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蘇東很吃驚,趕忙追問,“出什麼事?”
“你不知道?”司機反倒有些不著頭腦了。
“你趕說說。”蘇東關心地催促。
“他們家有兩男兩,總共四個孩子,其中第一個男孩烏戈,也踢過球,后來改行當了油漆學徒,結果好好的活不干,偏偏跟村里那些七八糟的人混一塊,前不久被警察給抓了,說是吸毒后鬧事。”
“吸毒?”蘇東滿心震驚。
這在國可是非常非常嚴重的事,甚至可以說是要敗名裂的。
司機瞧著蘇東的反應,反倒是有些意外。
不就是吸毒嗎?
至于反應這麼大?
“別張,已經沒事了,聽說是那個羅納爾多回來,強行把哥哥送去了戒毒所。”
雖說如此,蘇東依舊還是心有余悸。
從小生活在國,他所到的教育都是讓他遠離毒品。
癮君子對他來說,絕對是要敬而遠之的。
“不過,坦白說,況也不樂觀。”
“為什麼?”
“你去問問周圍的,誰不知道法爾考村?這里都是一些外來移民,房子是政府建的社會福利房,以極低廉的價格租給他們,村民大多數都是靠著旅游區工作,但也有一些無所事事的,整天惹是生非,烏戈整天跟這些人混在一起,說不定哪天又沾上了。”
說到這里時,司機又一臉嚴肅地提醒著蘇東。
“酒和毒品,這在法爾考村很常見,醉鬼和癮君子,任何時候都見得到,所以等一下你進村后,直接去他們家,別到閑逛。”
司機也是一片好心地提醒蘇東。
蘇東茫然地點了點頭,心里對這件事真的很震驚。
這應該就是前不久,羅尼請假一周,不見人影的原因了。
哪怕蘇東跟何塞·塞梅多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竟然會是因為他哥哥吸毒。
這種事在馬德拉島看起來很常見,聽司機的語氣,似乎如果不鬧事,吸毒也沒什麼事。
可對于從小生活在國的蘇東來說,真的很震驚。
再一想到羅尼,蘇東突然間覺得,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
難怪他要省吃儉用,把每個月五十歐元的零花錢省下來,給家里買一臺索尼游戲機。
說到底,就是想要給哥哥打發時間,避免他再沉迷于毒品。
……
作為沙爾的小名人,羅尼一家在這里也流傳著很多的八卦。
原來他的父親曾經參加過葡萄牙在非洲的戰爭,雖然安全回來了,卻得了戰爭后癥,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是以酒麻醉自己。
“據說,他連羅納爾多,也就是他自己兒子的洗禮都遲到,就是跑去喝酒了。”
還有羅尼的母親,據說從小就被送到了孤兒院,盡了待,后來好不容易遇到了相的阿韋羅,結果丈夫年紀輕輕就被送上了戰場,回來后還整天借酒麻醉自己。
可以說,是一手帶大了四個孩子。
羅尼的大姐和大哥都沒讀過什麼書,二姐倒是讀過書,但也沒讀多。
用窮困潦倒來形容他們一家,并不為過。
或者,幾乎所有生活在法爾考村的家庭,都窮困潦倒。
而蘇東可以到,羅尼幾乎承載了他們一家的希。
如果他不了職業球員,那他的父母親和兄弟姐妹,都將跟法爾考村的其他人一樣,一家人永遠都擺不了這種悲慘的命運。
如果不是來到這里,不是從的士司機口中聽到這些,蘇東真的不知道,原來一向以孤傲和自信示人的羅尼,背后竟然還潛藏著這樣的世。
或許,孤傲和自信不過是他表現出來的偽裝,他從不讓真正的心示人。
這應該也是一種對自己的保護吧。
……
當蘇東坐著的士來到法爾考村,司機把車停在路口。
剛下車,路旁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靚麗子看了他一會兒后,就迎了上來,詢問他是否蘇東?
蘇東忙不迭地點頭,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這是羅尼的二姐。
兩人把東西從后備箱里取出來,沿著狹窄的村道來到了羅尼的家。
這是一棟兩層樓的房子,跟周圍的房子一模一樣,應該如司機剛才所說,是政府統一興建的社會福利房。
一進門,濃濃的酒味就撲面而來。
客廳里,羅尼的父親一大早就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了。
隨后蘇東又見到了羅尼的母親和哥哥,其中后者骨瘦如柴,就跟蘇東在電視里所看到的那種癮君子的形象如出一轍。
蘇東并沒有在羅尼家里多待,他畢竟是請假外出的,謝絕了羅尼一家的款待,蘇東回到路口坐車返回酒店。
一路上,他都在回想著羅尼一家。
每個人都有迫不得已,必須要功的理由。
何塞·塞梅多有,羅尼有,蘇東也有。
蘇東還清楚地記得,當父親決定傾家產送他出國時,周圍很多人都在嘲笑他,認為他這是在癡心妄想,中國不可能出足球天才,更不可能是蘇東。
可父親卻相信,也愿意為蘇東付出一切。
蘇東從來都沒告訴過任何人,他立志想要為一名職業球員,就是想要有朝一日,回到家鄉,回到他父親的面前,親口告訴他,他當初的選擇是英明的。
這樣,他的父親就可以在親戚朋友面前,直腰桿了。
當然,到了現在,蘇東想要得到更多了一些。
他像賈德爾一樣,贏得全場球迷的歡呼喝彩。
他知道,自己距離這個目標還相當遙遠,但他愿意為此去努力,去嘗試。
他希自己像羅尼一樣,砥礪前行,而不是像被垮的何塞·塞梅多。
想到了這里,蘇東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
…………
…………
對陣馬里迪莫二隊的比賽是在訓練基地的球場舉行,并沒有吸引多球迷。
看臺上稀稀落落的,估計勉強也就三四百人的樣子。
比賽倒是進行得很激烈。
馬里迪莫二隊是坐鎮主場,從一開始就顯示出了咄咄人的氣勢,實力上也確實略勝一籌,開場沒多久,就利用一次競技會防守上的失誤,攻了一球。
之后競技會勉強站穩腳跟,苦苦維系著防線。
馬里迪莫二隊則是繼續保持著場面上的制,不斷策劃著機會,爭取再度進球。
這一次佩雷拉并沒有在中場休息時換上蘇東,而是在下半場第六十分鐘,才將蘇東替換上場,但沒把球隊中鋒換下場,轉而采取雙前鋒戰。
雖說上場得晚,可蘇東上場之后,依舊表現得十分積極。
中鋒依舊頂在最前面,而蘇東則是積極回撤接應和拉邊,跑范圍比較大,避免跟對方的后衛直接進行對抗,這不是他的優勢。
隊友對蘇東也明顯更為悉了,不管是給他的傳球,還是接應他的傳球,都更有默契一些。
尤其是卡拉斯。
當比賽進行到第七十三分鐘時,比分依舊還是零比一。
蘇東又一次從前面往回跑,接隊友傳球后,回傳給了跑到空位上的卡拉斯。
傳球的同時,背對著球門的蘇東出左手,指向了己隊的右路。
卡拉斯心領神會,立即轉往右帶球,就看到馬里迪莫二隊的左路防守出現了空檔,魯已經是蓄勢待發了。
競技會中場哪里還會遲疑,直接將球斜傳到右路,魯以最快速度沖刺,沖開了防線后,在區右側追上皮球,一腳傳中,將球送大區。
中鋒薩米試圖沖過去搶第一落點,卻跟對方的中衛撞到了一起,兩人都沒能搶到點。
皮球巍巍地落向了中路。
剛才回撤接應的蘇東,這時候轉沖刺,在看到薩米去搶前點時,他立即改變方向,沖向了中路,隨時準備接應第二落點。
果不其然,球落向了中路,而蘇東正好拍馬趕到,迎著落下來的皮球,右腳直接一記怒,徑直將皮球進了對方的球門左下角。
進球啦!
主裁判進球有效的哨聲響起!
蘇東整個人激得轉沖出了區,一路朝著場邊飛奔而去。
在客場,沒有球迷的歡呼聲,甚至連對手球迷的噓聲都沒有,但這一點都不妨礙蘇東的激,因為這是他的第二場正式比賽。
他又進球了!
……
“Yes!”
主教練佩雷拉激地握住了拳頭。
蘇東的這次跑位真的很聰明,沒有選擇去跟薩米搶位置,而是選擇去爭第二落點,結果沒想到的是,前點的兩個人竟然都了。
這固然是運氣,但又何嘗不是實力?
“連續兩場進球了。”佩雷拉有些苦笑地搖了搖頭。
蘇東的表現越來越讓他們到驚訝,這固然是驚喜,但同時也代表著,距離他們失去蘇東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據說,考察蘇東已經排上了貝萊倫塞斯球探組的日程表了。
……
競技會的球員也都爭先恐后地跑過來跟蘇東慶祝進球。
連續兩場比賽進球,這也是相當不容易的事,尤其是對于一名十六歲的球員來說。
“打得太漂亮了!”馬泰略跑過來擁抱住了蘇東,笑著贊道。
“再加把勁,爭取再進一球。”隊長鼓勵道。
蘇東笑著點頭。
但馬里迪莫二隊的反應很快,并沒有給蘇東繼續表現得機會。
最終,葡萄牙競技會客場一比一戰平馬里迪莫二隊。
蘇東連續兩比賽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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