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和孫無空邊喝邊聊。

聽到我說起師父去過申城、還和我待了半個多月之后，他顯得非常羨慕。

“可惡！都怪持令人那老禿頭把我困在這兒，好多年沒見過你師父那兇的壞人了。”

說著拎起壇子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酒。

頓時酒香四溢，聞著都能讓人渾飄飄然。

剛才我也已經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不但覺得神魂溫熱、也滾燙，于命皆是大有裨益，堪比靈藥。

只不過連我自詡酒量不錯，也有種微醺之——是連魂魄似乎都有點“醉”了。

至于旁邊的牛畢，只喝了小半碗，已是臉頰發紅，眼睛有些發直了。

我想起來民間自古以來就有山中猿猴釀造猴兒酒的傳說。

據說猿猴聰慧，乃是之中最為接近人類的。即使還沒有啟靈妖，普通的猿猴稍微靈不俗者，都能時時有類人之舉。

這所謂猴兒酒，就是山中聰明的猴子們采集許多野生水果放置在一樹里，開始是為了貯藏過冬的糧食。但如果當年天恰好不缺糧食，猴兒們就會忘記曾經儲藏過一樹的百果，然后便逐漸發酵，天然釀了一樹的“百果酒”來！

這種靈猿猴們在機緣巧合下無意間釀造出的猴兒酒，不但酒香濃郁，而且還有強健醒腦安神等諸多神奇功效，甚至能治愈許多疑難雜癥。在那些老獵人和憋寶人口中，屬于是極品中的極品、千金不換！

孫叔其實就是一只猴妖，大概率擅長釀酒。所以他今天拿出來這兩壇，恐怕就是傳說中的猴兒酒吧？

只不過，山里老獵人們口中的猴兒酒只是普通稍有靈的猿猴所釀，就已是極品之酒了。

孫叔很可能是妖王中期洗靈境的妖王，他釀的酒，對普通人來說那和“仙釀”沒啥區別了，想都不敢想啊！

哪怕這兩壇可能并非“原”，是勾兌之后的，那也是奇珍異寶。

看樣子剛才孫叔還真不是吝嗇，這酒讓修為不高的人喝了，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砰！

孫無空灌了幾口酒，把壇子放在桌上發出聲響，了繼續說。

“那兩只蠢貓說得對，你師父那兇的壞人以前太傻了，基本都是單打獨斗或者和好朋友們混在一塊兒，從沒想過要組建一方真正屬于自己的勢力。像那麼扎眼的，被某些真正強大的邪之輩給盯上謀算是遲早的事兒。”

“沒有背后勢力的協助和分擔，一個人面對大謀時總會出現力有未逮的況，畢竟誰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吧？龍虎山上那老天師都不敢說這話！當然，現在醒悟也來得及。等我可以從這鬼地方出去了，就和兩只蠢貓一塊兒去投奔。可惡的老禿頭，臨走之前必須要狠狠搞一搞他！”

聽著孫無空的抱怨，我也好奇道。

“孫叔，這鵝嶺鬼市的持令者究竟是什麼來路？什麼修為？這麼厲害，你和喵大叔、喵二叔，三人聯手都打不過他！”

之前在秀星公司的時候，和沈如風他們討論一些事時也提到過“鬼市”的況。沈如風表示，鬼市算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是多方妥協、聯合制衡的產。

尤其是九大鬼市的存在，實際上地位比秀星各區域分公司還要高一些——或許只比京城的秀星總部差一點。只不過“鬼市”作為單純的易場所，平時不參與靈異修行界別的事務……

所以能夠擔任九大鬼市之一鵝嶺鬼市的最高管理者，無論是份還是實力確實都應該極強了！

聽了我的詢問，孫無空輕哼一聲，不爽地回答。

“怎麼可能我和那兩只蠢貓聯手都打不過？他還沒那麼厲害。我和兩只蠢貓都是王級洗靈，那老禿頭也是羅漢應供的層次。境界都一樣，只不過他實力略強一些罷了。”

羅漢？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孫叔和喵叔口中的“老禿頭”果然是佛門的人了。

尸鬼妖的王，道門食氣，佛門羅漢，都是同樣的修行境界和層次。雖然可能其中的細節和有些不同和差異，但大抵算是能夠對應得上。

上次師父來申城之后，因為我的修為境界和眼界閱歷遠比當年從兩河鎮離開時高得多了，所以和我的通更加深了一些。

關于不同智慧生靈的修行劃分，也基本都算知曉了。

佛門羅漢的境界，也大致能細分為三重，分別是梵行、應供、無。

所謂“應供”是佛門的理念，表示到了這個境界之后，能天然的獲得世間一切生靈的供養——說的玄乎，其實也就是和魂魄能自吸收天地靈氣來修煉，并且速度很快。

道門食氣的固魂，佛門羅漢的應供，妖類王級的洗靈，都屬于各自所大境界中的第二個階段。

但同樣境界，自然有強有弱。

這鵝嶺鬼市的持令者就比孫無空要強，而孫無空又比喵大、喵二強……

當然彼此之間差距不大，所以如果喵大喵二聯手起來就能吊打錘孫無空了。

既然我問起這事兒，孫無空也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他口中的“老禿頭”在為鵝嶺鬼市的持令者之前，是峨眉山的住持，法號圓虛。后來在一九七八年的時候嘗試“升座”為峨眉方丈時失敗，認為是自己尚未正覺圓滿，需要再世歷練。

恰好當時鵝嶺鬼市上一任的持令者出了些問題被罷免了，最上面的管理層集正在到尋找新一任的持令者……

于是剛好雙方一拍即合，這原本的峨眉山住持圓虛大師就為了鵝嶺鬼市新的持令者。

鵝嶺鬼市在他的管理之下，越發的繁榮興盛。

大概在十五年前，結伴游歷的孫無空和喵大、喵二，來到了渝城。他們仨就來逛這鵝嶺鬼市。

然后在這個過程中，就機緣巧合的認識了這兒的持令者圓虛，雙方也算是惺惺相惜，坐而論道，相談甚歡。

待了一段時間之后，孫無空和喵大喵二就準備告辭，繼續去別的地方游歷修行。

結果那圓虛大師便熱的邀請他們留下來，在鵝嶺鬼市謀個職務，這樣也能夠時時論道，一起增進修為。

孫無空他們仨當然不愿意，便婉拒了對方。

圓虛非常不舍，再三挽留不。

最后他便以利之，說自己當初離開峨眉山的時候，隨攜帶了一顆千年之前某位菩薩境的峨眉山方丈坐化后留下的舍利子。愿意拿來作為彩頭，和他們仨打一個賭。

如果孫無空他們賭贏了，就將這顆菩薩境大能方丈留下的舍利子送給他們。

如果孫無空他們賭輸了，只需要留下來在鵝嶺鬼市住上個二十年、幫忙干活即可。

菩薩境，相當于道門的餐霞，尸鬼妖的皇級啊！

這樣的佛門強者留下的舍利子，誰不眼饞？

孫無空和喵大喵二當時就沒忍住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