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辰無所謂地聳聳肩：「您問。」

見陳浦這麼主攬活，李輕鷂樂得閉。

孫浩辰和張希鈺怎麼在一起的，當年的筆錄里記得很清楚，再尋常不過的開頭：兩個學校本就近，孫浩辰有個同學在二十九中找了個小朋友。七拐八拐的關係，兩人在宵夜攤上見過兩次。張希鈺人長得清純，材又勁，氣質冷傲，聽說沒過男朋友。孫浩辰有錢有心，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追求，本以為很難得手，沒想到很快就追到了。

「你們只好了兩個月就分手，為什麼？」陳浦問。

孫浩辰：「不和唄，覺得不合適。」

「哪裡不和，說說看。」

孫浩辰語塞。

陳浦還沒說話，被他用眼神使喚了一天的李輕鷂，條件反就上工：「孫同學，我們知道張希鈺的死跟你沒有關係，這個案子早就結了。現在我們工作有需要，上頭要得，你幫幫我們好嗎？」

語氣和，笑容甜，孫浩辰下意識也笑了，答：「警察小姐姐，這有什麼！剛才我是在回憶，現在一想吧，張希鈺這個人其實怪的——我不是要說死人壞話，是為了幫助你們調查。跟好那幾個月，總是一會兒高興，一會兒不高興，緒來得很快，我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要是早知道心理問題大到要跳樓，我是無論如何不會跟好的，無緣無故惹了一麻煩。」

李輕鷂接著問道：「喜怒無常，還有什麼怪的地方？」

孫浩辰嘆了口氣，說：「其實好瘋的，居然想讓我跟私奔，戶口本結婚。我都驚呆了，有那麼我嗎？小說看多了吧？我只是想談個，沒想到這麼不現實，還老是我，我就只好跟分手了。警你說，這種況能不分手嗎？我還要上大學呢。」

李輕鷂和陳浦對視一眼，這可是卷宗里沒有問到的。李輕鷂掏出手機，給他看照片：「這部手機是你送的嗎？」

孫浩辰仔細辨認了一下，點頭：「花了六千多呢，我其實對好的。」

這一點也和朱哥的調查筆錄一致，所以當時他們沒有懷疑張希鈺還有別的男友。

李輕鷂又給他看其他幾張照片：「這些呢？」

這些以前警察沒給孫浩辰看過，都是些服，他搖頭：「我沒給買過服，從來不肯跟我去逛街，說是班主任抓早抓得嚴，爸也會打。我和就跟地下黨似的。」

陳浦的嗓音冷冷的：「死前可能懷孕了，你知道嗎？」

孫浩辰呆了，旋即想起什麼，搖頭：「不可能！草！真的警，我們開頭幾次都吃了避孕藥，後來每次我都很注意，要麼戴套要麼在外頭……」

「怎麼講話的！」陳浦皺眉低吼，吼完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對方也算是在陳述事實，有理有據，他查案聽過比這骨百倍的話。可剛剛看到李輕鷂溫溫婉婉的樣子，就覺這些話太髒！

他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呵斥得對！人家李輕鷂上了大一又退學重新高考，讀了警校來公安，八沒談過不懂這些——人心裡背著那麼大的事，哪有心思談？這他有經驗。

見李輕鷂眉眼平靜，沒有反應，陳浦心裡才稍微舒服點。

孫浩辰嘀咕：「這怎麼不能說了……原來真的有別的男朋友！我本來以為在高中能找個，但我們第一次做就不是了。警，懷不懷孕真跟我沒關係，沒道理我戴了綠帽還要背鍋吧？」

李輕鷂這時才皺眉，陳浦已厲聲說：「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一個年人找未年的高中生發生關係，沒讓學校給你分已經是寬大理！」

孫浩辰訕訕不語。

「知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有沒有發現蛛馬跡？」

「沒有，我當時要是知道肯定不跟好。」

「你們發生關係，一般都去哪裡？」

「月亮湖街，那邊有一排三、四星的酒店。」

「誰找的地方？」

孫浩辰愣了一下，神有些說不出的滋味：「都是推薦的，草。」

「最後一個問題。」陳浦把手機遞到他面前，「這個男人，最近找過你嗎？」

孫浩辰看了看，神驚訝：「找過。」

「什麼時候？」

「三個星期前，他通過我們老師認識了我，說是二十九中的老師，還請我喝了一頓酒。」孫浩辰說，「他也打聽了我和張希鈺的事。」

「聊了些什麼？」

孫浩辰抓抓頭：「當時我喝多了，記不清了，差不多也是你問的這些吧。」

陳浦和李輕鷂離開大時，孫浩辰本來往宿舍走了幾步，又站定，追上來說：「警，我承認自己一開始是想找個小朋友，很有面子也很新鮮。但我跟好的時候，是真心的。我從來都沒有對不好，都是給我力，我沒有給過力。但是吧，我總有種覺……」他出苦笑：「並不我，從一開始就是。我覺得就是想找個男朋友，為了找而找，可能我剛好符合的要求吧。所以我要什麼都給我，但我總覺得的眼裡沒有我。大概真心喜歡的，是那個人吧。分手那天，我都哭了，卻沒有哭，還請我吃了頓火鍋。還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說想當大學生。」

——

第二天一早，陳浦按照平常的時間下樓，抬頭向自己的車，心倒是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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