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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岑雲初去探代明枝的第三天,代明枝便去世了。
皇上親自為其寫墓誌,以一等誥命之禮下葬。
柯玉堂傷心過度病倒了,連葬禮也不能主持。
好在有宮裏的人過去料理。
岑同心裏也是萬分難過,但又不能到場,所以隻能對月灑淚,臨風憑吊。
徐春君和薑暖等人自然都去吊唁過了,也因此延緩了行程。
此後又過了幾天,們才一起進宮去見岑雲初。
岑雲初的緒已經平複了不,整個人明顯瘦了。
徐春君和薑暖不得要說些安的話,至親離世,旁人的安也隻能是安而已。
當事人的傷心,唯有時間能夠平。
“春君,你們啟程可定好日子了?”岑雲初問。
“就定在後日,回京已經有半年了,陳州任上雖有代職的員,但終不是長久之計。”徐春君說。
“陳州的百姓必然也十分想念你們,此番再去,盡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岑雲初說,“路上多保重,時時來信。”
“多謝娘娘勉勵,娘娘也千萬保重,幾年的轉瞬即逝,我再回京時,娘娘容更盛。”徐春君自然也難舍,不過事有緩急,總要以公事為先。
“芳菲的生日就要到了,不等給過完生日再走嗎?”岑雲初又問。
“小孩兒家的,何須如此隆重。”徐春君一笑,“娘娘不須惦記。”
“我親自挑選了禮給,回頭命人給你送過去。”岑雲初說,“這是我們的第一個生日,不隆重些怎麽?”
“唉,我家棗哥兒怕是要鬧上一陣子了。”薑暖又是搖頭,又是歎氣,“我到現在都不敢告訴他芳菲要走了。”
“阿暖也不用太犯難,過兩天我跟棗哥兒說。”徐春君說,“他都五歲了,很能聽明白一些話了。”
“徐姐姐,那就千萬千萬拜托你了。”薑暖忙說,“要不是怕你麻煩,真想讓他跟你們去。”
岑雲初留們兩個在宮裏吃了飯,方才讓們回去。
第二日宮裏賞賜了許多東西,徐春君隻把皇後賞給芳菲的東西帶上,其餘的都留在了家裏。
老太太金氏和方氏自然舍不得徐春君夫婦,更舍不得芳菲。
“我這把老骨頭,不知道還能不能等你們回來。”老太太金氏說著就哭了起來。
這些天一想到徐春君他們要走就忍不住哭,跟小孩兒一樣。
“老太太且放寬心,我們再有兩年也就回來了。”徐春君聲安,“您的子骨朗著呢!”
“要說我也不應該傷,無疾如今是做正事兒去了,又不是去花天酒地。”金氏緩了緩說,“去吧去吧,不要惦記著家裏。”
徐春君早把家中各都安頓好了,又對管家管事的仔細叮囑一番。
綠蓴依依不舍的,拉著徐春君的袖子哭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嫁人,姑娘去哪兒我都能跟著。”
“可是說胡話,”徐春君笑了,“你瞧瞧你那兒多可?你不嫁人哪裏會有?
家裏頭的事,有你和思坎達我就放心了。你也跟著去家裏誰來照應呢?”
紫菱也勸:“都說了也就兩年的功夫就又回來了,快把眼淚收了吧,惹得姑娘心裏不痛快,我也怪難的。”
等到徐春君他們正式離京的這一天,親朋都來送行。
徐春君心裏雖有不舍,可是還要笑著勸大家。
“春君呀,芳菲年紀畢竟還小,你們在船上可要照顧好,別生病。”陸夫人拉著徐春君的手仔細叮囑,“到了那裏公務再忙也要提醒無疾注意,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芳菲如今都快一周歲了,我看你要不了多久還會再孕,凡事都小心在意些。”
薑暖則紅著眼圈,拉著徐春君的手不放。
兒子霍棗也沒好到哪兒去,不過也沒有哭鬧,隻是看上去格外消沉而已。
之前鄭無疾特意跟他好好的談了一次話,至於究竟說的是什麽,別人並不知道。
“徐姐姐,你要早早回來。”薑暖給徐春君拿了不東西,“那些東西都是你路上用得著的,若是到了陳州缺什麽什麽,隻管寫信給我。”
“你和家裏人都要多保重,我到了那裏就給你寫信。”徐春君說,“陳州的土產你有喜歡的也要告訴我。”
徐春君夫婦跟一眾親友一一道別過了,方才上了船。
鄭無疾懷裏抱著兒,站在船頭跟岸上的眾人揮手道別。
芳菲還不懂事,也就不知道離別的傷。
在鄭無疾懷裏笑嘻嘻的,一派天真爛漫。
他們坐的船順水而行,不一會兒就駛遠了。
“在船上這幾天盡可以過得悠閑些。”鄭無疾笑著對徐春君說,“等到了陳州,隻怕要忙得沒日沒夜。”
“陳州這些年被淮王盤踞著,如今留下好大一個攤子,的確要整頓些時候,不過總歸是好的。”徐春君著岸上的垂楊說。
“是啊,總歸是好的。”鄭無疾點了點頭。
船行水上,芳菲一會兒就困倦起來。
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用小拳頭眼睛。
鄭無疾輕輕拍了拍,便睡著了。
媽過來把抱進船艙裏,鄭無疾就和徐春君坐在甲板上看兩岸的風景。
“這一次南下,比上一次風景宜人。”鄭無疾笑言,“我一直有個願,想帶著你走遍大江南北。四時節序,風花雪月,和你一同欣賞。”
“你早年間應該去過許多地方吧?”徐春君笑著問,“不像我,所到之有限。”
“邊沒有你,去哪裏也不過是虛度。”鄭無疾悵然,“一場就更難得自有了。”
甲板上放著一張小桌子,紫菱和另外兩個丫鬟捧了酒菜放上來。
鄭無疾親自給徐春君斟酒,笑著說:“夫人且飲此杯,如此春,不當辜負。”
徐春君不忍擾了他的雅興,便陪飲了幾杯。
過一會兒芳菲醒了,睜開眼就要找父親。
鄭無疾抱了在懷裏,揀能吃的東西喂了幾口。
這一路多是晴天,偶爾雨,也隻是小半日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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