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五。
往常一樣,我起床下樓的時候,老曹還在他屋里呼呼大睡。
我去棺材鋪買好包子,放一些在店里,自己拿幾個邊走邊吃……
生課上講,說人年紀越大,每天需要的睡眠時間越短。但我和老曹晚上都是一起睡的,這家伙卻起得比我晚很多。
真不公平。學生真苦啊!
穿過鎮子長長的主街,到了鎮西邊兒的兩河大橋。周圍的學生就又開始多了起來,充滿了蓬的朝氣。
我雙手在口袋里往前走,角不由自主地流出一微笑。
這時,后突然響起了喊聲。
“吳哥!吳哥!”
回頭一看。
只見是王大春帶著曾金和其余幾個小弟,一邊揮手一邊朝我追過來。
周圍的同學又都往這邊看。
我皺眉道:“這麼大聲干嘛?不是讓你好好靜養的嗎。這麼咋咋呼呼中氣十足的,你這不錯啊。”
“那是!”
王大春嬉皮笑臉地用拳頭捶了捶自己口:“我強壯得和牛一樣。”
“可別吹了!腳跟虛浮,眼底泛青,地閣更是下凹。分明就是子還很虛弱的面相。讓你爹媽多給你補補。”
我淡淡說到,懶得理這家伙,繼續往前。
雖然師父說不卜算命相之,但一些基本的東西還是教了的——我也懷疑口中說的“不”可能比大部分的玄門中人都厲害了!
“哎呀吳哥,慢點,慢點嘛。咱們并肩同行。”
這王大春也屬于厚臉皮,一直拿熱臉來我的冷屁。我倒也不好真的太過冷淡,只能讓他和我一起去學校。
進校門的時候,剛好遇到姚楠從另一邊的小土路過來。那邊雖然已經是鎮外近郊,但也有不房屋,估計是昨晚去親戚家了。
看王大春帶著幾個小弟、嬉皮笑臉地走在我旁邊,以為是這家伙又在糾纏我,頓時小跑過來,不滿地說到。
“王大春!你又在欺負同學嗎?我待會兒就去告訴陳老師。吳重同學,你別擔心。但你也別和他打架,不然也會被罰寫檢討的。你到我這邊來!”
姚楠雖然長得好看,但也不是那種的柿子格。相反,小姑娘膽子還大。
居然是想保護我?
說實話,心里還是有些的。
我微微一笑,剛想開口解釋。旁邊的王大春已經開始大聲屈起來。
“哎呀我說小楠啊,你這可太冤枉我了。吳哥是我老大,我怎麼敢欺負他?這說的是什麼話啊。”
姚楠一聽這話,當場就愣住了。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用一臉見鬼的表盯著王大春,又看了看我。
“你,你說什麼?吳重他,他……”
“吳哥他是我老大啊!”
王大春雙手叉腰,一副與有榮焉的表。似乎當我的小弟,讓他覺特別的榮。
而姚楠的表則是一下子就變得有些悲憤起來,瞪了我一眼:“好哇吳重!我還以為你是個好學生,結果這才半個月,就和這種紈绔子弟混到一起去了?我看錯人了。哼!”
重重地一跺腳,轉就跑了。
呃……
我一臉無語。
這簡直是無妄之災啊!
但這里是學校大門,這麼多同學人來人往的,本來姚楠就已經夠引人注目了。我如果現在再追上去,豈不是更讓人誤會。
“算了,反正是我同桌,有的是時間解釋一下。”
我心里默默想著。
倒不是怕啥,主要是,我確實是個好好學習的好學生啊!一世英名啊,都被一個追著我“大哥”的紈绔子弟害了。
所以我扭頭狠狠瞪了王大春一眼,這家伙立刻跟個鵪鶉一樣把腦袋低下去,不敢看我。
到了教室,開始上早自習。
一般都是英語朗讀。
所以整個校園里,都回著年輕的聲音……
因為我們那時候,小地方的初中考試是不考口語的,所以也就對早自習,我稍微會松懈一些。
便拉了拉姚楠的袖。
“哎,別誤會。我和王大春那蠢貨沒啥關系。是他要求著我,當我小弟的。”
姚楠斜著眼睛白了我一眼,那意思很明顯:騙鬼呢!
呃……
確實,如果沒有什麼確切的理由。這話空口白牙地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
但這理由,我沒法說啊。也不會信啊。
難道我張口就來:喂,告訴你一個,其實我厲害得很,會玄門法?
“唉,人果然是個很難搞懂的生。”
我只能默默嘆了一口氣,不信就不信吧。反正也無所謂,我只要好好讀書考試,別讓師父失就行。
接下來的一天,姚楠都沒有主和我說話。
以前的時候,還會經常和我討論一些課后習題什麼的。
下午放學。
我以最快速度收拾好書包,沖出了教室。上演勝利大逃亡,為第一個放學出校門的人……
上了兩河大橋,果然就看到穿著黑麻布服的老曹在那兒等著我呢!
但我沒想到的是,之前去段家抬棺時一起合作過的袁飛,居然也站在旁邊,和老曹有說有笑的。
他倆看到我過來,就停止了談。
“袁先生好,你這是?”
“小吳啊,我剛好來鎮上幫一戶人家布置住宅風水。因為比較簡單,很快就搞定了。就去棺材鋪找曹師傅。恰好聽他說起你同學被干神仙上的事兒,也覺得奇怪,就一起去看看。”
我高興道:“那敢好!有袁先生的手段,如虎添翼。”
“哈哈,真會說話!”
袁飛對我的恭維話也高興。
人和人的往就是這樣,商業互吹,花花轎子人抬人嘛。
于是,我們三人過了橋,據我從王大春那兒知道的路線,朝那座墳山走去。本來不算遠,但我們走的慢,袁飛還一路觀察四周的風水。
所以大概走了小二十分鐘,才抵達那片布滿山腰的墳地。
袁飛環視四周,微微點頭:“唔,這里的風水確實還不錯。難怪埋了這麼多墳。”
我有些奇怪。
“袁先生,你也是第一次來這里嗎?”
按理說,他是個道士先生。如果幫人看風水、選墳地什麼的,應該是來過這鎮子外的墳山吧?
不等袁飛開口,老曹已經解釋了。
這是因為一風水地冥冥中所蘊含的氣息是有限的,哪怕再好的風水寶地,隨著埋葬的墳墓越來越多,也會變得不那麼好。
等到了極限,就不能再往這里埋人了。否則,反而會從寶地變兇地!
比如這里,只是一座不算大的小山,就已經有近百個墳頭了。顯然是早就已經到了能容納宅的極限,估計幾十年前就沒有再往這里新添的墳墓了。
袁飛沒來過這里,也很正常。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慨,“果然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
哪怕是《宅經》和《葬經》都是最頂級的風水玄門之,像袁飛、老曹他們肯定是無緣得見的——至不可能有師父給我這樣的全本。
但理論知識,確實得結合實踐。典籍上也不會把所有東西面面俱到。比如風水寶地也是有容納極限的,這件事書上就沒寫。
此時才下午三點不到,太高懸在天空,天地之間氣充盈,即使走在墳地里也沒有森恐怖之。
袁飛和老曹都在仔細的觀察這里的況,我也努力地回憶著看的各種玄門書籍上的東西,一一對應……
不過,最先看出問題的,還是袁飛這個專業的道士先生。
他走到墳地最高,往下俯瞰。目掃過幾個不同方位的墳頭之后,他臉突然微微一變。
“咦!這片墳山,確實不太對勁……好像是被人過手腳啊。但看樣子時間應該還不長,最多也就一兩年之。”
老曹猛吸了一口旱煙,吐出一個煙圈,沉聲道:“看來果然有問題。我就說,干神仙這種山景野怪,不可怕跑到城鎮附近來。袁老弟,這墳山被過什麼手腳?”
袁飛還沒回答,我則開口了——因為我也看出來了,但語氣有些不太確定。
“好像是聚養尸陣?但又不太像。如果是這種邪門的風水陣法,那聚集氣的點應該落在死門。但這片墳山卻是落在生門的!把這麼大墳的氣匯聚,落在生門,是想干嘛?!”
袁飛一拍大。
“小吳厲害!你也看出來了?確實很像是那種聚養尸陣,但落點的位置不對啊。我也是在疑這一點。難怪老曹說你有個神仙一樣的師父。如果有緣,我能見一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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