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去哪了?」
焚所,大王八已經習慣了晚上幹活白天睡覺,三燒完也沒什麼睡意,一直等著秦河回來。
秦河躺在鋪蓋上,從懷裡出神奇小本本,在裁鋪王老七求子那一行後面打了個勾,才緩緩道:「管了一樁大閑事兒。」
「閑事兒?」
大王八歪了歪頭,不明所以。
「也不算閑事兒吧。」秦河又道。
大王八聽的更糊塗了,道:「***爹以前告誡我,說別管閑事兒,管多了一點好都沒有。」
「你乾爹還教你這個?」秦河看了他一眼。
「***爹活了四百多年,經驗可富了呢。」大王八面有得的說道。
「是吧,經驗是富的。」秦河角微微上揚,頓了頓問:「你乾爹還說什麼?」
「乾爹說凡塵眾生各有天命所定,管閑事兒就是干涉天機,會沾染上因果的。」大王八並未發現秦河異常,閑聊的說道。
秦河微微皺眉,「因果?」
「乾爹是這麼說的。」大王八點頭。
「你了解因果嗎?」秦河問。
大王八搖頭,之後說好幾句都沒了更進一步的信息。
秦河搖搖頭,自己的修行路,得來的終究是淺了些。
不過他也不糾結,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會解決的。
……
此時此刻,保安州城外京軍大營。
監軍太監高啟潛大宴諸軍。
皇帝下旨,監軍高啟潛率軍馳援保安州,斬首狄餘人有功,著加封太子保銜,麾下眾將均有封賞。
這自然是一次慶功宴,京營大小諸將一百餘人聚宴,場面十分熱鬧。
「公公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賀喜公公,聖心眷顧!」
「……」
眾將個個喝的醉眼朦朧,頻頻舉杯。
高啟潛也是紅滿面,來者不拒,已經幾乎要坐立不穩。
但在場中,卻有一人坐直了子,面帶憂的看著歪七八倒的宴席。
此人,是曹文詔的侄子,曹文明。
曹文明是曹氏將門中為數不多文,被曹文詔派駐京營用以聯絡往來。
大明自從廣建北方防線之後,軍隊大致就分了兩塊。
第一塊是邊軍,駐防九邊,直抵與狄虜和戎族戰爭的最前線,領軍者多為遼東將門。第二塊是京營,屬於皇帝親兵,駐守京畿,領軍者多為監軍太監。
兩塊相互之間涇渭分明,互相提防,較勁。
曹文詔大勝狄虜,在後面觀火的高啟潛立刻日行八百里火速趕到保安州前線,說的直白點,就是搶功。
可惜他來的晚了點,厚著臉皮報斬首。
要是再來早一點,他完全敢報一萬斬首。
即使是這樣,此次穩固細線防的功勞,還是被高啟潛分走了一半。
因為馳援也是功勞一件,大黎皇帝對向來不怎麼聽話的邊軍,心是提防的。
但曹文明此刻並不關心京營分走一半功勞合不合理,他更關心的是,這京營八萬人馬現在於極度危險的境地。
出曹家將門,哪怕是文,曹文明對狄虜各部大將的風格、脾氣都是如數家珍。
阿奇哥雖然傷筋骨,但他真就沒有反擊之力嗎?
狄虜細作遍布大黎各個角落,京營到達前線,阿奇哥絕對是知道的。
而阿奇哥這人又以作戰勇猛,行迅速著稱,面對面的剛,這天下怕是本就找不出對手。
宣府距離這裡只有百餘里,騎兵半日即可到達。
更關鍵的是,阿奇哥步兵傷亡慘重,但騎兵卻保留了相當力量。
叔叔曹文詔臨追擊狄虜敗軍之前反覆叮囑,要曹文明提醒高啟潛,阿奇哥依然留有反擊之力,務必紮營寨,防止狄虜反撲。
可高啟潛到達保安州城下已經三日,營寨扎的簡直形同虛設,完全就是糊弄人。
今夜更是全軍醉飲。
如果此時狄虜出一支奇兵來攻?
以狄虜的戰鬥力,不需要太多,幾千人足以。
前線叔叔只帶了僅剩的三千騎兵,本做不到完全盯死狄虜。
那是結果?
想到這,曹文明激靈靈打了個冷,急忙拱手對高啟潛道:「公公,我看這宴席也差不多了,不如眾將各自歸營,以防狄虜突襲。」
「狄虜突襲,怎麼可能,哈哈哈~」高啟潛一愣,哈哈大笑。
「哈哈哈,就是。」
「狄虜死傷近半,糧草全無,拿什麼突襲?」
「他們正在宣州城吃人還不夠分呢,簡直就是笑話。」
眾將聽聞,也是哈哈大笑。
有將領一拍桌子,道:「咱們不去攻打宣府,阿奇哥就算是燒了高香了,還敢來保安州,那就是找死!」
「沒錯,我京軍四營步兵,三萬騎兵,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阿奇哥淹死。」有將領附和。
曹文明聽的頓時臉紅白替,有子掀桌子的衝。
高啟潛笑道:「賢侄你是文,可能不太懂兵事,所謂兵馬未糧草先行,阿奇哥此次關準備本就不足,前幾日慘敗,糧草更是被焚毀大部,已是朝不保夕,賢侄儘管安心喝酒,今天不醉不歸!」
「可是公公,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曹文明堅持道。
「曹賢侄不必擔心,公公知兵,你儘管把心放在肚子里,來,喝酒!」另一個將領直接端了一杯酒來到曹文明面前。
曹文明無奈,只能端起杯子先應付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今晚氣氛不對,要出事兒。
這人,有時候覺會準確的驚人,不需要太多的理由的那種。
「轟隆隆……」
怕什麼來什麼,就在這時,腳下的地面傳來悶震,剛開始很輕微,幾乎覺察不到,但很快就變得清晰起來。
接著一個滿臉驚惶的探馬沖了進來,高聲道:「敵襲!敵襲!阿奇哥親騎兵來襲!離大營已不過三里!」
有些凄厲報傳聲瞬間令酒宴雀無聲,原本還不明顯的悶震,立刻清晰無比。
高啟潛呆住了,下一刻失聲尖:「快,防!防!防!」
「回營,把人都喊起來!」
「快快!快!」
眾將酒一下就醒了,連滾帶爬的馬上往各自的營盤沖。
場面頓時一片大,酒桌打翻無數,稀里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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