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面不改心不跳:“沐酒。”
祁君羨凝眉:“你父親什麼名字?”
孩兒似乎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好生奇怪,但還是如實說道:“沐乾程。”
祁君羨輕笑一聲,沒有立即說話。
穆如酒心里沒了底。
剛才已經趁他昏迷的時候揭過他的面了。
穆如酒猜想得果然沒錯,就是前世半生的死對頭——祁君羨。
三年的時間,將他原本還有些和的線條變得冷,但是那雙冷到骨子里的眼睛,穆如酒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祁君羨此人極為狡猾險,不僅有自己的私兵和帥印,做事也是圓完,饒是穆如酒幾次想要找由頭置他于死地,都被他完得逃了。
曾經,穆如酒只當他是阻擋謝琛君臨天下的絆腳石,現在看來,當初沒殺死他,倒也不是一件錯事。
曾經為了扳倒祁君羨,調查過他的許多事,甚至連他四年前出兵意外傷,被一家人救下這件事,也調查得清清楚楚。
當時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現在倒是幫上大忙了。
必須找個由頭待在他邊,沒有什麼比“父母雙亡,來京都投奔親戚”更適合的理由了。
當年,祁君羨為了藏自己的份,對那家人報的名字是“白君羨”,甚至年齡也多報了幾歲。
那戶人家的主人,也就是沐酒的父親——沐乾程,賞識白君羨的氣度不凡,學富五車,與其結拜為忘年。
算算時間,那個時候的沐酒,也就十一歲的年紀,過了四年,跟現在原主的年紀相近。
原本一切都已經計劃好了,但是穆如酒卻聽到祁君羨一聲冷笑。
難道是哪里說錯了?
穆如酒抿,沒有再說話,只是一臉懵懂地看向他,似乎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笑。
“真是有趣。”
祁君羨終于開口,說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穆如酒眨眨眼睛:“哪里有趣?”
就在穆如酒揣揣不安的時候,看到祁君羨居然自己摘下了面。
一雙清冷的眸子就那樣出現在穆如酒面前。
眼神中冷意與殺意乍現,穆如酒忍了好久,才忍住沒有后退。
“小酒,這麼快就不認識叔叔了?”
祁君羨勾一笑,那一剎,百花盛開不及他萬分。
男人確實有一副好皮囊。
饒是作為死對頭的穆如酒也不得不承認,祁君羨好看。
真的好看,曾經覺得謝琛人中龍,儒雅謙遜,是男人中的翹楚。
直到那一天,在一場晚宴上看到了赴約而來的祁君羨。
祁君羨的同謝琛不同。
謝琛的俊是因為他的格加上他毫無攻擊的笑容,讓人覺如沐春風。
而祁君羨則是那種純粹的,帶有沖擊的。
哪怕祁君羨格殘暴嗜,殺人如麻,喜歡他的家小姐還是不要命似的一個接一個地往火坑里跳。
只不過穆如酒不喜歡就是了。
現在猛地看到那張了一些的容,穆如酒居然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三年的時間,似乎并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甚至經過時間的打磨,愈發俊起來。
而眼前的祁君羨,如今也不過剛行過弱冠而已。
前途無量。
見穆如酒許久沒有反應,祁君羨擰眉,剛想要說什麼,卻見面前的小娃娃紅了眼眶。
“叔……叔叔?”穆如酒不確定地了一聲。
半晌,似乎終于認出了眼前的男子,穆如酒一把撲進了祁君羨懷里。
祁君羨眉頭蹙起,想要將人推開。
“叔叔!小酒好想你啊!爹爹和娘親都死在山匪刀下了,小酒沒有親人了!嗚嗚嗚……”
想起那個救下自己的山野人家,祁君羨終究還是沒有推開面前的穆如酒。
只是冷的眸子瞇起,似乎是在計劃著什麼。
直到穆如酒的哭聲減小,祁君羨才將人從他的懷里撈出來。
“小酒不怕了,現在你找到叔叔了,叔叔以后會保護你的。”
祁君羨說這句話的時候,眉眼帶笑,但是穆如酒能夠清楚地看到他眼底閃過的算計。
嗯,還是不信任。
這個也有可原,哪有這麼湊巧的事?
被追殺的時候,救下自己的剛好是幾年前的恩人的兒?
換穆如酒,穆如酒也不會立即相信。
不過沒關系,只要能留在祁君羨邊,穆如酒有很多時間去獲取他的信任。
男人的眸子微微上揚,狹長的眼睛出明的,雖然看向穆如酒的神是笑著的,但是卻不達眼底。
穆如酒聞言,誠惶誠恐地垂下了頭。
頭上又傳來男人的一聲輕笑。
“小酒乖,皇叔很快就帶你回家。”
“皇叔?”
穆如酒愣怔地開口。
看向穆如酒的眼神意味深長,祁君羨勾:“是啊,皇叔現在,是攝政王呢。”
祁君羨輕飄飄地說出的這句話,讓穆如酒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你是……攝政王?”
穆如酒的眼神中滿是震驚。
什麼況?!
當年還在世的時候,祁君羨還只是個二品朝臣,現在怎麼會變攝政王了?!
謝琛尚且在世,且正當年,朝廷眾人怎麼可能會允許出現一個攝政王呢?!
而且,祁君羨分明就不是皇族親王啊,就算是要選議攝政王,也不可能算到祁君羨的頭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在的這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穆如酒凝眸,看向祁君羨的眼神帶上了探究。
這個男人,野心可不是一般的小。
“怎麼?”祁君羨開口,語調微微上揚,低沉悅耳。
“沒、沒什麼……”
穆如酒急忙低下頭,裝作又驚又怕的模樣。
祁君羨輕笑。
修長的指骨抬起穆如酒致的下,穆如酒被迫與祁君羨四目相對。
“害怕?”男人聲音低沉悅耳,帶著蠱人心的語氣問道。
穆如酒急忙搖了搖頭,隨后,又誠實地點了點頭。
祁君羨輕笑:“當時要摘我面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害怕?”
穆如酒藏在袖口里的手微微握,面上卻裝出一副慚愧驚慌的樣子。
“我、我當時想著自保,就不敢害怕了……”
祁君羨只是笑著,松開了穆如酒的下。
“會武功?”男人問道。
穆如酒咬咬:“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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