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小土為安，已過去兩個禮拜。

期間李馗只接到了一次緝拿任務，還是送一個壽到了的小孩去投胎，許是之前積攢下來的功德，羊皮紙上的功德數達到了十一。

生活又恢復了往常的規律。

每天早上去平安的小店里吃早飯，然后去公司，看看有沒委托，有就出門辦事，沒有就窩在里頭鍛煉、吐納，出兩個小時的時間去拳擊館里練習，晚上則是開著出租載客，賺點零花。

直到八月的這一天。

辦公室里，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喂，你好，這里是無憂整理。”

“小馗啊……我是景園大廈的業，張月，你還有印象吧？”

聽到這位的聲音，李馗臉上頓時出笑容，這可是位老主顧，聲道：

“月姐，我當然記得啦！怎麼啦，是不是有生意介紹給我？”

電話那頭傳來笑聲，接著說道：

“我們這邊有個租客，上個月死了，聽說還是被車撞死的……哎呀，的我也不知道，反正需要你來清理下，錢還是老樣子對吧！”

“對，對，我什麼時候過去方便？”

“今天你要是有時間就過來吧！”

“好，那我準備下就過來！“

掛斷電話，李馗狠狠揮了下拳頭，表達了下自己激的心。

說起景園大廈，還真是令人羨慕到流口水。

那是個數十年歷史的老樓了，隨著濱海市的經濟發展，往日繁華的一角逐漸被時代淘汰，沒搬走的大多是老人和經濟能力有限的打工人。

哪想時來運轉，今天年初被府劃為了拆遷地帶，家家戶戶都得到了不菲的款項。

另一方面，作為舊時代的產，它還是沉淀了大量的悲劇彩，在外打工的百姓或者老無所依的耄耋老人，遇上個什麼意外，再加上糟糕的業管理，不乏死了幾個月才被發現的。

于是。

李馗的生意就來了！

收拾好工，開著黑的出租車，直奔景園大廈。

…………

…………

“云層深的黑暗啊，淹沒心底的景觀。”

音響里徐徐傳來歌聲。

李馗扭頭看向車窗外，相比于上一次來，這里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到都是工地，挖掘機轟隆作響，大量的砂石傾瀉而下。

拐過一個路口，景園大廈到了。

破敗的大樓，掉漆嚴重到出紅磚頭的外墻，四周全是被掘開的土地，遠遠地還能看見一名像似工地經理這類的人，拿著稿紙，對著大廈比比劃劃。

它就像個被孤立的島嶼。

幾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大爺上來詢問，旋即擺了擺手，讓李馗開車進去。

“喂，月姐，我來了！”

李馗倚著出租車，打著電話。

“我就在你前頭，看見了嗎？”

“我前頭？”

李馗疑地嘀咕了聲，抬頭往前看去，只見約莫二十米遠的地方，一名腰寬胖的人正揮舞著手臂跟他打招呼。

好家伙……

這是張月？

“嘖……”

李馗掛斷電話，拎著工箱，走了過去。

他還記得數月前第一次見面時，還是位材頗為曼妙的人，怎麼幾個月過去，富態這樣了？

“月姐，幾個月不見，您還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哈哈哈哈……”

張月捂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輕輕用那只大了一倍的手掌拍了下李馗的肩膀，“討厭啊……小馗這麼說話，就有點埋汰姐了啊。”

“哪能啊……我能說謊？”

這兩句話但凡換了個人說，味道就變了，可若是從李馗這種大帥哥里說出來，那是怎麼聽怎麼順耳。

這不，

“咱們倆也是老相識，錢呢……我就一次給你付過去了。”

李馗瞇著眼笑了起來，道了一聲謝。

樓道里越發冷清暗，拿到了拆遷款就連不舍的老人都搬了出去，剩下的大抵是那些租戶。

坐著破舊的電梯，一路上了十二樓。

張月從名牌包包里掏出一疊紙遞給李馗，說道：“這里都是那人的資料，什麼來著，姓楊，好像楊超！”

李馗手接過，翻開來仔細查看。

姓名：楊超，年齡：三十二，親人包括朋友都是空著。

黑白照片上是一位略帶笑的邋遢大叔，淺淺的胡渣，眉眼間卻似縈繞著憂愁。

看過去長得不賴。

“這個人啊……大概兩年前吧，直接簽了五年的住房合同，哪想這家伙神出鬼沒的，有時候幾個月都見不到一次，我聽那些小混混講哦，這家伙有灰背景。”

“喏，就是這了。”

1202。

張月從包包里掏出一摞鑰匙，稔地翻了翻，找出一枚鑰匙。

門被用力一腳踹開。

張月將散落在額前的發挽到耳鬢后，笑了笑：“破門太久沒修了，不踹一腳打不開。”

李馗微皺起眉頭，擺了擺手。

“姐就是王，自信放芒，你若就來，不莫張狂。”

手機鈴聲響起。

張月搖了搖手機，塞了個紙條在李馗兜里，意有所指：“姐姐約了姐妹泡溫泉、敷面，小馗理好東西就發個消息給我！”

“……”

有錢，腰板子夠！

腳步聲遠離，李馗隨手將紙條扔到垃圾桶，打開工箱，戴上手套、鞋套、口罩還有防護服，邁步走了進去。

沉淀許久的灰塵隨著鞋子落地而飛舞起來，房間里的陳設異常簡單。

李馗輕吐一口濁氣，沉聲道：“楊超先生，您于大秦歷2020年7月14號去世，到張月士的委托，無憂公司李馗來為您整理。”

“現在開始我將幫助楊超先生完最后一次搬家。”

“原來……”

“你是給我整理的啊。”

耳邊傳來唏噓的慨。

就在李馗面前的沙發，一個鬼就坐在那里，除去面容的慘白，基本與照片上的楊超一般無二。

沒錯，楊超就坐在李馗面前！

還真是令人覺得意外。

開始整理。

兩室一廳的屋子，很……相當的，看過去非常符合單男邋遢的生活空間，甚至于李馗還從被套里頭找到兩包套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楊超很安靜，他就靜靜地看著李馗在屋子里打掃，慢慢地將雜的垃圾收拾干凈，整理出他前的。

摔爛的手機、一個小本子，一個放在床底下的碼箱，吊墜。

勉強算是有用且較為重要的東西只有這些。

但是這時。

李馗的目看向了楊超坐下的沙發，那里頭應該藏著對他很重要的東西。

因為楊超在短短十分鐘就長吁短嘆二十余次，目頻頻看向沙發背后，那別扭勁差點沒讓李馗一拳打到他臉上，太影響自己工作了！

“誒，你干嘛呢你……”

楊超看見李馗走到自己面前，竟開始挪沙發，不由驚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