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年逾三百多歲的戰王,看上去其實並不顯老。
除了頭發有些花白,容甚至比在座的一些子侄輩都要顯年輕。
這位戰王一門的主心骨,整個雲上天為數不多的五位封王之一,實力深不可測。
按照外頭的傳聞,整個雲上天,能夠穩定排名在戰王之上的,也隻有鎮王和巔王兩人。
這兩位,都是比他大百歲以上的強者。
江湖上有人傳言,再過百年,以戰王的進境速度,絕對可以超越巔王和鎮王,為雲上天第一強者。
在族中,戰王更是說一不二,是整個家族的金字招牌。
藍老大探了探脖子,小心翼翼問道:“是戰奎城的事嗎?”
“廢話!”
戰王不悅的看著自己這個大兒子,“要不然,大家深夜聚集在這裏做什麽。”
“做的漂亮!”
藍老大神采奕奕道:“以區區五千人馬,就能守住幾萬魔的番進攻,甚至還殲滅了幾千。
這戰報上說,魔族死了兩位魔尊,致使軍心大,四散潰逃。
從這一點上看,魔族和我們並無區別,也會到恐懼、也會潰逃。”
“就這麽多?”
戰王著藍老大,一刻間眼中閃過一抹失之。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在想,要不幹脆換個人當家主算了,自己這位嫡係後人,的確是不怎麽靈。
一旁,那坐在角落裏的中年男人沉聲道:“祖爺爺,我也想說兩句!”
戰王看向這中年男人,悠然道:“恪行啊,兒是你的兒,那就你來說說看。”
被稱作‘恪行’的中年男子站起,恭聲道:“祖爺爺,各位爺爺叔伯,我認為兒此戰最大的功勞,不在於擊殺了多魔,而在於守住了戰奎城。”
“從位置上來看,戰奎城乃是一要地,以南是狹長的咽地帶,如果魔遲遲取不下戰奎城,他們想要繼續向前推進戰線,就隻能從很遠的戰輝城繞路,可以大大遲滯他們的進攻節奏。
而就算他們繞路南下,那戰奎城就在他們後方釘著,像一刺深深刺魔腹地,讓他們無論前出後進,都會到很大桎梏。”
“對咯!”
戰王一拍桌子,沉聲道:“總算,我藍家還有一個不是庸才,看得清現在的時局。”
藍老大尷尬一笑,也不惱怒,低聲問道:“那接下來,魔豈不是會更瘋狂的進攻戰奎城?
從戰報上看,兒們守的也不容易,要是魔鐵了心要拿下戰奎城,僅憑他們那幾千人,恐怕守不住多久。”
“是啊。”
一旁的藍恪行也長歎道:“這一次能守住戰奎城,已經是兒創造了奇跡,可奇跡不會接二連三的發生,祖爺爺,我們得想辦法為他們做些什麽,哪怕至派過去一個王境也好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目全都匯聚在戰王上。
戰王低下頭,悠然歎了口氣。
“若非我戰王一門男丁凋零,又怎會派兒一介流去守城?我也想派兵,連我邊的衛兵都可以派去。”
“可問題在於,此地距戰奎城並沒有直接傳送陣,你們誰有把握帶兵越過幾十萬魔的封鎖,順利將援軍帶到戰奎城去。”
戰王話音落下,議事殿裏,所有人都低下頭顱,不敢和戰王對視。
這幾十萬魔中,夾雜著多魔王魔君?
要是援軍帶的了,本衝不破魔的封鎖就會全軍覆沒,和送人頭沒有區別。
要是帶多了,先不說損失多,後方的重要城池都將變得無比空虛。
到時候魔趁虛而,再堅守一座戰奎城也就沒有任何戰略意義了。
聽完此話,藍恪行眼神變得黯然。
“我明白了,為今之計,隻能祈禱兒繼續創造奇跡,頂住力守住城池,為我們爭取時間。”
他話說的雖然好聽,但其實在場的人都明白一個殘酷的事實。
藍的確立了天大的功勞,在後方守住了一域的咽要道,守住了戰王一族的尊嚴,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可英雄,到了此刻也唯有被犧牲這一個選擇。
而這個殘酷的抉擇,不能由戰王親口說出來。
如果連他都開始放棄自家的兒,那人心也就攏不齊了。
戰王欣的看著藍恪行,這個他平日裏甚至不曾注意過的曾孫。
“即刻冊封兒為北寧總督,統管北郡五州,如果下一戰,兒不幸城破亡,由恪行代赴任。”
在戰王府中,後輩五六世子孫,哪怕再妖孽,也隻能做到一州之主的位置。
如藍這樣,統管五州之地的絕無僅有。
更何況,這總督的位置還能傳給父親,含金量不言而喻。
但藍恪行和其他人都明白,戰王也隻是圖個心安。
如果藍下一戰即戰死,那這總督便是用生命換來的榮耀,眾人即便羨慕也不會說什麽。
可要是沒戰死,萬一守住了城池,那藍便是整個戰王府的首功之臣,別人更沒資格說什麽。
總之,戰王說完,下方無一人反對,紛紛附和表示讚同。
“對了,兒在信上還有一個請求。”
藍恪行平複了一下心,看向上方的戰王。
“快說,要什麽?”
這個時候,別說一個兩個條件,就是十個八個,戰王也絕對盡力滿足。
要是藍無無求,他反倒覺得虧欠這位後輩良多。
“讓我們去秦氏,將一個老婦人接到戰王府來好生照料,據說是那幾位幫助退敵的神高手的親人。”
“立刻照做!”
戰王二話不說下令,隨即不放心又囑咐道:“一定要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將人請過來。
如果那位神高手與兒一同戰死,那這位老夫人,便是我戰王府永遠的貴客。”
對於這些瑣事,戰王府的行力自是不必多說,更何況是戰王親自下令。
……
與此同時。
戰奎城。
蕭良同樣沒睡,而是被藍到了自己的宅院中。
其實不管是藍還是他都明白,白天那場被稱之為奇跡的戰鬥,隻是噩夢的開始。
接下來,苦日子才算真正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