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再起風雲

第192章再起風雲

考慮到剛接手，不宜作過大，李青便沒有主張開墾，以先穩定住基本盤為主。

佃戶基本上都是現的，還是原來那些人。

李青、朱佑材攜軍隊來回『觀』，以達到震懾目的，散農的耕地早就被李浩兼并了，這次兼并的多是地主，適當的亮一下拳頭非常有必要。

年輕國王倒也配合，經常幫著震懾『刺頭』，此外，佛郎機人也有意獻，希冀李家能給他們點湯喝。

對於這些唯利是圖，且野心的小人，李青看不上眼。

可鄙視歸鄙視，至就眼下來說，這些佛郎機人很有存在的必要，也有利用價值，於是，便也從指中了點『碎渣』，不讓其吃飽，卻也讓其嘗到了點甜頭。

暴力兼并終歸是有後癥的，想反噬降到最低，就要兼顧到方方面面。

九月之後，又忙碌了一個多月，十一月初，才總算將不滿緒徹底下去。

至於未來……李青倒也不是很擔心。

首先，地租只了十年，年輕國王絕不至於為了十年地租就跟李家惡，其次，李家的商品份額是一年一結算，並非一鎚子買賣，為了李家的商品，對方也不敢耍心眼。

兩利相權取其重，這個道理年輕國王還是明白的，更別提還有朱佑材這個重量級人，為李家站臺了。

本地有王室，佛郎機人，之外又有趾王，這些個地頭蛇又敢如何？

又能如何？

這次在滿剌加消耗的時間超出李青計劃預期，可收穫一樣大大超出預計。

考慮到時間關係，加之這一波吃的著實滿流油，李青也看不上小打小鬧了，還要留出一段時間給朱佑材調養，便沒再去其他地方，直接回了趾……

……

~

大明皇宮。

最近朱厚熜比較糟心。

事實上，自從下江南回來之後，他心氣兒就沒怎麼順過，還是老生常談的閣部之爭。

起初，朱厚熜以為閣大學士的人選從六部篩選，事不會鬧太大，可事實是六部尚書、侍郎對閣的敵意的確不大，可侍郎之下……卻是勢同水火。

這力量不容小覷！

朱厚熜本就失了先機，又因判斷失誤，導致矛盾一直沒有得到有效解決，反而愈發嚴重，以至於都有些彈不住了。

尚書、侍郎，下面人影響，不得不轉變態度，又有都察院煽風點火，這讓見識過蒸汽機，眼界大為開闊，本大展拳腳的朱厚熜，又是無奈，又是氣惱。

同時，也有種深深的無力。

許多時候，不是皇帝有一腔抱負，勵圖治，就能上下一心，一切往好的方向發展的。

因為下面這些人都是人，且都是人，有自己的價值觀，亦有私心，不可能不耗。

此外，張璁專權的問題也確實存在，甚至有往跋扈上發展的趨勢。

這就讓朱厚熜更牙疼了。

可話說回來，這還真不能全怪張璁，也不是張璁『飄了』。

不專權，不跋扈，對方陣營會更有恃無恐，加大攻訐力度。

話語權的爭奪本就是你死我活，且一條鞭法的反對力量，一直都在，從未消失。

這項國策是張璁的『政治資本』，也是他的生態位，這個『陣地』不容有失。

如此一來，就陷了惡循環。

張璁專權，六部攻訐，六部越是攻訐，張璁越要專權。

朱厚熜能看明白問題本質，卻苦無解決的辦法，同時，對張璁也逐漸厭惡。

張璁的苦衷他能理解，可理解歸理解，專權這件事，朱厚熜難以容忍，換之任何皇帝，都會不痛快。

這要換個人，朱厚熜都不會糾結半分，直接罷黜就是了。可問題是關乎一條鞭法，而一條鞭法又是李青再三強調必須逐步貫徹的國策。

權力場上的失敗，往往伴隨著政治清算，當一個頂級人臣被逐出權力場后，他的主張也會隨之消亡。

這點，歷來如此，不以皇帝意志而改變。

所以，朱厚熜很難。

非常難。

乾清宮。

朱厚熜再無之前在金陵時的輕鬆愜意，臭著一張臉，寫滿了『火大』，小太監躲得遠遠的，唯恐遭了池魚之災。

也只有黃錦敢在這個時候，上趕著接近。

「皇上有煩心事別悶在心裡，對龍不好。」黃錦輕聲說。

朱厚熜氣鬱道：「問題你都看到了，還要朕說什麼？」

黃錦想了想，遲疑道：「皇上何不公開表態支持閣？」

「……要是能這麼簡單解決，又何至於到了如今境地？」朱厚熜氣笑道，「你當朕沒表過態？要是朕說啥就是啥，就不會有這糟心事兒了。」

黃錦撓撓頭，訕訕道：「龍為重，既然愁也解決不了問題，那就不愁了。」

「……」

朱厚熜沒將一肚子火氣發在黃錦上，只得道：「去，將恭妃喚來。」

黃錦這次沒敢多言，麻溜去了……

忙完差事，黃錦站在殿外檐下，仰灰濛濛的天，不嘆道：「又快過年了啊，時間真快……也不知他啥時候能回來，唉。」

若是李青在，皇上定不會這麼鬧心，這冷冰冰的皇宮也能熱鬧些……黃錦很思念李青，一朔風襲來，更是覺得冷的厲害……

「下雪了。」一個小黃門喊了聲。

黃錦凝神去瞧，果然，一朵朵小雪花從天空飄落，隨著凜冽寒風送至檐下，冰冰涼涼，冷風刺骨。

黃錦嘆了口氣，吩咐道：「天要下雪，就讓它下吧，暫時不用清掃，皇上喜歡踏雪。」

「是，公公。」小黃門求之不得，忙不迭點頭。

黃錦在檐下又待了一陣兒，不由更覺無趣，便去找了陸炳……

不料，陸炳正在忙著準備武舉。

黃錦只好悻悻回了司禮監，見下面人做事井井有條，便烤起了紅薯……

唉，趕過年吧，過年就不鬧騰了。

黃錦的小眼睛滿是憂愁，再不復之前的心寬胖姿態……

…

~

趾，小院兒。

李青從漢王府回來時，李雪兒已然準備好了果蔬菜，滿滿一大桌，還包了一箅子餃子，水都燒上了。

唐伯虎倒是跟大爺似的，見他回來，笑嘻嘻道：「就等你調配佐料、蘸料了，今兒過年，吃火鍋。」

李青好笑點頭，開始忙調味工作。

「咱們啥時候回去？」唐伯虎邊看小人書，邊問。

「你想回去了？」

「還不想，」唐伯虎訕訕道，「我還沒玩兒夠呢，這次出海，路上用了不時間，在滿剌加時又沒徹底放開，總覺不盡興。」

李雪兒揶揄：「整日吃喝玩樂逛青樓還放不開？」

「呃……，不一樣嘛，你們都忙著事業，我心裡過意不去。」唐伯虎乾笑道，「眼下就不一樣了，正事忙完了，我玩起來也沒心理負罪了。」

二人：「……」

「這次漢王出錢出人，著實幫了大忙，要多待一段時間。」李青想了想，道，「初夏時再走吧。」

唐伯虎『啪』一下合上書，坐直笑道：「正合我意，恰巧躲過寒冷與燥熱。」

「路上不一樣熱？」李雪兒潑冷水。

「哈哈……越接近大明，越涼快嘛。」唐伯虎走到桌前坐下，提起酒壺先給自己倒了一杯，啜了一口，咂咂，「不知不覺都嘉靖八年了呢。」

李青忙碌的手一頓，輕輕嘆息：「是啊，真的快。」

李雪兒岔開話題，「水開了，先下餃子吧？」

「嗯好。」李青點點頭，優先調配蘸料……

趾的冬天不冷，不是相較於大明，而是真的不冷，水缸都不結冰。

年輕人只需裡外兩件服就，服不需要很厚實便能度過冬日，上年紀的人也只需一件襖子便凍不著。

只可惜，這麼好的氣候卻不在大明……

餃子很快漂浮起來，三人開始筷，李青調的餡兒，李雪兒包的皮，味道很不錯，唐伯虎食慾大開……

「先生，此番回去之後，你是不是就一直待在金陵，哪也不去了？」唐伯虎啜了口酒，問。

李青說道：「肯定會先歇上一段時間，五年之也不會再出海了，嗯…，之後還要去一趟武當山。」

「去武當山好啊，帶我一起。」

李青沒好氣道：「你這還是省著點用吧，別真破罐破摔了。」

「嗨，閑著也是閑著。」唐伯虎說道，「以前是沒條件，現在有你，我奢侈點也無妨。」

李雪兒問道：「去武當山不單是為了張祖爺爺的道統吧？」

「嗯。」李青直言不諱，「資本日益強大，有些事該提上日程了。這些我早就計劃好了，眼下正是時候。」

唐伯虎撓撓頭，一頭霧水。

李青沒解釋，只是笑道：「這是明年的事了，到時候你子骨若是支持，帶上你也無妨。」

李雪兒明白深層原因，沉道：「會不會……有點早？」

「是有點，不過，也要給我那些師弟們一個適應的過程不是？」

「適應什麼？」唐伯虎問。

李青放下筷子，輕輕說道：「適應我這個長生不老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