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定會去找拜厄·穆什。
這是穆赫蘭元帥看著李元帥那輛老雪納頌逐漸行駛出他的視野時, 忽然冒出來的想法。
他太了解這個老家夥了,縱然艦總元帥不是一般人,但是相比起謹慎肅穆、心思深沉的暮遠, 李元帥還是相對溫和。靳昀初那件事一直卡在他心裏, 是一陳年的、已經生鏽了刺,明明不是他直接導致的結果, 他卻一直自責了這麽許多年。
也許他不僅僅是自責。李政元帥的履曆上有相當輝煌三筆, 一是聯合艦隊特別安全組最年輕、最慧眼的首席調查;二是星艦學院的軍事指揮教授,他是聯邦為人稱道的軍事理論學家;三才是聯合艦隊的元帥。靳昀初雖然是中央軍校畢業,但卻是李元帥一手培養, 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他的關門弟子,欽定的接班人。他在靳昀初上所傾注的期和,絕不僅僅隻是上級和下屬。
他自責, 但更多的卻是惋惜和無奈, 可是人這一生,無可奈何的次數可太多了……有誰會事事如願呢。
穆赫蘭元帥長長的歎了一聲。
可惜, 就算老李這個家夥去找了拜厄·穆什也無濟於事,因為他自己也說過, 總統先生不會簽署總統令。杜賓德是個落後的保守派沒有錯,但是這樣的風格也有好,他萬事求穩, 為了避免二十年前“啟示錄計劃”事故的再次發生, 他一定不會同意恢複研究委員會的議事權,風平浪靜了二十年的叢林之心, 不允許再發生任何。
他緩緩的從花園走回了屋子裏,剛走到門廊下就聽到穆赫蘭夫人在桐垣。三年前桐垣和經紀公司簽署了正式的代理合約進娛樂圈,如今已經到期了, 計劃離經紀公司從而自己立工作室,前幾天穆赫蘭元帥回家來,也特意調開了檔期來和舅舅商量這件事。
穆赫蘭元帥被的打算嚇了一跳,因為這個年僅二十一歲的年輕姑娘,眼所著落的竟然是整個泛娛樂行業。的野心,不止於拿幾個作品大獎,或者提升國民親和度,不止於作為藝人、演員、廣告大使,想要的,是一個獨屬於的天
地,是為掌舵者和集權者。
本來還想語重心長的教育幾句孩子太年輕,結果穆赫蘭元帥沒想到,桐垣寫好了相當詳細的計劃書,並且連初步的團隊都正在建立部署,第一單項目也已經談的差不多了。
穆赫蘭元帥當時心的震驚程度不亞於聽到自己的兒子西澤爾·穆赫蘭在邊防軍混了三年多現在已經是副師長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還不到二十四歲,雖然是代理副師長,但是一個剛畢業沒幾年的小子去領導指揮一個師,到底是他的思想觀念太落後還是暮遠那王八蛋太飄?
這事還真是不好說。
現在他又聽到自己剛年過二十的寶貝侄說,第一個項目初步打算投三千萬,就算回不來本,也不失為一次寶貴的經驗。穆赫蘭元帥開始計算自己一年的軍費有多,而穆赫蘭夫人卻擺擺手道:“你就讓去做吧,年輕人就該又點魄力,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就是因為第一筆風投掙足了本金最後才撐得起整個家族的……”
穆赫蘭夫人出名門謝氏,從銀河曆時期就存在的百年大族,拍了拍桐垣的手背道:“別慌,就算賠了也還有你舅公,不怕資金鏈斷裂。”
桐垣笑著道:“我倒不是怕這個,做生意嘛,本就有風險,我隻是怕舅舅不支持我的貿然決定……”
穆赫蘭元帥擺了擺手:“你已經長大了,舅舅隻是一個經驗富的過來人,而不會強製幹預你的決定,你的決策者隻會是你自己;但是同樣,你也要學會去承擔自己的決定所造的後果和責任。”
桐垣認真的“嗯”了一聲。
而最後,穆赫蘭元帥問道:“艾黎卡,我還是很好奇,是什麽讓你催生了要去進泛娛樂行業的想法呢?”
“其實也不能說是催生,”桐垣眨著眼睛道,三年後的容貌上幾乎和以前沒有任何變化,眉目依舊濃墨重彩令人驚豔,但是氣質卻更優雅,更著幾分月般的神,“人總是要往高走,我不能一輩子隻做藝人,您說是吧?”
“你可以為一名藝家。”
“不,”桐垣搖頭,“那不是我想要的。”
穆赫蘭
夫人笑著道:“那我們的小公主想要什麽?”
桐垣沒有回答,卻將藏了些笑意的目投向了窗外,更深遠的蔚然天空,或者甚至是,天空之外,宇宙之中。
我當然,是要掌控一切的資本和權力啊。我要再沒有人敢輕賤我說出口的哪怕一句話;我要站在高去,俯瞰我曾經走過的路,遇到的人;我要的東西很多,可是誰又敢笑我貪心呢。
看著穆赫蘭夫人,高貴麗的臉頰上笑出幾分純然天真,道:“我想要功。”
穆赫蘭夫人搖頭:“真是個孩子氣的回答……”
……
此時聽見穆赫蘭夫人桐垣,穆赫蘭元帥難免又想起那天的這幾句談來,家裏孩子太優秀又不是壞事,他了太,在心裏埋怨了幾句攪自己思緒的李元帥,走進門廊:“你們傍晚要出去嗎?”
不一會,樓上傳來穆赫蘭夫人不耐煩的回答:“我早上對你說過什麽?我和艾黎卡下午要去慈善基金會的拍賣晚宴,你什麽記啊?”
穆赫蘭元帥這才想起確實是有這麽一回事,他心虛的了鼻子,高聲道:“那就去吧,我讓舒白送你們去。”
穆赫蘭夫人似乎冷哼了一聲,接著就沒有什麽回答了。
傍晚,穆赫蘭元帥的副舒白中校將穆赫蘭夫人和桐垣小姐送到了首都星有名的翡翠大廳,慈善基金會的拍賣晚宴就將在這裏舉行。
穆赫蘭夫人和桐垣這位穆赫蘭大小姐,即使在名流遍地的首都星也依舊是中心焦點,穆赫蘭夫人和一眾貴婦笑著打招呼,而問候過後,桐垣邊的人就再沒有斷過,因為近一年來出席的這種活越來越,來找的,三是或真心實意或虛假意的關心的近況的;三是來攀關係刷存在的;兩是單小姐們來打探哥西澤爾的況的;還有兩,意味不明。
此時站在桐垣麵前的這位先生,恐怕就要歸到最後這兩中去。
桐垣知道他是誰,也偶有一麵之緣,但是沒有想到,拜厄·穆什議長,竟然也會出席慈善拍賣會,到底是誰會有這麽大的麵?
“穆赫蘭小姐,”拜
厄·穆什道,“幸會。”
桐垣謹慎的道:“穆什議長,您好。”
拜厄·穆什笑了笑,他量高大,紅褐的鬈發,西裝上口袋邊緣上別著一幅夾鼻眼睛,細細的銀鏈條垂下來,像是鍾擺般微微晃。這人鼻梁很高,眼窩也深,藍眼睛好像蘊在眼窩裏的兩泊海洋,不論是風平浪靜還是波濤洶湧,都相得益彰。
正值此時,一位穿著紅子的人款款走了過來,對著桐垣微笑點頭,風趣的道:“我有打擾到穆什先生‘追星’嗎?”
桐垣出了恰到好的驚訝神,人笑道:“穆什先生曾提起,他很欣賞您,桐垣小姐。”
“謝謝。”桐垣禮貌的道。的態度稍顯冷淡,其實按照的社經驗和技巧,想要和眼前的兩個人聊幾句不是難事,但是在這種場合之下,是跟著穆赫蘭夫人來的,的份不是桐垣,而是穆赫蘭小姐。
提起擺行了一禮然後就離開了,紅人偏頭,問拜厄·穆什:“穆什先生真的會欣賞?”
拜厄·穆什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道:“桐垣小姐和令姊黛安娜小一樣,都是非常優秀的,黛安娜小姐舉辦這場慈善晚宴,已然是心底仁慈。”
“還是我姐姐麵子比較大,”紅人笑著搖頭道,“能請得來穆什先生。”
拜厄·穆什沒有回答,卻越過後,香鬢影、燈曈曈的宴會廳,看向了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那裏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基因控製局執行委員會次長王翰,另外一個是他的兒,王斯語。
王斯語轉穿越了大半個宴會廳來到桐垣邊,輕輕道:“好久不見呀,艾黎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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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長,好久不見。”
“是啊,”張雲中語氣寂寥的道,“好久不見你就頂替了我的位置,35師現在還有我的編製嗎,我還有地方可以去嗎?”
西澤爾無奈道:“我隻是暫代副師長,而且調令很快就會送到您手裏,您轉掉73師師長。”
“我知道啊,”張雲中抱著手臂,嘀咕道,“你這小子怎麽越來越沒意思了,我們35師軍部多
好的地方,竟然也沒有把你熏陶出來……”
說起來很扯,本來張雲中是要直接升職調去73師的,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他心來跟去巡防的時候遇到了星盜,猝不及防就開戰了,然後了點小傷,因為這件事差點被暮元帥停職。
張雲中人生中唯二的兩次心來都遭諷不測,一次被發配去偏遠防線,一次差點升失敗,他決定以後再也不腦子一跟著去巡防了。
“怎麽樣?”他問西澤爾,“從一線回來,還習慣嗎?”
西澤爾低著頭了下太:“還好。”
作者有話要說: 睡了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