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良心不會痛

……

「先生，你看我這行嗎？」朱厚熜保持著古怪姿勢，一張臉憋得通紅，只覺渾彆扭。

「嗯…，勉強做到了形似。」李青微微點頭。

朱厚熜咧笑了下。

「別破功，繼續保持。」

「唉。」朱厚熜連忙斂起表，莊嚴肅穆。

一邊，黃錦胖臉糾結，幾次言又止，終是選擇了沉默，只是看向李青的目充滿幽怨。

真的是……不帶這麼玩兒人的啊……

一刻鐘之後，朱厚熜再也無法堅持，踉蹌兩步，一屁蹲坐在椅上，呼呼直。

黃錦連忙小跑上前，取出錦帕為其汗。

「這還真累……」朱厚熜著氣，說。

「累，咱就不練了。」

「嗯？」朱厚熜瞪眼，搶過帕子自己汗。

黃錦：「……」

李青說道：「稍後我給你寫一套吐納法門，你照著練……」

「能？」

「不保證。」李青搖頭，牢牢掌握著最終解釋權。

不過，李青可不是害朱厚熜，確實能起到一定效果，卻也只是在強健的範疇。

朱厚熜並未因沒有得到確切答案而沮喪，依舊十分開心，修仙嘛，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兒，若能輕易速，那還不得滿地走？

我乃真命天子，跟別人不一樣……朱厚熜給自己打氣，輕笑道：「那就麻煩先生了。」

「舉手之勞。」李青沉了下，道，「一條鞭法的擴大推行，勢必會迎來反對力量的阻撓，這反對力量不止現在朝廷，甚至，朝廷的反對力量反而不是主力。」

「朕明白。」朱厚熜吸了口氣，嚴肅起來，「怕是會拿糧食價格做文章。」

李青很滿意朱厚熜的政治嗅覺，說道：「除方力量之外，還可以讓商會現其應有的價值，我們建立商會本就考慮了這個因素，自要盡其用。」

朱厚熜頷首：「先生明鑒，朕也是這麼想的。」

李青輕笑點頭。

不得不說，有上進心且態度端正的嘉靖，還是討喜的。

其實，這廝真有為朱見深那款的潛質！

奈何，修仙的騙局早晚有一天會被他發現，至於到時候會如何……李青心中沒底，想來最差不過跟歷史上一般無二吧？

不過，就算是那樣，也爭取了足夠長的時間，足夠大的空間，實在不行，無非是大明再多一個太上皇罷了。

沒太大影響！

李青不是存心哄騙朱厚熜，而是不如此，激發不出朱厚熜的鬥志。

沒辦法，這廝從小接的不是太子教育，待到登基之時，格已然養並定，再難改變。

一個皇帝，沒有足夠的擔當與責任，於國於民都非幸事。

與修仙強綁定，也是李青的無奈之舉。

說白了，還是以獎勵制度之。

皇帝為國為民還得獎勵？李青也是服氣！

要不說這廝不討喜呢。

……

「你良心不會痛嗎？」

連家屯兒，一走進小院兒，黃錦就忍不住埋怨起來，「皇上對你哪裡不好？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哄騙他……過分了啊。」

李青說道：「事實往往更難讓人接，真讓他的夢破碎了，他非但不會開心，反而會更痛苦。」

「可……」黃錦撓撓頭，轉而道，「既然騙他是為了讓他開心，那不妨讓他多開心開心，比如，你再給煉一爐丹藥！」

「好你個黃胖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猾了？」李青好氣又好笑。

黃錦一本正經道：「這是你忽悠皇上應付的代價。」

「什麼歪理？」李青作勢敲他腦袋。

黃錦躲了一下，哼道：「我生火，我燒爐，藥材我提供，不讓你費多大功夫。」

「可我懶呀。」

「那你教我？」黃錦挑了挑短眉。

「……」

李青怎可能教黃錦？

萬一黃胖子真學會了，嘉靖還不得一把一把的吃？直接丹藥自由了，『仙丹』將再無稀缺可言。

『通貨膨脹』要不得！

黃錦說道：「你煉一次丹藥，皇上能開心好久呢，你終是騙了他，如此……也能讓你減輕負罪不是？」

「抱歉，我騙他還真沒有負罪。」

「你……」黃錦氣鬱道，「你咋這般沒品？乾脆我還你李沒品得了。」

「嘿？」李青抬手敲了他大腦殼一下，「怎麼說話的？」

「我不管……」黃錦笨拙的雙臂環抱，鼻孔朝天，因過於胖，這個作他做得很吃力，瞧著稽又搞笑，「你馬上又要走了，這一走，則數年，多則十年，煉一次丹藥怎麼都說的過去吧？」

「嗯……吧。」李青好笑點頭。

黃錦繼續保持著稽姿勢，哼哼道：「我說個數，一千顆！」

「？」李青氣笑了，「你這是獅子大開口，還是等著我還價？」

「五百也行，不能再了。」黃錦悻悻主降低，咕噥道，「你這次離開這麼久，這個數真不算多。」

「頂多一百顆！」李青白眼道，「再討價還價，一顆都沒有。」

黃錦撓撓頭，又點點頭。

「什麼時候？」

「明個吧。」李青了個懶腰，使喚道，「去，拿筆墨紙硯來，我要給你家主子寫一套吐納法門。」

「還是頭一次聽說教人氣兒的……」黃錦撇，「誰還不會氣兒啊？」

李青沒好氣在他屁上踢了一腳。

黃錦一手著屁蛋子哼哧哼哧去了……

……

通過張璁、黃錦、朱厚熜，李青對當下時局基本有了了解。閣部之爭是棘手，不過朱厚熜已然找到了突破口，禮制的改，歷代帝王廟的建造……又將是一大政治話題，可以很好沖淡閣部之爭的熱度。

加之即將大規模推行一條鞭法，政治大事件一件接著一件，應接不暇的群臣，也沒這麼大力盯著閣張璁幾人了。

同樣的境遇之下，若換弘治，李青不會這麼放心，但嘉靖可是幾乎將技能點全加在權上了，李青自然不擔心。

這個麻煩朱厚熜可以解決，無非是多費些心思罷了。

黃錦帶著《吐納》回了宮，李青坐在柿子樹下的石桌前，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想完朝廷中事，又開始思考武當山……

組建一支隸屬於自己的隊伍說起來不難，因為武當山不缺個戰力猶勝大侍衛的人，太多不敢保證，百餘人，甚至數百人，都不是問題。

不過，還要再加一個條件：保證不失控！

這就不能速了。

必須要經過一番篩選才行。

李青還沒自大到，只要自曝份，來上一句『一切聽大師兄安排』，一群師弟就會無腦沖。

無論是對人品的考察，還是『大師兄』這個份的權威深人心，都需要時間，絕非一日之功。

一支不朝廷管轄，卻行朝廷之事的武裝暴力，豈可兒戲？

這需要滿長時間的運作。

不過，眼下李青的時間並不充裕，雖說這次請假長則十年，可大侄……已然遲暮。

雖然總是一副朗姿態，可李青知道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此外，還有唐伯虎……

其實唐伯虎的一直不咋好。

更關鍵的是他從不知節制，常一起，肆意揮霍。

李青不是沒有勸過，可沒用。

或許，唐寅早在父母妻兒接連故去，又捲科舉舞弊案之時，就死了。

活著的就只是個頂著『風流才子』的唐伯虎。

瀟灑風流的表象下，卻是一個瀕臨死灰的心，人沒有尋死，心卻早就麻木冰冷了。

於他而言，多活一日，活一日，無關痛，更不會有毫得失。

「呼~！」

李青長長舒了口氣，自語道：「還是叉著來吧，儘可能都兼顧到，武當山要去，他們也不能忽視……大不了，不夠用的時間從朱厚熜這邊挪用便是，反正有言在先，最長十年……嗯，十年足夠了。」

再如何謹慎篩選、培養權威，十年時間，李青也絕對能打造一支如臂使指，且不會失控的私人力量來。

資本不斷擴張、壯大，逐利的資本早晚背離李青培養它的初心，這幾乎是必然。

當資本壯大到一定高度，怕是朝廷也將掣肘，屆時，只能野蠻、暴，無視一切規則的鎮，甚至……抹殺！

至，李青再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謀也好，謀也罷，都不過是實力的輔助而已，非是實力本，這個世界，比拼的一直都是實力，也稱……暴力。

能摧毀對方的暴力！

計議已定，李青不再耗，怡然自得的吹拂晚風，聽著蟬鳴……

眼下還未進七月，正在夏末的尾，哪怕太逐漸和，仍有些燥熱，不過，據李青的經驗，頂多再有一個月氣溫就會大幅度下降，逐漸往寒冬靠攏。

李青仰頭，過枝繁葉茂的樹葉，向湛藍天空，喃喃道：「真是拿你一點招兒都沒有。」

~

次日一大早。

黃錦就帶著大把藥材趕了來。

練地分揀藥材，洗涮丹爐，生火……一氣呵，之後，才拍拍手，「該你表演了。」

李青好笑又無奈，倒太上老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