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宮各殿的供應都是本吃不完的量！

    盡供著吃，也有節餘。這些節餘要麽是膳房那幫人扣下，要麽落到采買口袋。

    減了供應，但是很清楚自己定的供應量足夠！

    怎知這些人，骨頭也要榨出油來。

    從前該得多如今仍然先拿了，不肯損失一毫，餘下了再供給各低微宮嬪。

    那些見不了皇上的人，住的又偏，得的東西了也沒說去。

    這些事通統知道。

    以為皇上也知道，但不吱聲就是默許這麽做。

    初改供應的那個月，賬薄皇上親翻看過，讚許有辦法，節約宮中三分之一的支出。

    後來出了錦貴人的事，又責怪苛待宮嬪。

    他總是要臉麵的那個。

    恨他，也恨盛貴妃、愉貴人……

    的心是一泊深廣幽靜的湖。

    恨意就是湖底沉著的汙泥。

    風平浪靜時湖麵波粼粼，掬起一捧水，清澈無塵。

    一旦起了風暴，攪水底泥沙，方才知道水有多渾。

    如今端坐位，謠言旋渦，多年的教養保持著國母之風。

    心底的恨卻掀著毀天滅地的驚濤駭浪。

    必須做些什麽來平息這種想要摧毀一切的恨意。

    ……

    親蠶禮後有個大型宮宴。

    這日眾宮嬪來給皇後請安，皇上下朝竟也過來了。

    清思殿有地熱鬧起來。

    大家都討論著宮中這次大宴，眼睛卻瞟向皇上。

    盛貴妃在皇後下首，從容安坐，手裏拿著手爐，圓臉上一片暢快地笑意。

    不料皇上卻轉頭問，“皇後子大好了？”

    “多謝皇上關懷，臣妾靜養許久，好多了。”

    “那辛苦皇後持此次宴請，朝中三品以上員協命婦一同參加，不可掉以輕心，給別人朕不放心，還是你來辦。”

    皇後嘔氣本想推辭，轉臉看到盛貴妃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猶豫一下點頭答應，“請皇上放心，臣妾定當盡心持，盡顯皇家麵。”

    “你需要誰協助的話，隻管點人，大家一定要同心協力，前段時間謠言太多，正是好時機平息謠言。”

    “是。”皇後終於舒出口。

    皇上也知道外麵傳出了廢後謠言，親自過來，就是種態度。

    “那就有勞盛貴妃、容妃，來幫臣妾出出主意，參謀參謀？”

    “其他姐妹有好主意，也可以常來走說一說。”

    皇後笑言，不知這一句客氣話給自己帶來多麻煩。

    皇上握著皇後的手，“你一向最端莊賢惠，按你說的吧。”

    皇後勉強笑著，平靜接自己最討厭的讚之詞——賢惠。

    到底誰發明了這種如戴著枷鎖一樣的褒義詞。

    說是德，卻如給人一刺，人微笑著吞下肚去。

    這麽好的德，怎麽沒人拿來稱頌男人。

    見皇上要走，皇後起相送。

    李瑕離開，殿裏可熱鬧了。

    愉貴人問盛貴妃，“姐姐在家中時，家大業大，常辦大宴吧？想來定有許多主意。”

    兩人談起來，還有別的妃子不時話。

    皇後沒開言，下麵談一團，實是不統。

    皇後靜坐片刻，仍是一片雜音，開口責問，“盛貴妃代行幾日皇後之職，宮中竟變得如此沒有規矩統了嗎？”

    “本宮為中宮皇後，就坐在上麵。你們在下麵這樣，是不是想一起重新請個風儀，再學一遍宮的禮儀規製呀？”

    不不慢，低頭撥弄著茶碗，下麵漸漸靜下來。

    元心被責問得先是一愣，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笑道，“是，原是妹妹我隨便習慣了，關起門大家都是一家人，就沒想這麽多，還是皇後有威儀，要不您穩坐中宮呢？”

    這話沒病，卻也藏了刺，並不尊敬。

    皇後笑了笑看向道，“若是皇上也如你這麽想，朝廷就了套了，曹家是這麽教養孩子的嗎？”

    曹家家教嚴格向來名聲在外，皇後說笑間把整個曹家都罵進去了。

    “國有國家，家有家規，大些的家族家風清明，才能惠及子孫，希眾姐妹銘記在心。”

    大家站起，恭敬行禮回道，“謹遵皇後教導。”

    一場請安在不怎麽愉快的氛圍中結束。

    元心氣呼呼地起由著宮扶著退出清思殿。

    走後，妃嬪按位分一個個都離開殿大堂。

    出了殿，貴妃就變了臉，不氣不惱，慢悠悠向自己殿中去。

    愉貴人不遠不近跟在後麵，走出一段距離才趕上貴妃。

    略在後方，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恭喜娘娘了，妾正給腹中孩兒做虎頭帽，娘娘若不棄，妾給娘娘的孩子也做一頂吧。”

    元心笑道，“難為你有這個心，咱們的孩兒差不多大，到可以做伴一玩耍。”

    “可不是嘛。”愉貴人心同時暢快。

    “對了，今天本宮請黃大夫來診脈看胎像，你要不要也來一起診一診，現在可不好請呢。”

    “說得是，現在聽說黃院判在研製丸藥，日日在太醫院後殿研讀醫書，一待就是幾天不回家，咱們青連大學士都有意見了。”

    兩人聊著宮裏的閑話，回了春華殿。

    黃杏子已經提著藥箱站在殿大門口等待。

    見了兩人，趕上前行禮。

    “黃大夫怎麽還這麽客氣呢？”貴妃態度很親近。

    “二位是主子，臣不敢了規矩。”

    愉貴人佩服地歎道，“你這般知道分寸。怪不得走到其他子走不到的高度了。”

    “功過都在別人上，杏子隻想做好自己的事。”

    “那也要空回家照顧夫君與孩兒，你可別嫌做妹妹的多。”

    愉貴人放低份勸說一句，是真的喜歡信任杏子。

    三人已來到殿中，貴妃坐下，將手腕放在脈枕上。

    杏子裝模作樣號了脈，兩人都心知肚明，貴妃沒有孕，隻是假稱有孕。

    重獲聖寵，皇上陪的次數位居後宮之首。

    杏子告訴放輕鬆心，照皇上來的這個次數，用不了多久，真能有孕。

    但有孕前必須先做件事。

    這件事對沒害，卻能一舉打擊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