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也包括他自己（一更）

    薑倩問王薇，“大嫂，安寧還在國外？”

    “不在，回來工作了。”

    薑倩吃驚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有段時間了。”

    周宸評價一句：“安寧這幾年怎麽了，叛逆了。”

    王薇說：“沒有，寧寧不是叛逆，是我沒教好。”

    周宸摟了摟王薇的肩膀，“好了，不怪你，安寧長大了，有個，你管不了，很正常，讓在外麵遭點罪，磨磨子，以後就懂了。”

    “大嫂，您別這樣說，安寧不是小孩，有自己的想法，不靠家裏，能養活自己，很厲害了。我不朋友像的年紀，沒有幾個像這麽獨立的。”薑倩恭維道，“大嫂，您應該驕傲，安寧不算不懂事，是很懂事。”

    周宸被薑倩逗笑，“倩倩說的對，安寧很懂事，不需要家裏心。”

    王薇笑容有點僵，沒再說什麽。

    周靳聲冷冷掃了一眼薑倩，薑倩看見了，裝沒看見，挽上他的手臂，跟他撒：“靳聲，你和安寧不是很麽，安寧回國後在哪工作呀，怎麽也沒見你關心關心安寧？”

    王薇想起程安寧對周靳聲的態度，忙著打圓場說：“安寧這孩子連我都不說在哪裏工作，靳聲又怎麽會知道。”

    “不一定的，大嫂，我聽婆婆說過，安寧以前可黏靳聲了，關係很好的，家裏傭人都這樣說，說靳聲也很疼安寧，疼到骨子裏的。”

    周宸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茶杯擋住意味深長的笑容。

    周靳聲：“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我怎麽比你更清楚，我和安寧攏共沒見過幾次，哦，對了，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去年好像九月份我們去港城看展覽遇到了安寧，不過好像也不像婆婆和傭人說的那樣，安寧很黏你，你們的關係什麽時候變差了？”

    周靳聲眼尾微勾，眼神滲著寒意，“黏我，你不會吃醋？”

    薑倩臉微變，很快笑得更明，“你可是當小叔的，我跟安寧吃什麽醋，在你心裏，我是醋壇子啊，那麽容易吃醋。”

    周靳聲揚眉，表有幾分邪，“不是這樣？”

    王薇聽他們說話，原本是沒放心上，可不知道怎麽的想起去年程安寧還沒鬧脾氣離開周家，宿醉回來，讓回房間洗澡，床頭櫃上多了一杯檸檬水，而那杯檸檬水是周靳聲讓傭人準備的，怎麽跑到程安寧房間裏的，不得而知。

    當時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想，好像什麽都有跡可循。

    人一旦有了疑心，看什麽都覺得可疑。

    王薇認真看了看周靳聲，怎麽看都看不出問題，是不是想多了，怎麽可能，打圓場說：“其實寧寧這脾氣，也沒幾個人得了，太大了，架不住，不怪靳聲，靳聲也是為了寧寧好。”

    周靳聲說：“您別太擔心安寧。”

    “不擔心不行，給你們添了不麻煩……上次吳楚瑜到家裏鬧，連累靳聲傷。”

    周宸安王偉，“好了，見外了，都是自己家人，說這些做什麽，先吃飯，不說了。”

    飯局結束後，周靳聲喝了點酒，安排李青送薑倩回去，薑倩卻不走了，站在車邊朝他發難：“周靳聲，別裝了，你是不是跟程安寧見過麵？”

    周靳聲著煙，目沉沉，打開車門，“上車。”

    薑倩不上，“周靳聲，沒有其他人了，周靳聲，還裝什麽，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當？你跟程安寧分明有……”

    “薑倩。”周靳聲冷漠打斷，“管好你自己。”

    “我管不了自己，我管你怎麽了，別把我當你大嫂那種人，我不是王薇，被你們瞞在鼓裏，我可不會那麽蠢，周靳聲，我們是一條戰線上的。”

    “所以我侵犯你什麽利益了？”

    “我怕你有異心，別忘了，我們可是捆綁死的，懷孕也要我自己想辦法，你連配合都不願意配合？”薑倩致的麵容逐漸猙獰，“周靳聲，我們才結婚一年不到，你和程安寧qing，有把我放在眼裏？”

    薑倩容忍不了連基本夫妻生活都不給，婚前還能裝一裝，婚後幹脆不裝，連手指頭都不一下，清楚沒有，但他演都不願意演，真打算讓下半輩子獨守空房？

    “你在為誰守如玉，程安寧？”

    周靳聲一句解釋都懶得，別過臉吐了口煙霧，“不走隨你。”

    “周靳聲，你今天把話說清楚。我忍你很久了！”

    薑倩手抓他，他的袖子挽起，出手臂，被抓了一道，留下兩道鮮紅的抓痕，他皮白，清晰可見。

    周靳聲看了看手臂的抓痕，的指甲很長，誇張的甲片，大紅點著碎鑽，他眉頭皺，又想起程安寧，嫌麻煩很做指甲，不過也能撓得他肩膀和手臂痕累累的。

    周靳聲冷淡收回手，吩咐李青，“送薑小姐回去。”

    “好。”李青應下。

    他說完轉走了。

    ……

    周靳聲沒回家，打電話給了卓岸，問他：“程安寧在哪？”

    “不知道。”

    “讓接電話。”周靳聲現在沒的號碼，就連之前的號碼都被拉黑了，微信也沒加回來。

    “周律師，您有什麽事，直接跟我說吧。”

    “聊律師費。”

    “什麽律師費？”

    “問。”

    過了會，程安寧的聲音響起，問他：“賬單出來了？費用多？”

    “差旅費、律師費……一共加起來……”周靳聲慢騰騰說了一個數字。

    “周律師，費用明細呢，發票呢？”

    “見個麵，我麵對麵跟你對明細。”

    程安寧頓了頓，說：“不用，你把資料發給卓岸的微信吧，我用卓岸的微信跟你談。”

    “程安寧，用你自己的微信，自己的手機號碼。”

    “不方便。”

    “防我？”

    “是。”

    周靳聲呼吸一沉，口憋了氣，聽到那邊傳來一陣小孩子的哭聲，他擰眉，“去張賀年家了？”

    “沒有。”

    程安寧和卓岸是來張賀年家了，小孩子突然哭鬧，張賀年抱著小孩子走到一邊哄，秦棠在樓上接蔣老師的電話。

    “程安寧，不見麵聊不清楚。”

    “不用對明細了，等會我用卓岸的微信發給你。”

    說完，程安寧迅速掛斷電話。

    周靳聲再打過去，沒人接了，微信上很快收到一筆轉賬，是卓岸的微信發過來的，看到數額，繃腮幫子，四肢僵，久久緩不過勁來。

    口沉悶，一莫名的緒湧上心頭，無論多煙都不下去心裏那煩悶，心髒仿佛被人用力掐，讓他不上氣。

    他意識到，事態在超出他能控製的範圍。

    程安寧見到他眼裏沒有傷心、失落，隻有平靜，好像他隻是個最悉的陌生人。

    王薇留在周家，是彼此之間僅剩不多的集，如果王薇離開周家，那他和程安寧再沒有什麽集的可能，會永遠消失。

    真能做到和他老死不相來往。

    ……

    程安寧花了錢，結結實實的疼了一把，小臉皺的。

    卓岸說：“花的我的錢，你痛苦什麽？”

    “替你心疼。”說得好像不用還他錢似得，親兄弟還明算賬。

    “用不著，花錢能買平安，什麽都值。”卓岸碎碎念，“不過說回來，媽的，這幫律師幹嘛不搶銀行啊，按分秒收費是吧，他們怎麽不去搶錢。”

    律師收費一向不便宜，尤其是拔尖尖那一撮人群。

    程安寧安他，“我分批轉給你，我的卡限額，一天轉不了那麽多錢哥ini。”

    卓岸歪笑，“不用，他都沒收，我怎麽覺他不會收。”

    程安寧擰了擰眉頭，“收不收，有轉賬記錄，他要是問起再給他，免得給他什麽借口又來糾纏。”

    卓岸說：“你說，明明這人婚都結了，怎麽還要糾纏你，他難道不怕事鬧大，被他家知道？”

    程安寧掩下眼裏的落寞，也不知道，周靳聲自己都說過三十歲後的男人沒有，也包括他自己吧。

    既然沒有，對多半隻是不甘心，他本來是個占有很強的人，還強勢，容不了不聽話，大概也沒想到來真的和他斷個幹淨。

    常年養的習慣，突然沒了，總有個適應過程。

    程安寧是這樣告訴自己的，總而言之，什麽都有可能，就是唯獨沒有他對有。

    他這人，心是冷的。

    不過說回來，要是周靳聲像張賀年那樣對秦棠義無反顧，傾盡所有，可能不會習慣，因為不是他的作風，也好，也不用有心理負擔和力。

    一拍兩散，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要有關係了。

    當天晚上，程安寧在秦園留宿。

    秦棠生完孩子又搬回秦園，秦園房間多，曙路的房間有限，住不下那麽多人，家裏多了貓狗，陳媽和月嫂，還有蔣老師偶爾過來小住。

    晚上程安寧和秦棠睡一間，懷裏抱著十三斤的年年，年年是隻年小貓咪了，兩個月前做了絕育，胖了不，不，不被抱，從程安寧懷裏跑出來，睡在床尾。

    張賀年一個人帶孩子睡，剛剛秦棠和程安寧進房間時，他抱著孩子在走廊一副哀怨的表，又不能怎麽著。

    好久沒這樣躺在一張床上聊天，程安寧很慨，一眨眼秦棠都做母親了，因為生孩子遭了不罪，還沒完全恢複。

    秦棠側躺著，“我聽卓岸說有個人在追你，各方麵條件很好，你怎麽想？”

    程安寧抓了抓頭發，糾結了半天，“不知道怎麽想。”

    “有好麽？”

    程安寧很糾結，“他幫過我幾次，我最倒黴的時候，都是他幫忙，我很激，還有不知道怎麽還他人。至於其他的，暫時沒心。”

    秦棠的頭，“放下了？”

    程安寧沉默，抱住秦棠的腰，沒有說話。

    房間裏很安靜，秦棠也沒再說話，聽到外麵好像在下雨，玻璃窗戶被劈裏啪啦拍打發出聲響，秦棠掀開薄被起，“我去看看是不是下雨了。”

    “真下雨了？”

    “嗯，下雨了，還在刮風。”秦棠關上窗戶，拉上窗簾，“你先睡，我去看看庭庭。”

    剛想開門，外麵有人叩門，打開一看，是張賀年。

    張賀年還抱著庭庭，一隻手拿手機，“周靳聲的電話。”

    程安寧躲進被窩，“我睡了。”

    張賀年對著電話裏那頭的人說，“睡了。”

    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張賀年表嚴肅幾分，“周靳聲，這裏是我家，可不是你的地盤。”

    張賀年邊說邊把孩子給秦棠抱，秦棠抱在懷裏，有些擔心看了看他，怎麽周靳聲過來了？

    張賀年說著說著，秦棠的頭發，小聲說：“我出去會。”

    張賀年穿著睡出去了，程安寧聽到他們的講話容，趕起來，神恍惚，問秦棠：“周靳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