條件，都遠遠配不上他。

曾經擁有過就夠了。

如此一想，我心裡又鎮定了些，看向他的眼神也更加坦然。

我倆對視了幾秒，他薄輕啟：“對，我昨天確實有些不高興。”

“……”我抿，沒有接話。

他低沉的嗓音繼續：“我們確定關係後，一直都是我主——不，準確說，從確定關係之前，就是這樣了。”

“之前的……我不怪你，喜歡這種事本來就是有先有後，我自願的，怪不著你。”

“但是確定關係後，你依然這麼被，甚至抗拒。我讓你搬到我那邊，你不肯；要送你車，你起初也不肯，後來被我強塞下。然後你這邊的事，不管是家裡的還是跟顧家的，都不允許我參與。你要去做什麼，也不會想到該跟我說一聲……”

他停頓了下，眸定定地看著我：“你覺得我會怎麼想？”

我剛才還覺得坦的，但這會兒聽他一件一件控訴，我逐漸心虛起來。

“蘇盛臨，我是擔心……”

他抬手，示意我不必急著解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不想麻煩我，不想我到牽連。可是在我們確定關係之前，我已經知道你就是這樣的況，我若是害怕這些問題，又何必還要追求你？”

言外之意，他在追我之前，已經做好準備了。

“你把我撇開，既不肯接我對你的好，也不肯讓我融你的生活——給我的覺就是，你隨時準備從這段關係中離開，為了離開時能簡單利落些，所以不想跟我牽連太多。”

他盯著我，眼眸越發深沉，語調也沉：“晚晚，你覺得我會高興嗎？”

我心神一震，木愣愣地盯著他，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了。

我們間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才了，聲音很低地道：“可就算不高興，也該直接說清楚，是我錯了，我會道歉。我不喜歡你那種冷理的態度。”

這是實話。

我的子向來直來直往，有問題就解決問題，故意冷著不通，我忍不了。

“我昨晚確實應酬喝多了，也是因為心不好才那樣的。”

“但你去應酬之前，季書應該告訴你我打過電話。”

“……”他沉默了下，語氣有些彆扭，“那會兒我還在生氣，確實不想回，本想看看你還會不會再給我打，結果一直沒有，之後我就越喝越多……”

我有點懵。

這話什麼意思？

他是說，知道我打過電話給他，他故意不回，想看我會不會再打給他？

然後他一整晚都關注著，因為我一直沒打，所以他越來越生氣，心不好繼而醉酒？

我有點語塞，“你……你這子，怎麼還跟小孩一樣？”

他眉宇微挑，一子邪魅雅的味道，“男人至死是年，像小孩又怎麼了？”

“……”我竟被他懟得哭笑不得。

他接著說：“我宿醉醒來頭疼得很，本來看到你給我發了微信，我心裡一喜，心想你終於良心發現，結果電話打過去，你又說今天有事不跟我去蘇園了，我……”

我看著他的臉明白過來，“所以你又生氣了？”

他沒吭聲，端起水杯喝水。

我無奈地笑了笑，“你還有自知之明的。”

他曾說過，自己上也有不缺點和病。

果真是。

這小心眼跟敏程度，與人無異。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可以理解。

他這樣尊貴顯赫的份，從小到大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何時被人忽略過？何時過氣？

想來我也是榮幸的，做了第一個忤逆蘇二爺的人。

“行了，這事翻篇，我想知道你的態度。”蘇盛臨大概是不好意思了，主岔開話題。

我沒懂，“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