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無語地看了一眼阿財,笑道:“師父,吳師叔無論生死都是咱們茅山的人,關乎著茅山的聲譽,這件事肯定不能放任不管。”
林九抿了口茶,微抬眼簾看向阿豪,淡淡道:“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找到吳海?”
“哈哈哈……”阿豪尬笑撓頭,“我也不知道。”
林九心里嘆了口氣,作為師父能不知道自己徒弟的能力?
阿豪的腦子無疑是極聰明的,要是認真想他肯定能琢磨出個蛛馬跡,可這孩子呆在自己邊的時間太長了,已經習慣地去依賴他,在獨當一面上差了許多。
“吳海快死了。”
林九微微搖頭,語氣平淡道:“且目前來看,他應該不想死,為了活下去他會不擇手段。”
話語聲雖平淡,卻言辭鑿鑿。
此話并非空來風,鄧小玲一事后他就開始著手調查吳海,憑借茅山與自強大的關系網,林九很快就從一鬼市上得到報,吳海早在數年前就開始用生魂在鬼市換取材料。
沙、鬼臉花、尸米,死魂水。
前三樣都是邪之,唯獨最后一件,幾讓林九可以肯定吳海快死了。
這玩意乃極劇毒之,無論對活人還是鬼魂來說,只要喝下去都是必死無疑。
吳海用生魂換取此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非也!
吳海一脈對于攝魂、擒魄極為深,死魂水對他人無用,可對吳海來說,死魂水卻可以以毒攻毒,強行吊住一個人的命。對于背景無親無故的吳海來說,這玩意給誰用,也就不難猜測出來。
于此。
聯想到鄧小玲泥潭里囚的冤魂,報也就有了五六分可信度。
另一邊。
阿豪與阿財對視一眼,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旋即阿財試探問道:“師父,你說吳師叔就是因為快死了,所以他才假死?
“可他假死的目的是什麼?”
林九搖了搖頭,直言:“這點為師也沒有想明白,如若吳海真有自己的計劃,按理來說越人關注越好,而不是故意讓命牌斷裂,引起茅山的注意。”
“除非他必須要讓茅山派一人過來!”
這話是李馗說的。
林九猛地抬頭看向李馗,旋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撇開話題道:“阿財、阿豪先去準備午飯吧,為師了!”
“……”
“好的!”兩人應道。
小小義莊上空升起炊煙。
…………
…………
夜晚。
烏云遮擋明月,義莊點燃燭火。
大堂里,林九坐在太師椅上,燒掉一張樣式奇特的黃符,隨后耐心等待。
李馗三人站在林九的側。
約莫一兩分鐘,李馗覺到周圍的溫度好似下降了不,忍不住了下在外的手臂,下一秒眼睛一花,眼前已經坐著四位鬼差,著大褂、臉慘白,神肅穆。
空氣仿佛都凝重起來。
四位鬼差出現后,由其中一名相貌威嚴的鬼差開口說話,奈何了阿豪與阿財耳中時,卻是嘰里呱啦全然聽不懂,好在他們早有準備將備好的丹藥咽下。
阿豪撞了撞李馗的肩膀,正將丹藥塞到他手里,卻被后者擺手拒絕,還以為李馗是為了避嫌,只好無奈收起,卻不知李馗有幽通之,雖只是堪堪掌握,但聽個鬼話還是不難的。
另一邊對話已然開始。
“想不到梅花鎮是林道長接手,久仰久仰。”
“這次請各位上來,除了與各位大人見上一面,其實還有幾個不之請。”林九抱拳說道。
“林道長有什麼話直說便是,要是有我們知道的,自當會如數告知。”一名長相端正的鬼差開口道。
“有兩件事,其一,梅花鎮居民茍鴻林死多日,是否已地府?其二,梅花鎮義莊的吳海是否已不在人世?”
林九開門見山。
“關于第二件事,我直接可以告訴林道長,吳海還沒有死,如果他死,我們第一時間就會知道,安排他進地府。”
四名鬼差對視一眼,由那名長相威嚴的鬼差開口,其余三人頭接耳間手腕一翻,翻出三本簿冊開始翻看起來。
茅山與司之間合作日久,但凡記錄在案的茅山弟子死亡,地府都會安排好鬼差前來接送,此后要麼在司任職,要麼憑借前攢下來的德,投個好胎。
自鬼差口中得到確切消息,林九微微頷首,拱手道謝。
約莫五分鐘后,其余三名鬼差對視一眼,由長相端正的鬼差開口道:“我們翻閱了下,茍鴻林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至今未地府。”
聞聽此言,林九不由挑了挑眉,就連后的三人都下意識嘀咕起來。
“這是本道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四位笑納。”
林九從懷里掏出幾張通漆黑、樣式奇特的冥幣遞給四位鬼差。
另一邊。
李馗注意到四名鬼差漆黑的瞳孔仿佛都亮了起來,先是作勢客氣了幾句,而后半推半就收了下來,抿的慘白角也勾勒出笑容。
‘幾張冥幣有這麼值錢嗎?’他心里想道。
“那是沾了德的冥幣,就好比黃金一樣,你說珍貴不珍貴!”
阿豪似乎看出李馗的疑,低聲解釋道。
李馗扯了扯角。
而后。
隨著四名鬼差的離去,大廳的溫度又變得暖和起來。
“師父。”
阿財的一句話充滿了擔憂,以他大大咧咧的子都能覺到一團漩渦正在牽扯著他們,是福是禍尚未可知。
“九叔,看來茍鴻林的事應該與吳海有關。”李馗說道。
茍鴻林不過普通一凡人,怎會在死后停留在世足有兩年之久,如果沒有外人的幫助,幾乎不可能做到,偏生在這個關口,吳海又假死銷聲匿跡,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兩者間是否存在關聯。
林九輕敲著桌面,沒有說話。
半晌。
“找不到吳海,卻可以找到茍鴻林,放長線釣大魚。”林九緩聲說道:“事不宜遲,時間拖得越久,可能對我們越不利,阿豪……你跟阿馗今晚去一趟梅花鎮,帶上法,小心一點。”
李馗和阿豪對視一眼,齊聲應是。
很快兩人就轉離開大堂。
林九朝著阿財招了昭手,悄聲說了幾句話,后者連連頷首,旋即也轉離去,偌大的大堂里就剩林九一人。
“吳海,你做了不該做的事啊。”林九輕聲低喃。
他從懷里掏出一道黃符在眼前展開,符紙上寫著麻麻的小字,容大抵上基本都是鄧小玲犯下的案,其中不乏吳海藏在暗的手筆。
寥寥數十字卻是上百人的冤死。
有句話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吳海行事確實蔽,甚至于義莊里幾乎沒留下毫蛛馬跡,但是林九卻通過鄧小玲這條線抓到了吳海這幾年做的事。
很多事只要找到一個口子就不難追查下去,何況林九背靠茅山,想要查些事不知多人、鬼愿意出手相助,來換取一個人。
這也是為什麼林九一直要追查吳海的真正原因!
倏然。
林九抬起頭,但見一人從門外走了進來,正是李馗,臉上出笑容:
“怎麼了阿馗,是有什麼事嗎?”
李馗看著眼前頭發華白、一正氣的中年男人,同樣笑道:
“九叔,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哦?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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