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林市。
扭曲增幅已經停止使用,巨大的功耗已經讓整座科技大廈的能源準備消耗殆盡。
決定在這個時候停止使用,是謝英傑的意思,他讓謝行知聯繫林銳初代等人,準備安排科學家們撤離。
「作為人類,這不是我們能夠參與的戰場,希我們的研究幫到過井四,但現在,我們得離開了。」謝英傑平靜的看向窗外。
北方的那場戰鬥,彷彿陷了靜止。
井四的氣息,阿爾法的氣息,都凝固了一般。
如果要撤離,這就是最好的時機。
「我們不會走,你果然還是老樣子……」
「住口。」
一名科學家有著與所有人同生共死的決意,想要訓斥謝英傑「傳統藝能」,但另一名科學家卻喝住了。
「我們能做的已經做完了,能夠為那些人爭取哪怕一分鐘的時間,對我們而言都是近乎不可能的事,但我們已經做得超乎想象了,現在……我們應該留著我們的命,為更壞的可能做準備。」
「死亡多麼簡單,在這樣的況下,活下去才是最難的。」
就像是一把火,燃燒到最烈時,璀璨奪目。
可這把火即將熄滅,謝英傑看起來像是又要逃走。
但實際上,他是要保留火種。
這番話后,所有人低下頭,不多時,開始有人收拾各種東西。
「我們要去哪裡?也許沒有地方會有這麼先進的實驗設備了。」
眾人都帶著同樣的迷茫,謝英傑說道:
「我和機械城的城主,有點私,他能帶給你們的,只多不。」
這話為眾人指引了方向,但大家都很清楚,如果這場戰爭以人類方敗北收場——
機械城也不是安全的地方,世間一切反抗扭曲之人,都沒有安全可言。
……
……
墓園。
「他們的氣息好像安靜下來了。怎麼回事?井四難道和阿爾法進了重傷狀態?他們暫時休戰了嗎?」許衛問道。
「這是我們的機會,大陣已經完了一半,只要井四能夠繼續拖住阿爾法,我們就有希!」
就連一向寡言語的追獵者也變得激起來。
只有林銳,注意到初代的神很不對勁。
初代說道:
「現在對付阿爾法的,不是井四。」
「不是井四?那會是誰?」
初代搖了搖頭。
他心已經有了答案,自己見到了黑桃十的一刻起,就已經覺……也許今日會有奇跡。
這個奇跡,就是白遠。只是白遠一直活著嗎?
如果他真的活著,
那麼七百年啊……不去看小魚乾,將一切瞞得死死的,這是否說明,這個人真的沒有心?
往事種種浮現在初代的腦海里。
白遠是一個迷人,優雅,偶爾也調皮的人。可這一切只是他的表面。
心深,沒有人知道白遠是什麼樣的。
初代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的,可心卻又有一種煩悶與悲傷。
他很快摒棄了雜念,因為接下來,他必須趁著這個機會,加速陣法,將阿爾法徹底封印。
……
……
里世界。
白遠空的心世界,讓阿爾法找不到任何弱點。
一個人的心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留下呢?
他行走在虛無與黑暗中,走了很久,他也觀察著地面的況。
「越來越靠近了,儘管很多次,你都讓我以為我回到了原點。」
阿爾法對這個男人的心世界越發覺得有趣。
換做其他人,也許會看到這樣的里世界而絕。
但阿爾法不會,他的心過於強大,他堅信一個人必然是會有喜怒哀樂的,堅信一個人也必然有憎惡與。
不知走了多久,阿爾法似乎總是會回到這個世界的正中心。
因為他在這裡,留下了一個記號。
「迷陣。」
這是阿爾法多次驗證后得出的結論,這片看似虛無的世界,其實是有邊界的。
這也意味著,這座陣法只是表象。
極有可能,在白遠的心深,藏著一個與「空無」完全相反的世界。
只要是陣法,就有陣眼。
阿爾法畢竟是高維生,獲取信息的渠道,遠比人類要多。
倒豎著的紅瞳開始不斷的掃視周圍,這一次,阿爾法甚至覺到了力量的流失。
一種睏乏漸漸湧出。
他沒有想過,自己面對一個人類,會覺到神力呈現衰竭之態。
紅瞳紅大盛,世間的一切真實,都將被照出來。
阿爾法再度嘆:
「如此完的里世界,簡直強的不像是一個人類。」
一個善於侵他人的人,一定也明白各種防守陣型的弱點。
白遠就是這樣的人,這樣的人一旦要擺開防陣型,也必然是最難以破解的陣型。
不過在阿爾法面前,最終還是出現了裂痕。
阿爾法看到了一扇門。在空無世界的邊境,被黑暗遮蓋。
沒有強大的神力,無法看見這扇門,也不可能誤打誤撞走進這扇門。
這意味著,白遠的心,確實沒有弱點。
至這層偽裝,阿爾法相信除了自己,與那位已經逝去的老對手而言,不可能會有人可以看破。
神力的對決,白遠當屬舉世無敵。
但沒有弱點,這是一個相對的概念。當兩個人的力量差距過於龐大時,那麼沒弱點,也等於全都是弱點。
阿爾法不斷靠近那扇門,每靠近一分,就覺到自己的神力在瘋狂流失。
但他能夠計算出來,自己有足夠的餘力,可以走到那扇門之前。
他就像是行走在宇宙中的幽靈,見到了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口。
終於,阿爾法一步步挪下,走到了門前。
他輕輕的推開那扇門,金的芒湧現……
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出現在了阿爾法的眼前。
「太有趣了,這樣的人類,就該為我效力。」
白遠真正的里世界終於呈現,這個世界里,有農場,有海岸,有小鎮,有高塔。
阿爾法那道門后,行走在街道上,看到了許多孩走在街道上。
這些孩,乃至街道上絕大多數的年人,都是正常的人類軀,但脖子往上,卻沒有頭顱,只有一張張「牌」。
阿爾法神念鋪開,這個瞬間,他發現農場,海岸,小鎮,高塔,這所有元素的分佈,如同一塊方方正正的棋盤。
如果仔細去看,就會發現這些頭顱被撲克牌取代的人,其實很像是一顆顆棋子。
但也有例外。
在海岸邊上,有一艘巨大的方舟,方舟宛若一座城堡。
這座方舟似乎隨時準備遠航,可七百年來,它從來沒有走出過這片海岸。
阿爾法的目彷彿能夠將方舟看、
在方舟深,他看到了不再是頂著「撲克牌」的人。
一名,就在方舟部。
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戴著面,阿爾法見過他。
「看來是對他很重要的人,不過這並非我要找的。」
阿爾法很清楚,他可以摧毀方舟里的兩個人,但這沒意義。
因為那隻會讓白遠的顧忌變得越來越,讓他更像是一個真正的無心之人。
他必須找到那個足以讓白遠崩潰的人。
他在審視了高塔,農場之後,雖然也見到了有那麼幾個看似重要的人,但都比不上方舟里的兩個。
而最終,在那座小鎮,阿爾法見到了一個孩子。
年的白霧。
在看到白霧的瞬間,阿爾法興不已。
谷為了尋找到白遠的弱點,他耗費了大量的神力,這種虛弱,更盛於和井四的幾場對決。
白遠的確就是那個最強大的敵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最大的對手,會是人類。
但如今,一切都要結束了。
「原來如此,這個世界有很多不稱職的父親,你看起來也是,但也僅僅是看起來。」
「這才是你最大的謊言吧?」
本就在小鎮之中的阿爾法,朝著那個孩子,緩緩走去。
……
……
里世界,高維文明城市。
越過了那座巨大的,足以與城市相比的半球建筑後,白遠看到了三間屋子。
紫的屋子裡。
巨大的半球建築之後的景象,彷彿是一片空白的大殿。
那三間屋子坐落在一。
他看清楚了,整個世界,以象徵著高塔之主的巨大建築為分界線。
看似浩瀚的世界,其實都是一層表象。
阿爾法心,才是真正空無的那個。
當然,他無法做到絕對的空無,藏在那三間屋子其中一間的,是阿爾法也畏懼的東西。
白遠不多時便來到了阿爾法里世界的彼端。
走在平整如鏡面如白玉一般的地面上,他的心湧現出不安的覺。
翻閱那座山,對於白遠而言,本該是很容易的事。
在里世界外圍,他可以言出法隨一般,輕易的滅掉阿爾法的千軍萬馬。
但靠近那座巨大半球建築的時候,白遠發現自己的所有能力彷彿被封印了一般。
當他徹底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已經耗費了很多時間力。
在神世界里,力的流失,其實就是神力的消耗。
此時此刻。
互相侵對方的兩個人,都在對方的世界里,找到了最為的東西。
他們也都有了極大消耗。
阿爾法已經忘記,上一次湧現出這種程度的疲倦,到底是什麼時候。
而白遠同樣一步步,走的頗為艱難。
他們就像是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
……
白遠的里世界中,阿爾法終於來到了「白霧」的前。
里世界的一切,人也好,也罷,都對應著表世界這主人,其思維靈魂的種種參數。
阿爾法不清楚年的白霧對應著什麼,可他很清楚,這個孩子,是白遠最為在乎的東西。
他能夠到,這裡面有值得讓白遠悲傷的東西,也有值得讓白遠恐懼的東西。
另一邊。
白遠終於走到了象徵著恐懼的紫房屋門前。
他耗費了絕大多數神力,穿過了那座幾乎不可逾越的高山,即將抵達終點。
這個過程比白遠想象中漫長太多,以至於白遠也不確信,阿爾法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但不管哪一步,接下來只要自己打開那扇門,看到阿爾法所恐懼的東西,知道他心深最忌憚的是什麼就好。
可就在他即將到門的瞬間,他的劇烈的抖了一下。
就像是當初被魚所依附之時那般,那種針刺靈魂的覺襲來。
這種痛苦其實白遠早就適應了,可這一次,遠比以前任何一次來得要猛烈許多。
以至於白遠覺到了異常的痛苦。
但他到底是白遠,這個時候,他就和白霧一樣。
「越是痛苦,就越要保持清醒。讓大腦運轉的越快。」
「這種事……我做不到啊……」
「不著急,一步步來,先從適應痛苦開始。」
那些父慈子孝,言傳教的記憶不斷浮現。
其中忽然間閃過阿爾法的影子。
白遠明白了,自己的里世界已經被侵。
阿爾法已經破開了空無的錶殼,進了最為真實的深層。
但他沒有在意,相反,這一刻他目異常堅定。
這個男人的目從來都是有些迷離的,似乎看誰都是漫不經心。
只有此刻,他的眼神無比堅定。
就好像對決的兩個劍客,互相將劍刺了對方的。
他們接下來比拼的,不再是技巧上的東西。
而是神力的另一種現——意志。
忍著劇烈的痛苦,白遠將那扇門暴力的推開。
「你已經輸了。」
阿爾法的聲音忽然間傳來。
在白遠到阿爾法最為核心的時,阿爾法也開始扭曲「白霧」。
這個瞬間,在兩個不同里世界的人,因為接到了各自最為核心的東西,竟然有了短暫的共鳴。
「這真是一場有趣的對決,平靜,卻又暗藏殺機。」
白遠沒有說話,腦海里的聲音卻越發集。
那些聲音似乎在勸說他放棄,但他沒有放棄,而是不斷深那間紫的屋子。
濃烈的紫霧氣,遮擋著某團墨影。
紫幕布之下,那團墨影廓越來越清晰。
如果白遠晚些離開白霧,那麼他就會知道,這是備「思維」的序列,出現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