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話后,秦小游恨不得當場找個地鉆了。
他怎麼就被虞輝翌影響了,盡關注一些不正經的事,還當著李先生的面問了出來。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希回到半分鐘前,按住那個口無遮攔的自己。
李先生聽到他的問題后,破天荒地出驚訝的表,似乎沒料到秦小游會問這麼私人的問題。英的眉微微上挑,湛藍的眼睛里倒映著年的困窘臉龐,問道:“你就為了想這個問題,被刺扎了手指?”
“呃……是……”秦小游低頭訥訥地回答,尷尬得頭頂快要冒煙了。
李先生不會生氣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抬了下眼,想瞄男人臉上的表,哪知自己的小作,早被對方看,抓了個正著。
李先生握住他的手腕,帶他回客廳,一起坐沙發上。
秦小游雙并攏,坐姿乖巧,拘謹得不敢輕舉妄。
他以為李先生即將對他展開一場深刻的教育,都做好凝神聆聽的準備了,哪知男人取了一塊干凈的手帕,不不慢地拭手指上沾到的玫瑰花。
等了小半會兒,他開口說道:“你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不會介意。關于我是否一直單……”
秦小游立即豎起耳朵,像一只伺機而的小兔子。
李先生被他的模樣逗樂了,角噙著一抹笑意。“如果我回答‘是’的話,你是不是還想問為什麼?”
秦小游下意識地點頭,接著快速搖頭。
李先生好整以暇地看他矛盾的表。“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呃……我……”秦小游糾結。好奇心被勾起了,哪能那麼容易打消?
八卦是人類的天。
誠實一點吧,他想知道。
心掙扎片刻,秦小游鼓起勇氣,抬頭認真地道:“我想知道李先生的事。”
他是李先生的初擁,他們之間訂了古老的契約,擁有很深的羈絆,作為最親的家人,他理所當然地想了解長親的過去。
與其未來從別人那兒得知,不如現在聽李先生親口說。
釋然了,秦小游不再忐忑,眼睛明亮地著男人,等待他的回答。
李先生將疊四方塊的手帕擱到茶幾上,放松地靠著的沙發,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慵懶地用手支著額頭。
“我的故事很長,你確定要聽?”他笑問年。
“要!”秦小游突然起,“請等我一下。”
他旋風般地離開客廳,跑進廚房,先洗凈雙手,接著從冰箱里取出羅管家留給他的小蛋糕和冰鎮茶。想了想,他踮起腳尖,從上面的櫥柜里拿下一罐花茶,抓了一把,作生疏地丟進玻璃壺里,開水一沖,算是泡好一壺茶了。
不一會兒,他雙手捧著托盤出來,擱置客廳的茶幾上,給李先生倒了一杯茶,自己捧著茶,端正地坐好,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手里被塞了一杯花茶的李先生:……
藏在水晶燈上面的小蝙蝠聞到食的香味,張開翅膀飛了下來,準確無誤地落在潔白的盤子邊,豆子般的眼睛地瞅著紙杯里味濃香的蛋糕。
秦小游給它分了一個小蛋糕,小蝙蝠高興地“吱吱”地,小爪子拉著住自己得到的食。
小朋友和他的小伙伴都備好茶點,等待聽故事了,李先生眼里閃過一無奈的笑意,低頭吹了吹有點燙的花茶,淺淺地抿了一口。
年泡茶的技,一如既往的糟糕。
不過李先生不介意,很給面子地又喝了兩口,才把茶杯放回茶幾上。
“我活了五千多歲,是第一批變族的人類……”男人的聲音如大提琴的音般沉穩和,平靜地敘述遙遠古老的往事。
五千年前,整個世界于野蠻時期,四塊大陸被浩渺的海洋隔開,互不知曉,人類還是原始社會,他們居住,以打獵捕魚采摘野果為生,靠上天的恩賜,延續部落。
李先生那時的名字沒有現在這麼長。
格羅是其他人對他的稱呼,繼承于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是部落里最有權威的,相貌出眾,才華橫溢,發明了許多殺傷力巨大的武,提高了狩獵效率,為部落帶來更多的食。
部落的人都非常尊重,奉為首領。
李先生出生在一個寒冷的冬天。
他的母親一直期盼生個聰明漂亮的兒,早早地給肚子里的孩子取了“奧德納”這個偏的名字,可惜天不遂人愿,生了一個兒子。
在母系社會,男人是廉價的勞力和繁工。
李先生作為首領的第一個孩子,并未得到多重視,等他能跑能跳,學會打第一只獵時,他的母親已經和不同的男人擁有了三個孩子。
們都是孩,備母親和父親們的寵。
李先生父不詳,又沒有母親的關注,猶如孤兒。
因此,七歲以后,他就獨立了。
和部落里其他父不詳的男孩組一個狩獵小隊,每天穿梭在原始森林里,與兇猛的野戰斗。
秦小游聽到這里,不為李先生難過。
原來李先生七歲就自力更生了,日子過得那麼艱辛危險,隨時會丟命。
想想自己七歲時,調皮搗蛋,到竄,吃飽睡好,過得無憂無慮。
李先生見邊的年擔憂地著他,握住他冰涼的手指,云淡風輕地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許多我已經記不清了。”
如果不是小朋友問起,這些被他埋葬在未知角落里的遠古記憶,快要忘消逝了。
秦小游回握李先生的手,迫不及待地問:“后來呢?”
“后來……”李先生繼續娓娓道來。
原始部落的孩子都驍勇善戰,十歲的李先生擁有強健的魄,敏捷的手,冷靜的頭腦,以及聰明的才智。
那些一起狩獵的男孩,以他為首,逐漸形部落里不可忽視的一小勢力,引起了首領的注意。
作為母親的第一個孩子,李先生長得和他的名字一樣,奧德納·格羅,一不茍的品,有能力有威信,唯一的憾是,他不是孩兒。
李先生并沒有因為得到母親的重視,恃寵而驕,依然每天帶著他的小隊前往森林狩獵。
馬上過冬了,他們需要儲存更多的食。
直到變故到來之前,他還是個普通的人類。
那一日,天氣沉,森林里到彌漫著濃濃的霧氣,狩獵小隊小心翼翼地在森林里前進。
這樣惡劣的天氣,按道理他們應該窩在山里休息,但是由于小隊最近出盡風頭,部落里的一些年男人故意刁難,驅趕他們進森林。
盡管他們時刻注意安全,仍然遇到了危險。
一頭龐大的野襲擊了小隊,濃霧迫使他們分散,李先生和幾個同伴掉進了一個深,等恢復意識時,不知道過去多久了。
他們、寒冷,渾滾燙,彼此視為敵人,互相殘殺。
“怎……怎麼會這樣?”秦小游驚訝地問。
“這是變異的初始。”相對秦小游的張,李先生這個當事人平靜多了,事過去太久,他的心毫無波瀾。“我們是第一批變族的人類。”
事實上,那時候沒有族這個稱號,而是被人們厭惡地稱之為“嗜惡魔”。
李先生是那群年中,唯一保持理智的人。
看到同伴像瘋狂的野相互啃噬,他忍住嗜的,拿起木,一個個地將他們敲昏。
而后,他探索,發現夜視能力增強,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里面長滿了一種帶刺的蔓藤,他們墜落后,被蔓藤刺破皮,注一種鮮紅的。
由于他們都是強壯的落部戰士,承能力強,熬過了植對他們的侵蝕,最終發生變異。
變得更加強悍、敏捷、殺傷力強,唯一的缺點是,人類的對他們充滿了,心不夠堅定的人,被控制,為名副其實的嗜惡魔。
部落驅逐了他們。
一些人大變,化為真正的惡魔,狩獵人類,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李先生是堅持人的異類,他深原始森林,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抑制住對人類的。
他以的為生,遠離人群,獨自生活了許多年。
蔓藤對他們的改造是緩慢的,不像后世的族,只要被初擁,立即停止長。
李先生在森林里獨居了二十年,發現自己保持年輕的面貌,強壯的,經歷無數次和猛生死拼搏,激發了強大的異能。
他能控風、空氣、一切,以及短距離的瞬移,背后長了一對收放自如的巨型蝠翼。
這些詭異的改變,曾經使他陷迷茫。
這樣的他,還能稱之為人類嗎?
為了尋求答案,他走出原始森林,悄然回到母親所在的部落。
然而,他震驚地發現,部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母親早已去世,他的三個妹妹和其他普通人類一樣,淪為奴隸,而那些以人類為生的“嗜惡魔”了殘忍的統治者。
他們仗著強大的異能,圈養人類,允許他們狩獵生存,但每天都必須提供新鮮的,供他們食用。
李先生藏在暗冷靜地觀察。
長達二十年的森林狩獵生活,讓他學會耐心地等待。
觀察了半個月,他完全清部落的結構,徹地了解統治階層的實力,接著,毫無預兆地出手了。
做人,可以沒有人品,但不能沒有人。
把同類當食般圈養,踐踏他們的尊嚴,掌握他們的生殺權,暴無道,與畜生有什麼區別?
李先生的手第一次沾了人類的,強大的實力,震懾了部落里的嗜者。
他們跪地求饒,卑微地期他看在小時候一起狩獵的份上,放他們一馬,他們愿意追隨他,奉他為主。
李先生刀起刀落,冷酷地斬殺了這些殘暴的嗜者。
當他們于弱勢時,都知道利用過去的分向強者求饒,那他們居高位時,為什麼沒有放過部落里的普通人類?
即使出于報復那些迫他們進森林的男人,可老人和孩子人何其無辜?
年邁的老人被丟進森林,為捕獵野的餌,孩子和人的為最佳的食提供者,被吸的過程中,往往淪為泄的工。
李先生殺殘暴的嗜者,了部落的新首領。
之后,他忙碌地重建部落,帶領人們走出困境。
這片大陸擁有無數的大小部落,那些和李先生同一批變異的嗜者,一些被他殺了,一些為其他部落的首領。
他們看到李先生橫空出世,打著各種旗幟前來試探。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
很長一段時間里,李先生都在和其他部落爭地盤、搶資源,每天忙得不可開。
秦小游聽得十分神,連茶都忘了喝,小蝙蝠和他一樣,捧著半個小蛋糕,蹲在茶幾上,認真地聽主人徐徐描述原始世界的戰爭。
無論哪個時代,戰爭都是殘酷無的。
當聽李先生打贏了一場戰,吞并了一個部落,秦小游和小蝙蝠不約而同地長吁一口氣。當李先生陷危機,四面敵時,他們又張地屏住呼吸。
李先生被這兩個小家伙的模樣給逗樂了。
杯里的花茶喝完了,他提起玻璃壺給自己續杯。
秦小游回神,發現茶都不冒熱氣了,手一水壺:“我……我去加點熱水。”
說著便要起,李先生拉住他的手腕,讓他坐下:“沒關系,涼了一樣喝。”
“哦……”秦小游坐回原位。
李先生的故事太好聽了,明明只是很平淡地陳述,卻引人勝,他都舍不得停頓,恨不得一口氣聽完。
“我們打了兩百年的仗,部落發展小國,小國發展大國,最后——我統治了西羅大陸。”李先生道。
秦小游眼中充滿了崇敬。
他終于理解,為什麼其他族視李先生為祖神。
即使變嗜者,李先生都沒有失去人,堅定自己的信念,平定紛爭,建立新的秩序,為人類創造一個和平好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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