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的天很，烏雲黑沉沉地在頭頂上，一切都顯得很灰暗。

一輛淺紫的邁凱倫劃破黑暗，在城市的車流裡穿梭。

喬如意握著方向盤，面清冷。

開啟車載新聞，試圖掩蓋住腦子裡胡的緒。

已經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轉了半個小時，不想回景灣，不想看見凌澈，不想聽他所謂的解釋。

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

腦海中甚至冒出一個很危險的想法——凌澈對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又或者，凌澈是真的嗎？

下一秒，天空掠過一道驚雷。

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地墜地，砸在車流不息的地面，砸在車頂，發出巨大的聲響。

京市常年乾燥，很下雨。

這場雨，是近三個月來的第一場暴雨，來得猝不及防，莫名其妙。

雨滴溼了整座京市，也似乎溼了的心。

新聞裡的主持人字正腔圓地在播報，京市將迎來長達三天的暴雨天，並且區域地區伴有特大暴雨及雷雨大風。

擋風玻璃前的雨刷有節奏地擺，喬如意改了路線。

另一邊。

銀灰的保時捷918Spyder在暴雨中疾馳。

在第三通電話打不通時，男人此時佈滿鬱的臉比窗外的天還要沉。

喬如意的這個老病怎麼就是改不了，一生氣就不接電話！

說了多次了，生氣歸生氣，電話總要接總要讓他找得到人吧。

凌澈單手打著方向盤，一隻手點開手機螢幕，調開了某個介面。

手機螢幕裡，一個紅標點正緩慢地在綠洲大道移，前方不遠是一片豪宅公寓。

他收起手機，調轉方向前往蔓和苑。

銀灰的跑車衝破雨簾，在寬闊的馬路上急速飛馳。

被扔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毫不猶豫地拿起手機，看清來電顯示，剛稍微舒展開的俊臉又變得不耐煩。

“說。”

“凌總，夫人不見了！”

一陣急剎在雨夜響起，凌澈擰著眉頭咬牙問，“不見了？”

靜心苑的負責人聲音焦急萬分，“整個靜心苑都沒有看見夫人，監控顯示自己跑出了療養院！”

“一群廢！”

看個人都看不住！

他急掉頭，前往靜心苑的方向。

電話那頭的男人還在解釋，“照顧夫人的護士說，夫人一下午都在學小蝴蝶飛，裡還唸叨著小蝴蝶飛走了小蝴蝶飛走了......”

“所以你他媽的就讓自己飛走了！”

凌澈膛劇烈地起伏，握著電話臉沉，“人要是找不到，整個靜心苑都他媽別幹了！”

他掛了電話，又撥了個號碼出去，命令道，“帶一批人去靜心苑附近找人，另外通知宋輝，派警力出來。告訴他們，就算把整個京市翻過來，也要給我把人找到！”

電話那頭，齊金意識到事的嚴重，說了一聲“好的，凌”就準備去辦。

“慢著。”凌澈代完，又想起什麼，繼續說，“讓齊水去綠洲大道的蔓和苑守著。”

齊金想了一下，問，“是保護夫人嗎？”

“你腦子被雷轟了嗎！”凌澈咬牙問，“不然呢？”

“好的，凌。”齊金意識到凌此刻的心極其不好，忙說，“我這就去辦。”

男人甩開電話，油門踩到底，往靜心苑開去。

......

屋外大雨瓢潑，雷聲轟鳴。

屋男人坐在真皮椅上，金邊框下的眼睛輕閉，面前站著一個姿窈窕的人，手裡舉著一部手機，開著擴音。

聽完對面的電話，莊策眼睛緩緩睜開，“你的意思是，你並沒有賄，是凌澈故意把罪行加在你頭上？”

“莊總！我跟了您這麼多年，在您邊一點一點做到現在這個位置，我是什麼樣的人您不知道嗎？何況蘇城商貿是您的管轄區，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您的地盤斂財啊！”

電話那頭，陶軍含冤大喊，“我也不知道哪裡惹到凌總了，我前段時間幫您跑了一趟出口生意，就一直本分地待在蘇城的商貿工廠，結果莫名其妙就被凌總的人查了，給我扣了一頂賄的帽子！”

“莊總，我這些年跟著您賺了不錢，雖然這錢不乾淨，但對集團並沒有影響，為什麼凌總會針對我，現在把我扣押在這裡，我這輩子算是完了，我還有老婆孩子怎麼辦啊！”

莊策慢條斯理地彈了彈一塵不染的西裝，輕輕一笑。

不乾淨？

賺錢的時候沒覺得錢不乾淨，現在倒是嫌棄錢不乾淨了？

“凌澈要整你，我也沒辦法。”他站起來，輕蔑地掃了一眼手機，“你老婆孩子，我會幫你安頓好的。”

他的話說完，對方還來不及道謝，舒慧就掛了電話。

知道莊策現在的表就是不想再繼續談話了。

“陶軍的老婆孩子，您準備怎麼辦？”問。

“錢都賺的不乾淨，們娘倆能花嗎？”莊策嗤笑一聲，“送出國，正好那邊訂單需要一批人和孩子，這不就又了個名單。”

他轉頭看向舒慧，“人呢？”

舒慧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

“關起來了，瘋瘋癲癲的，什麼都問不出來。”

“是嗎？”莊策抬腳走出去，“瘋人自有瘋辦法。”

......

天空一陣驚雷，披頭散髮的人蜷在暗房間的角落瑟瑟發抖。

“吱呀”一聲，房門開啟，帶進外面的一亮。

藉著亮，人渾瑟地看向來人，裡喃喃道，“小蝴蝶飛走了......我要變小蝴蝶飛走了......”

“啪嗒”一聲開關開啟，屋頓時一片白。

在黑暗中待久了還來不及適應刺目的燈，人下意識地把自己的頭埋在了雙膝間。

莊策在面前坐下，“親姐弟一場，我是真不想看到你這樣啊。”

莊雨薇聞聲，著脖子抬起頭，忽地睜大眼睛，指著他，“壞蛋！你是大壞蛋！”

“對，我是大壞蛋。”莊策坐在面前，看著蜷在角落的人，平靜地笑，“我就是那個殺了你爸跟你老公，又把你瘋的大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