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丫頭不是別人,正是蘇允嫣讓去盯著沈妙青的那個。

蘇允嫣已經吩咐過，若是沈妙青私下跑出去見別的男子，再來稟告。現在這丫頭來了,真相即將大白。

沈夫人當然看到了神的變化：「這丫頭怎麼了？」

丫頭大概十三歲左右,看到沈夫人在，有些害怕，怯生生上前,瞄蘇允嫣神。

「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丫頭再不遲疑,福道：「奴婢看到七姑娘出門,和一位男子相見，二人頗為親。」

聽到這話，沈夫人好奇：「那人是誰？多大年紀？長相如何？穿著如何？」

丫頭怯生生答：「是知府大人……」

沈夫人訝然：「你沒看錯？」

現如今的知府大人去年才上任,沈家一直想要好,但知府大人對外清正廉潔,並不赴宴,也沒有私底下跟誰往來。又潔自好,只守著妻子，並不納妾。沈家一直苦無門路。

丫頭搖頭：「奴婢看得真切，不會認錯的。」

沈夫人面上一喜。

蘇允嫣涼涼道：「母親，你怕是忘了,知府夫人的娘家是誰。」

知府夫人的娘家？

沈夫人回神，眼神看向方才嚴柏安離開的方向。太過歡喜，突然想起來，嚴柏安是知府大人的妻弟。

這本來也沒什麼,沈家的姑娘到給人做妾,偶爾也會上親戚。可沈妙宜口口聲聲有人算計……會不會與此事有關？

一臉嚴肅：「你知道什麼？」

蘇允嫣低下頭,遮住眼中神：「我懷疑,嚴柏安會說娶我過門，與此事有關。」

「比如說呢？」不是沈夫人自吹，養出來的這些姑娘，那是各有風華，凡是好的男子，都能從中挑出喜歡的。撞上親戚並不奇怪。

蘇允嫣話說得更加直白：「比如說，嚴柏安以為勾引他姐夫的狐貍是我。」

沈夫人一臉詫異：「所以，他才上門想要害死你？有這必要嗎？他堂堂侯府世子，輕飄飄一句話，就能讓我們置了妙青……」

蘇允嫣出聲：「知府大人夫妻深，夫人難道沒聽說過嗎？」

嚴柏安這是想要讓他姐夫看清別的人的真面目，又以為那個讓他姐夫放在心上的人是沈妙宜，所以跑來求娶，讓他姐夫看清楚，沈家養沒有真心，所作所為皆是為了攀附權勢。

上輩子沈妙宜，臨死之前得知的真相就是這樣。

滿心以為對自己一心一意的郎竟然另有所圖，圖的就是讓自自己死後，還落一個攀附權勢不鬱鬱而終的名聲。彼時沈妙宜已是強弩之末，聽到這話，一口氣上不來，當即就沒了命。

話說到這種地步，沈夫人也不傻，稍微一想就猜到了一些。

可還是不信，皺眉道：「你從哪兒得知的真相？」

蘇允嫣沉默。

「那就是你的猜測？」沈夫人沉聲道：「若真相不是這樣，你可就錯過了做世子夫人的機會！你有想過嗎？」

蘇允嫣面嚴肅：「我不認為自己到能迷倒侯府世子的地步。或者說，我相信那些世家對孩子的教養。勛貴之家養出來的繼任人，豈是為了不顧大局之人？」

沈夫人啞口無言。

沒有人比更能明白門當戶對的重要，沈家那麼多養，大部分都是與人為妾。截至目前，還沒有一個大家公子為了們為難家人，甚至還有那婚事都要了，卻因為家裡阻攔而最終還是放棄的。

蘇允嫣轉悠了半天，已經有些累了，道：「母親，我有一事相求。」

「你說！」沈夫人心裡糟糟，急著回去求證。

「若是你想審問妙青，能不能帶上我？」

沈夫人看著，最終點了點頭。

蘇允嫣回去睡了一覺，還沒睡多久，沈夫人邊的丫鬟就到了。起洗漱，跟著丫鬟出了的小院，去了隔壁沈妙青的院子。

這些姑娘都住在一個大園子中，花草掩映間，建了一個個雅緻的小院，住的都是沈家養，蘇允嫣這些日子沒出自己的院子，其實走出來后，晃眼就能找到四五個院子。

到的時候，沈妙青正跪在地上，滿臉是淚。而沈夫人一臉嚴肅，正在斥責：「誰讓你私自跑出去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沈家規矩你都忘了？凡是家中眷，想要出門都得稟過我，你讓人跟我說了嗎？」

沈妙青不說話，只低聲啜泣：「兒……兒也是急之下，想著回來再跟您說。」

聽到後的腳步聲，沈妙青餘瞥見蘇允嫣前來，面上頓時有些不自在：「母親，兒知錯，但兒想單獨跟你認錯。」

就差沒直說讓蘇允嫣出去了。

「是我讓來的。」沈夫人不覺得自己掌控不住這些姑娘，願意哄著這些姑娘那是的事。不願意哄了，們也得著。

想到什麼，沈妙青面蒼白。

沈夫人也沒耐心管這些兒在想什麼，直接問道：「說吧！」

就算沒有沈妙宜的那些話，對於姑娘家私自跑出去，沈夫人就已然不悅：「什麼急之下？」

沈妙青低著頭，聲音細弱：「您大概已經知道，兒出去是見於大人的。事實上，就在三個月前，陸府大喜那日，兒在園子里走散，剛好遇上了於大人，是他把我送回了眷的院子。」

沈夫人聽到這些，並不意外。沈家的這些姑娘們長大之後，若是看上了誰，是可以暗中使手段的。但那得是在不給沈家招災的形下，若是出了事牽連了沈家……也就是一個病逝而已。

所以，這些姑娘既大膽又謹慎。

若是沒有蘇允嫣剛才的話，沈夫人此時大抵會高興和知府大人扯上了關係。當下沉聲問：「然後呢？」

「那日之後，我跟於大人又來往過幾次……」沈妙青見沈夫人並不高興，心裡越發不安：「今日也一樣。」

「哦？」沈夫人瞇起眼：「都三個月了，於大人有說何時上門提親嗎？」

沈妙青小臉慘白，咬著搖搖頭：「於大人說，他會找機會跟夫人說。然後才上門提親。」

沈夫人一掌拍在桌上：「蠢貨！於大人的妻子是侯府嫡，他不過寒門出，這些年來爬得快，都是因為侯府。他哪有膽子納妾？你和他來往也罷，為何不告知我？」

沈妙青低著頭：「兒……他是四品員，在這南陵城，兒想不到還有誰比他的份更高。萬一了呢？」

蘇允嫣坐在一旁，聽得嘆為觀止。

凡是稍微富貴些的人家都講究名聲。未嫁的姑娘有這麼坦地說出算計男人的事。也就是在沈家，才能看到這樣的稀奇事。

沈夫人冷著臉：「我問你，嚴世子到沈家來，跟你有沒有關係？」

沈妙青手揪在一起，怯怯答：「兒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若是能使喚得世子，兒也不會和於大人來往了。」

不承認就對了。

蘇允嫣也沒指沈妙青能乖乖承認。

沈夫人瞇起眼，審視的眼神打量沈妙青渾上下：「你沒騙我？」

「兒不敢騙！」沈妙青磕了一個頭：「沈家養兒長大，養恩比天大，兒就是騙盡天下人，也不敢欺騙母親。」

「話說得倒是好聽！」沈夫人聽了這話，面緩和下來：「晾你也不敢。於大人那邊，我會讓你父親去問，若是他不肯上門提親，你便給我死了這條心！」

站起：「你坦白承認，並不代表你就沒錯。從今日起，你給我呆著院中好好反省，沒我的令，不許出門！」

臨出門前，對著自己邊的大丫鬟吩咐：「將七姑娘邊伺候的人都換了，把人給我帶到偏院，我要親自審問。」

沈妙青面大變，膝行著往前追：「母親，兒錯了，那些人都伺候了兒很久，您就放過他們吧……」

「放心，我不殺人！」沈夫人笑容冷：「我不過是想要一個真相而已，只要他們老實說了，自然毫髮無傷！」

沈妙青嚇得面慘白，子微微抖起來。

眼看沈夫人走了，蘇允嫣也沒多留，站起往外走：「七姐，奉勸你一句，自己去跟母親坦白，會從輕發落。要是被母親自己問出來……誰也救不了你！」

沈妙青又驚又怕，滿腔的驚懼在聽到蘇允嫣這番話時化為了憤怒：「這些事是不是你告訴母親的？你害我！」

蘇允嫣氣笑了：「你跟於大人來往的事被人發現了，卻推到我頭上，我替你罪，你還裝作一無所知，甚至還推我一把，勸我繼續著。我了一個多月，險些死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狠這樣，我不過是讓母親知道真相而已，我害你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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