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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淡反應也是極快,故作錯愕道:“晚輩愚鈍,不知老先生這話從何說起?”
老者笑道:“要不要老夫那陳方圓過來,問個明白?”
那個糟老頭,竟然不遵守信約,這還合作個屁啊。郭淡心中暗怒,立刻將陳方圓祖宗十八代放在一起詛咒。
那老者似乎看出郭淡心中所想,呵呵笑道:“你倒別怪他,那日老夫去南郊釣魚,恰好遇見你們在那行善,他倒是不想說,是老夫他說出來的。”
郭淡突然上前行得一禮,“晚輩郭淡見過伯爺。”
“不虧是牙行的人,這眼力倒是不差。”老者笑著點點頭,又手道:“坐吧。”
這老者正是興安伯徐夢晹。
“多謝。”
待郭淡坐下之后,徐夢晹道:“不瞞你說,今日老夫主要是想見見你,這世上奇才多不勝數,可是老夫不明白,為何你卻要遮遮掩掩的,寧可被人罵窩囊廢,也不拿出自己的真本事。”
郭淡微一沉,嘆道:“不瞞伯爺,晚輩之所以遮遮掩掩,只因志不在此啊。”
徐夢晹聞言,不好奇道:“此話怎講?”
郭淡道:“晚輩的父親乃是一名秀才,畢生所愿,就是考取功進士,只可惜未能如愿,郭淡為人子,自然想完父親的愿,一直以來,晚輩都在家寒窗苦讀,只愿能夠考取功名,報銷國家,但是...但是岳父大人乃是一個商人,他希晚輩能夠繼承家業,若是讓岳父大人知道晚輩會做買賣,只怕不會答應讓晚輩考取功名,故才遮遮掩掩。”
“原來如此。”
徐夢晹點點頭,又道:“這人各有志,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勉強你了。”
這都讓我蒙混過關,說是奇才,其實也不為過啊!郭淡暗自一樂,道:“多謝伯爺諒解。”
徐夢晹又道:“其實相比起酒佳肴,老夫更喜歡詩詞文章,今日老夫也是頗有興致,我們不妨煮酒論文章。”
“煮...煮酒論...論文章?”郭淡聲道。
徐夢晹道:“不行嗎?”
“行......不得啊!伯爺您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滿腹經綸,晚輩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生,又怎敢與伯爺您論文章。”郭淡是誠惶誠恐道。
這玩意他是真不行,那唐詩三百首,他都背不了幾首,真的是志不在此啊!
“混賬!”
徐夢晹突然一拍桌子,喝道:“黃口小兒,膽敢在老夫面前信口雌黃,這讀書人老夫見多了,哪個不是心高氣傲,豈有像你這般好裝瘋賣傻的,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該死的,我怎會犯下這種錯誤,在一個讀書人面前說自己是一個讀書人,這不是將臉送過去讓人打麼!郭淡暗自苦,同時心里也非常好奇,反問道:“請恕晚輩無禮,晚輩很想知道,為何伯爺對晚輩這麼興趣。”
徐夢晹輕咳一聲,道:“好奇!”
這倒是一句大實話,因為郭淡的行為確實很令人費解,哪有人甘愿當這窩囊廢。
“原來如此。”郭淡道:“伯爺,晚輩能不能不說。”
“當然不能。”徐夢晹回答的是干凈利落。
郭淡沉默半響,突然長嘆一聲:“不瞞伯爺,是因為。”
“因為什麼?”徐夢晹側耳道。
“。”
“?”
郭淡點點頭,道:“一直以來,我都深著我的妻子,雖然并不我,但是我卻甘愿為當這窩囊廢。”
徐夢晹皺眉道:“這老夫聽得倒不是很明白。”
你不懂就對了,你要懂的話,我就不這麼說了。郭淡暗自欣喜,角泛起一苦笑來,“岳父大人膝下無子,故才招我為婿,但是我知道,子對此是心又不愿,覺得的能力并不弱于男人,也非常喜歡做買賣,倘若我顯出真本事來,那麼岳父大人可能會將牙行予我來打理,但這樣會令子傷心的,為了能夠讓子開心,我只能裝傻充愣,甘當這綠葉。”
徐夢晹沉眉訓道:“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本就該當家做主,竟為一個人自甘墮落,虧你還好意思說出來。”
我是不好意思說,是你非得我出來的,你沒有看到我都掉了一地的皮疙瘩麼?郭淡甚覺無語,但對方是伯爵,不能跟他爭,訕訕道:“伯爺教訓的是,但是...但是有一種就做無可救藥,我也知道這樣或許不對,但我就是做不出讓子傷心的事。”
“唉...你還真是無可救藥啊!”徐夢晹嘆了口氣,這種事他可沒法證明郭淡是不是在說謊,“老夫姑且就信你,但老夫已知你底細,你在老夫面前,也就無須藏著掖著,對于老夫的酒莊,不知你有何看法?”
你也真把自己當回事,你問我就要說啊!郭淡道:“伯爺明鑒,晚輩乃讀書人出,從未循規蹈矩的做過買賣,上回陳樓一事,晚輩也只是取巧而已,那些手段都是上不得臺面的,若是對方都知道是晚輩在后面縱,那是決計不會功的,若是伯爺想將一壇酒賣個好價錢,那晚輩倒是能夠幫幫忙,但是這麼大筆易,晚輩實在是無能為力,倒是晚輩的岳父和子非常擅長。”
看來那陳方圓說得不錯,這小子真是狡猾的很。徐夢晹稍一沉,道:“你就不怕我將你的事說出去麼?”
我當然怕,但
是我更怕被人威脅。郭淡趕忙道:“還請伯爺高抬貴手,千萬別說出去,傷了子的心,其實晚輩真的很想幫助伯爺,實在是無能為力,還請伯爺多多見諒。”
徐夢晹沉眉不語,不怒自威。
不過郭淡也不是雛鳥,這嚇不倒他,上回是沒辦法,才出手緩解寇家的燃眉之急,目前他對這些生意上面的事,已經覺得索然無味。
正當這時,一個仆從走了進來,道:“老爺,小爺回來了。”
徐夢晹老目閃過一道怒芒,咬著后牙槽道:“那孽畜竟還敢回來,今日老夫饒不了他,那孽畜進來。”
郭淡趕起道:“伯爺,晚輩就先告辭了。”
徐夢晹嗯了一聲。
郭淡趕開溜,可還未到門口,徐夢晹突然出聲道:“等會。”
郭淡回過來,勉強出一笑容道:“伯爺還有事麼?”
徐夢晹道:“你先坐下。”
“哦。”
郭淡無奈的坐了回去。
“爺爺,爺爺,孫兒回來了。”
聽到外面傳來一個親昵的喊聲。
可是徐夢晹聽到這聲音,臉上卻是烏云布,電閃雷鳴。
聲未落,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白面后生歡蹦跳的跑了進來。
郭淡面一驚,是他?
這后生正是徐夢晹的孫子,徐繼榮,也是與他齊名的京城雙廢之一。
雙廢又在聚首。
徐夢晹瞟了眼郭淡,神有些尷尬,顯然他是知道這個稱號的。
徐繼榮也瞧見了郭淡,詫異道:“你這廢在我家作甚?”
郭淡差點沒笑出來,你也好意思罵我廢。
“孽子,跪下。”
徐夢晹一聲怒喝,猶如雷鳴一般。
徐繼榮嚇得一哆嗦,卻指向郭淡,“你究竟跟我爺爺說了甚麼?”
郭淡是一臉懵。
“還不跪下。”
徐夢晹氣得直接站起來。
徐繼榮見爺爺發飆了,這才跪了下去,可臉上毫無懼意:“爺爺,你為何讓孫兒跪下,這里可還有外人在,就不能給孫兒幾分薄面麼。”說到后面,他是一臉委屈。
徐夢晹走上前去,道:“我且問你,你前些日子是否花了一千二百兩,買了一片種不得糧食的廢土回來。”
徐繼榮頓時如茄子打了霜,焉了,垂頭低聲道:“爺爺,您都知道了。”
“你這敗家子,我們徐家家業遲早有一日會敗在你手里。”徐夢晹是然大怒,青筋暴。
郭淡暗道,就這個進度下去,不用遲早,也許你有生之年就能夠看到,到時你就可以放下一切,安心土,完。
徐繼榮據理以爭道:“爺爺,這可怪不得孫兒,當初可是爺爺您讓孫兒別去買那什麼青樓,還說要買就買土地,孫兒完全是聽從爺爺的囑咐,拿著錢去買土地,可是哪里知道那李守錡和那瘦猴兒聯合起來,設了個圈套,騙孫兒的錢。”
徐夢晹眼中閃過一抹尷尬,訓斥道:“你還在狡辯,誰買土地,不去親眼看看,就算不去,你也可以人去,可是你呢?整日就知道吃喝玩樂,四揮霍,你說,你都已經被人騙了多回呢?”
徐繼榮撓著腦門道:“孫兒不記得了。”
“你......。”
徐夢晹猛地舉起手來,過得片刻,他突然看向郭淡。
郭淡正全神貫注的在看熱鬧,心里還在嘀咕,靠!怎麼還不打呀,往死里揍就對了,像這種化生子,換我早就打死了。忽見徐夢晹看來,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趕起,裝模作樣道:“伯爺,快請息怒,您手舉這麼高,那會打死人的。”
徐繼榮小啄米般的點頭道:“爺爺,他說得對,這真的會打死人的,孫兒可是咱們徐家九代單傳啊!”
徐夢晹一聽九代單傳,頓時氣得大腦缺氧,指著門外道:“你這孽子......給老夫去門外跪著,老夫不想看到你。”
“爺爺......。”
“滾。”
徐繼榮癟著,一臉委屈的站起來,然后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完全就不像似去下跪的,反倒像似去上青樓的。
“這孽子...唉...。”
徐夢晹閉目一嘆:“老夫真希他與你一樣,也是在裝瘋賣傻。”
您這是夸,還是貶啊?郭淡很敷衍的安道:“伯爺,小伯爺如今年紀還小,等長大了,就不會這般頑皮。”
“不小了。”
徐夢晹搖搖頭,坐了下來,嘆道:“這都怪我呀,他父母早逝,又只給我徐家留下這獨苗,故而老夫對他是倍加寵,從小到大,袒護著他,以至于養他這恣意妄為,冥頑不靈的格,古人言,慈母多敗兒,說得果真是一點沒錯啊!”
你跟我說這些干嘛?郭淡敷衍的點點頭。
徐夢晹突然瞟了眼郭淡,道:“酒莊一事,你若不愿相助,那老夫也不勉強你,但是有一事,老夫希你能夠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