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朝見這般模樣,忍不住莞爾。
很喜歡這個孩子。
將珠子掛在燦燦脖子上,拇指大小,月下彷彿閃耀著銀河。
小小的一顆,燦燦隻一眼就移不開了。
“燦燦好喜歡好喜歡,這是燦燦第二喜歡的禮!!”燦燦忍不住捧著珠子看,然後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口,不願拿出來。
“哦?第一喜歡的呢?”
“第一喜歡的,當然是姑姑送我的玉佩啦。”
“我的姑姑是天下第一好第一棒第一完的姑姑,全天下最最好的姑姑。送的禮自然也是最好的,燦燦平日裏都捨不得帶出來呢。”
“如今,燦燦有兩份最的禮了。”燦燦歡喜的眼眸彎彎。
聽得宮喪鐘響起,小姑娘臉微垮:“謝謝姐姐,燦燦改日再來與姐姐玩耍。”說完,不敢再停留,慌忙牽著白白狂奔。
待離開,陸朝朝才幽幽的嘆:“是個討喜又有趣的孩子。”
“唔,的命很好。”這是第一次瞧見上有這般濃厚氣運的孩子。
想來,出生的家庭,在這世上應當極爲貴重。
上,也有令人喜的氣息。
辭暮忍不住斂眉,脈相連,自然喜。
況且,陸燦燦週歲之時,朝朝曾贈與一塊玉佩。那何止是玉佩,是造主的偏。
此生,會一生順遂,逢兇化吉,遇難呈祥時來運轉,否極泰來。這世間,一切的不幸,都會繞過。
幸運會永遠降臨在上。
此刻,小燦燦著腦袋帶著白白往家中跑。
瞧見大門口的馬車,燦燦臉一垮:“完蛋完蛋,定是家中來接我的。”急的撓頭,攥著白白就往狗鑽。
聽說這狗十幾年前便存在了,但家中從未有人開口將其封起來。
母親隻讓人好生看守。
如今,反倒方便了。
“臭白白,你真的要減了。再胖下去,這狗鑽不出去,以後我就不帶你出門。”費了好大力氣,纔將白白塞進去,燦燦便鉚足勁兒狂奔。
瞧見院門口守著的丫鬟,燦燦頓時害怕的了脖子。
“登枝姑姑……”小姑娘弱弱的喊了一聲。
登枝將陸家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正著急上火,便見滿頭稻草的站在院門口,氣不打一來。
偏生見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又不忍心斥責。
六年過去,登枝眉宇也多了些皺紋,見到府中小輩,也更寬容。
“燦燦你又溜出府,若是二夫人知曉,定要罰你。”陸家早早便進宮守著,府中只有燦燦和善善。
若溫氏在此,必定要罰。
燦燦一副諂的樣子:“還請登枝姑姑保啦,求求登枝姑姑,燦燦以後一定聽話……”
就連養的狗,都一副諂模樣。
了幾分平日的高冷。
“算了,趕去換裳。老夫人還在宮中等著呢,以後可不許跑。現在人間不太平……”登枝命人將早已備好的裳給燦燦換上,隻隨意梳洗便抱上馬車。
抱上馬車時,瞧見脖子上有個圓潤的珠子若若現。登枝便問:“這是何?”
燦燦眼睛微亮,眉宇間還有幾分得意:“是星星呀!”
“燦燦認識了一位超級好看的姐姐,送了一顆星星給燦燦。”燦燦眉飛舞,抓著手中的珠子出一微。
登枝無奈,小孩子拿著塊石頭都當寶貝。隨意看了看,便塞回襟。
“是皇帝爺爺出事了嗎?”小燦燦趴在馬車上問。
登枝猶豫一瞬,橫豎進宮後就會知道,倒也沒瞞:“嗯。”
這六年來,好不容易安穩一些。若陛下駕崩,恐怕又會人心惶惶。
陛下當年繼位便晚,接手時北昭更是多事之秋。這些年殫竭慮,勵圖治,才讓北昭走在四國之首。
後來又面臨神界,上的擔子已經到了極致。
若不是陸朝朝當年留下的增壽符,只怕這六年都撐不過來。
馬車角落還有一人,燦燦收斂神,小聲的喚了一句:“小叔叔。”
容向善坐在角落,手邊放著一壺茶,眉宇冷淡。
不知爲何,很怕小叔叔。
時常聽爹孃閒聊,聽說小叔叔是個很邪的人,只有姑姑能住。但自從姑姑走後,他卻像變了一個人,變得沉默寡言,也不再生事。
但越是如此,燦燦越怕他。
總覺得,小叔叔站在黑暗中,後被恐怖的東西簇擁著。隨時都會走向殺戮,走向的對立面。
讓燦燦不敢靠近。
善善隨意點了點頭,瞧見小姑娘瑟著子不敢靠近,忍不住輕哧一聲。
果然,小傢夥形一僵,更張了。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宮門口時,燦燦被人抱下馬車。乖乖的跟在登枝姑姑後,隨姑姑一起進宮。
上穿著一淺長,襯的小臉都有些雪白。
宮中一片肅穆,所有人低垂著頭,約可見氣氛沉重。大殿外已經跪著滿朝文武,衆人滿臉沉重,紅著眼睛。
靖西王妃正低聲問子:“還未聯繫到玉舟嗎?陛下怕是撐不住了。”
年輕輕搖頭。
“燦燦,善善快進殿。”許時蕓牽著孩子。
皇帝子嗣不,此刻殿跪著不皇子皇。
年齡偏大的皇子已經婚,側站著兒。
正小聲的趴在牀邊皇爺爺。
善善和燦燦是陸家人,但陸朝朝與皇帝關係匪淺,皇帝又自覺欠了陸家,自然善待的家人。
陸家站在一衆皇嗣中,毫無違和。
宣平帝躺在龍牀上,眼神煥然,已經出氣多進氣。
謝承璽跪在牀邊,手中正捧著聖旨。
皇帝趁著最後清明的時刻,定下儲君。
他的目在人羣中搜尋,低聲呢喃:“朝朝啊……朝朝……”
許時蕓心口一痛,猛的低下頭。
“讓燦燦和善善去送送陛下吧。”他們都是朝朝最親近,也是最似朝朝的人。
皇帝骨瘦如柴,攥著燦燦的手:“父皇對不起你啊,三界對不起你。苦了你了,孩子……”
宣平帝子嗣無數,他卻唯獨憐惜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