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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個家》 第541章 540.未來會更好

第541章540.未來會更好

漁船全數換船,按照翁州地區海洋機船管理規範,那他們就得給船改名字了。

而解放之前,外島的漁船都有一個土的掉渣的名字。

這事王憶聽老人們聊起過,很有意思。

就跟那時候農村人給孩子取小名一樣,怎麼賤怎麼來、怎麼讓人嫌棄怎麼來。

比如有按照船的外形起的船名,如鴨尾、狗臉、大叉子、綠葉梢子等等。

有按漁民喜歡事起名的,如豬、麵條子、鹹菜缸、笨小子等等。

還有一些最奇特,是漁家人隨心所不知所云起的名字,如丑簍子、小五環、二留猛子等等。

這些船名都是天涯島漁船起過的,有些老船現在還在沿用這樣的名字。

至於漁船為什麼起這樣的船名,就是因為一個說法。

漁家人說,窮人的漁船起了好聽的名字,會讓龍王爺以為是多稀罕多珍稀的好船,便會拉去龍宮充公。

這點跟窮人給孩子起醜名字的道理一樣,窮人家的孩子如果名字起的太金貴了,會引起閻王小鬼們的稀罕,會被搶走命。

這個傳統一直保留至今,王丑貓還有王狀元全家的名字都能證明這點。

而漁家的傳統已經改了,新中國建立后不多年就立了漁村漁業合作社,漁家人改變了以前的觀念,漁船的名字開始按在生產小組裡的排序起船名。

如一隊的一號、小五號之類,如天涯二號、天涯三號、天涯101號等等。

現在改革開放了,漁船管理的更規範了,開始像汽車一樣安裝牌照並給出證件,其中牌照號現在便了船名。

比如天涯二號的船名實際上做翁福漁04165。

翁表翁州,福代表海福縣或者說福海地區,漁是漁業生產作業船,擁有《捕撈許可證》,04是福海專屬序列號,165則是天涯二號的專屬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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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代表它是福海地區統計出來的第165艘機船。

王向紅負責了給漁船送檢登記起名字,每個漁船都用油漆給漆上了新舷號。

一下子,天涯島的船隊型了。

船隊出來就得出海勞作。

這個季節是撈蚶的好時節。

王向紅做出決定,派出機船去採取先進工藝捕撈蚶子。

王憶還沒有見過規模化捕撈蚶子的場景,所以他也得參與。

提起蚶子,島上的漁家漢子們有著說不完的話:

「咱東海外島的海灣和前灘真是盛產各種蚶子,蚶、蚶,春末夏初隨便挖隨便有。」

「我記得以前聽縣裡頭有文化的老師說,咱當地的漁民很早就有捕撈蚶的歷史記錄了。」

「這還用老師說?我小時候就知道,民國時期滬都的十里洋場所需蚶子幾乎都是咱們外島給供應的,我爺爺就給滬都送過好幾年蚶子。」

王憶興趣的問道:「那時候也是規模化的捕撈蚶子?那時候可沒有機,咱們的祖先是用什麼方式來捕撈?」

「鋤大篙唄,現在也用。」王東虎著煙隨意的說道。

有老漁民給王憶介紹了一下。

以前的生產工藝很落後,生產方式是老風船靠風力做力,然後漁民們站在船上手持一種大篙的工撈,所以俗稱為鋤大篙。

這種生產方式累人並且效率很低。

然而,它影響一直持續到建國后的六十年代。

現在漁業生產逐漸實現機械化,極大提高了生產力,機船配卷揚機流,一個捕撈季能弄幾十噸的蚶子。

島上沒買卷揚機,這東西都是租賃的。

因為蚶子捕撈季時間不長,為此專門買一臺卷揚機不值當。

於是為了照顧漁民們生產也為了能給社會給人民提供足量的蚶子,各公社出資購買卷揚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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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樣就有個問題,海貨產跟糧食收一樣,都有季節和時日。

過了那些日子,蚶子就不了,或者會從沙灘泥沼等淺灘轉移到較深的深水

這樣到了捕撈季,卷揚機會變得供不應求,而非捕撈季則沒什麼人會租賃卷揚機。

王祥海作為天涯島海上作業小組的組長,他對於漁業工作有安排,提前安排人去租賃了兩臺卷揚機。

按理說在產季節,卷揚機太歡迎,所以租賃單位是一臺,想要租賃卷揚機,一個單位只能租一臺。

但天涯島現在名聲大、人緣好,公社的幹部們也願意好他們,便給他們截留了一臺卷揚機。

於是,他們帶了兩臺機出海。

蚶生活在灣淺海低線下至水深十多米的泥沙中,尤其喜歡淡水流出的河口附近4到8米水深地方。

一般來說,它們的生命周期是七八年,從苗后開始長蚶是兩三年時間,至此開始有繁能力。

三艘機船、幾艘小舢板。

大大小小漁船組船隊賓士向遠方海域,去尋找蚶子準備收穫。

王憶在後甲板研究大篙。

這東西他見過,島上漁民偶爾會用這東西著海岸線攪和泥沙從中篩選貝類。

它形狀很像農村拾草的耙子,後面多出來個網兜。

不同的是為了便於舀起泥沙,它的邊緣是鋼鐵且帶有幾條較大的鐵齒,很鋒利,往泥沙里一掃就能進去。

這樣如果到水草也不怕,鐵齒會梳理水草帶起來。

看著王憶研究大篙,王東權倚在船艙門上問:「王老師,待會我教教你怎麼舞弄這個傢伙?」

「還用得著你獻殷勤了?」有人調侃他。

「就是,大權也要當師傅啦?」

王東權不在意這些調侃,他得意洋洋的問道:「我為什麼不能當師傅?你們誰指揮下網捕撈到過一網的紅加吉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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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把天聊死了。

大傢伙確實沒有過如此壯舉,所以沒法回擊王東權。

就像育靠勝利和績說話一樣,漁民也靠收穫來說話。

誰收穫多、誰技高超,那誰就牛!

現在捕撈業進機械化階段。

但是大篙依然是很有用的工——

要用它來探路。

他們去了梅花灘,準備從梅花灘開始尋找蚶子群。

王憶對這片龐大的淺灘帶有特殊的

他第一次正式趕海就是在這裡,他在這裡撿了老黃。

如今舊地重遊,他是分外慨。

今年如去年,淺灘風清雲白。

天氣開始炎熱起來,漁家人就得早早出海勞作。

船隊出發的時候太剛出,來到梅花灘后風中的空氣依然還未被曬熱。

海風陣陣的吹,涼意習習,帶著濃重的,給人獨特的覺。

現在正值退,不漁家人趁著沁涼的清晨來趕海。

淺灘上人不,這時候王祥海掌的說:「同志們,怎麼樣,幹勁足不足?」

社員們紛紛笑起來:「足!」

「就等著大幹一場啦!」

「怎麼著,下大篙吧?」

大篙是探路工

蚶子藏在泥沙里,沒有機過泥沙發現它們的蹤影,所以要知道哪裡的蚶多,必須得用大篙來取樣檢測。

揮舞大篙是力氣活,在生產隊里都是青年人來負責。

王東虎、王東權等人手持大篙神抖擻的上了舢板,有人搖櫓,他們在船頭挽起、擼起袖子準備開干。

王東權現在非常得意,開干之前還大喊道:「大篙出蚶快來!」

王祥海笑罵一聲『這傢伙』,然後對王憶說:「這啥?這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現在咱們就要搞調查了!」

舢板船橫列,這是準備開工了——拉網和撈蚶揮大篙的時候,船都是橫著船順著或是側著風航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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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頭對準上風頭,於是青年們便站在了船的上風頭,然後把著大篙的把手吆喝著把大篙水底。

他們手臂鼓囊囊,清晨的照在他們黝黑的皮上,有著健壯的

隨著大篙拔起,網兜里塞滿了泥沙,然後就是抖擻大篙,這還是力氣活。

泥沙從網格里落下去,只留下個頭足夠的蚶。

幾個大篙的網兜里都有收穫。

見此王祥海便神一振。

有門!

青年們繼續勞,繼續揮舞大篙。

這個工作既辛苦又無聊。

王憶看的都覺無聊。

於是他便跳下船去隨意溜達著趕海找漁獲。

還沒有吃早餐呢,得自己弄點早餐出來!

清晨海水溫又清涼,行走在這樣的海水裡,覺是心清涼、神飛揚。

海鷗清脆啼鳴從頭頂掠過,海水翻湧浪花在腳上小上拍打,『啾啾』與『嘩啦嘩啦』的聲音中,王憶彎腰開始抓起小螃蟹。

偶爾有人過來跟他打招呼,王憶起笑著回應。

這個時候他會抬頭看海天的活一下頸椎,天空湛藍海也湛藍,雲彩雪白風很清。

1983年的初夏,很

他溜達了一會帶回來一些小海鮮,看到王祥海皺著眉頭在凝神看海。

這是到難題了。

他詢問怎麼回事,王祥海意簡言賅的說道:「那個啥,看起來這邊的蚶數量不大行。」

旁邊蹲著煙的王真凱說道:「那個從十幾年前開始,咱們外島的機帆船就得到了發展,蚶被捕撈的很厲害。」

「淺灘里的蚶估計都被撈了,以前就聽說現在漁民打撈蚶的範圍已經擴展到了十來米的水深地,看來真是這樣。」

又有人說道:「也可能是咱們鋤大篙找的地方不對。」

王憶問道:「那怎麼辦?是繼續試試,還是換地方看看?」

王祥海繼續皺眉思索了一陣,最終說道:「大篙太短了,能接的水深不太夠,這樣,往更深的地方走一走,去兩三米以上的水深去看看況。」

有人吹響了哨子,四方散開的舢板便搖櫓回到船邊來。

大篙總共不到兩米長,如果要進兩三米水深,它自然就沒用了。

這時候得換工,卸下大篙的耙子網兜,用繩索來牽引。

繩子帶耙子網兜沉浸水底,拖拉著來查看收穫況。

這下子可就費勁了。

從工的使用方式上就能看出,要使用這工需要技巧。

青年們讓開,老將們出陣。

勞力們迅速的更迭,沒人對於到頭上的工作提出怨言。

這是王家人的一個特點,吃苦耐勞有大局觀也有奉獻神。

這也是王向紅能領著他們保留住大集生產制的原因之一。

很多隊集干不下去就是因為大鍋飯不好吃。

干多干一樣吃飯,很多人心裡不平衡,就沒了幹勁。

實際上在海上討飯吃不能算計的太清楚,年輕人的力氣值錢,老漁民的經驗也很有價值。

王憶看著社員們忙碌的場面問道:「現在蚶是什麼價錢?」

王祥海了口煙說道:「價錢還行,怎麼著也得一五的一斤。」

王憶說道:「這價錢還行呀?哪怕一天忙活出十噸也沒多錢。」

王祥海愣了愣,說道:「王老師,十噸蚶的話至得兩千塊啊,這還沒有多錢?這是很多錢了!」

一斤蚶起價一錢,一噸是兩百元。

王憶反問道:「可咱一天能撈十噸蚶嗎?」

王祥海立馬搖頭。

老漁民王志說道:「肯定撈不到,前些年這個東西能產,但現在它們可是稀罕了。」

「稀罕倒是誇張了,」有人說,「不過確實不那麼容易產了,機捕撈的太厲害了,還有現在有廠子往海里撒農藥,把蚶子給葯死了!」

船拖帶耙子或者使用卷揚機捕撈蚶的能力都很強,而且在春夏秋冬三季都可以組織生產,對蚶的更新換代影響很大。

現在海水污染問題也出現了,近海的海水養場多了,經常有人用六六來殺滅寄生蟲之類,導致海水被污染的厲害。

王祥海說道:「現在了,所以價錢好了,都能趕上一錢一斤了。」

「以往呢?往回退十年,咱給回購站賣蚶多錢一斤?五厘錢一斤,一分錢二斤!」

王憶咋舌:「這也太便宜了。」

王祥海磕了磕煙袋鍋說:「就這麼個價錢,賣不賣,這是國家規定的,誰也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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