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了平安符,一張給杜老師,另一張給……」
頓了頓,裴矜把險些口而出的「你」字吞進嚨里。
「另一張給別人。」
不自然地補充一句。
第74章 第 74 章
74/失控
-
在佛前跪拜的時候, 裴矜不由想到了沈行濯之前的傷。
無論是那樁橫生的縱火案,還是沈家祖母對他不明緣由的罰跪,都會讓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擔憂和後怕。
所以想為他求得順遂與平安。
以他們如今疏離的關係, 自然不能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宣之於口。
沒必要,也沒什麼意義。
游離的思緒被打斷。
沈行濯看著, 語氣不咸不淡,「別人。」
肯定句式, 不摻雜任何表疑問的聲調。無端予人迫。
裴矜不太想繼續聊這個, 生轉移話題, 「妤妤剛才和我講過一件關於你的事。」
「哪件。」
「說你不信佛, 還說你從不會來清欒寺,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頓了頓, 言又止, 沒繼續問下去。
像是清楚想問什麼, 沈行濯平聲說:「還不明顯麼。」
裴矜定定看他。
「矜矜, 我在找機會見你。」
著平安符的手下意識收。
肅穆的佛門重地, 不奉諸佛, 只為了見一個人,從山腳徒步到半山腰。
上山的過程中他在想什麼,等從佛殿出來的時候又在想什麼。
實在很難不讓人產生本不該有的好奇心理。
「沈行濯, 我……」
「矜矜——」
沈知妤的聲音恰巧自後響起。
裴矜適時止住話匣,轉看過去,等走近,乾笑了下,「和住持禮聊完了嗎?」
「嗯, 覺自己茅塞頓開,就很神奇。」沈知妤看向站在裴矜後的沈行濯, 面驚訝,「小叔,你怎麼過來了?」
沈行濯敷衍開口:「路過。」
沈知妤顯然不太信,視線在他們上來回穿梭。
裴矜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不著痕跡提起:「還有什麼事要做嗎?」
「哦對,你提醒我了。」沈知妤拍了下腦門,「我得去把驚鳥鈴掛到齋屋的檐角。」
「我陪你一起去。」
「好啊。」沈知妤對沈行濯說,「小叔,你在這等我一下。」
「去吧。不急。」沈行濯和緩說。
他今日的耐心似乎格外充足,連同話中附著的語調一起,漸漸變得溫和且儒雅。
裴矜不由悄然看了他一眼,像在探究。
僅那麼一眼,卻還是被他準尋查到。
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看見他灼熱眸已經橫掃過來。
眼神幽深如暗礁,侵略意味十足。
裴矜有一瞬間慌了神,想也沒想便躲閃開,抬起腳步,假裝鎮定地往另一邊走。
和他而過時,能聞到他上似有若無的木質香水味,混合著清冽的風的味道。
這悉的氣息讓想到了和他分開後孤枕度過的無數個晚上。
黑夜,沒開燈的房間,以及那杯被點燃的香薰蠟燭。
靠燭中散發出來的屬於他的氣味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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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沈知妤做完這些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以後。
天漸暗,他們沒在這裡久留,直接下山。
或許是因為臨時接到了通知,負責接送們的司機已經離開。山腳下只停了一輛車。
坐進副駕駛座,扯過安全帶繫上,裴矜將額頭靠向車窗邊緣,閉上眼睛假寐。
原本還留存些意識,到後來竟不知不覺睡過去。
再睜眼時,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周圍安靜得可以,駕駛座無人,車廂泛著充足的暖意。
裴矜當即清醒不,模糊的混沌消散了一大半。
先是偏頭看向窗外,瞧見車子停的位置不是學校附近,而是本延水灣的院子裡。
沒等思考太多,後傳來悉的低沉嗓音:「醒了?」
裴矜嚇了一跳,下意識向後看。
沈行濯坐在后座,膝上擱著一本已經翻了三分之二的古籍。
他沒抬眼看,目依舊停留在書面。
順著他的視線去看那本書,不用細瞧就能認出它的名字——《說郛》。
這一發現讓面滯了滯,很快又回過神。
瞧見沈知妤不在車裡,裴矜輕聲問:「我這是睡了多久了。」
「不到兩個小時。」
「……車停了之後開始算的嗎?」
「嗯。」
「怎麼沒醒我。」想到他坐在這裡等了這麼久,多有些過意不去。
「看你睡得實,就沒你。」沈行濯徐緩開口。
「……抱歉,耽誤你時間了。」
「沒耽誤。是我想和你多待一會。」
裴矜呼吸不自覺地了幾分。
「……我先下車了。」隨便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再待下去怕妤妤會等不及。」
沈行濯沒急著搭腔,掀起眼皮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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