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問了許多話,孩子也像是不會撒謊似的一一回答,或點頭或搖頭,但只能回答簡單的問題,如果是複雜的問題,他就愣在那裡。
問他什麼名字,來自哪裡時,他就一個勁的搖頭,問神婆還有什麼花招時,他就茫然的站在那裡。
即便如此,李青山也搞清楚了很多事,這孩子果然是被神婆害死的,煉了小鬼供驅使。而他本來是會說話的,被神婆灌了一碗葯,就不會說了。
李青山猜想神婆拐來了這孩子,怕他路上說話,就毒啞了他。而只要他提起神婆,孩子就一臉的恐懼。
李青山聲道:「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我會殺了那老妖婆,讓你自由的。」
不知不覺間,孩子走近了李青山,仰起頭小臉上多了親近的神。
李青山出安的笑容,想要他的腦袋,手卻一下從他穿了過去,頓時僵住。
孩子的神頓時黯然下來,低著頭默默流淚。
李青山忽然覺得悲從中來,仰天長嘯,世上為何總有如此多的不平之事,人類相互戕害,豈不比任何妖魔鬼怪都要來的殘忍。
孩子反倒怔住,訝異的著李青山。
月之下,心志堅毅的年,眼角竟有些晶瑩。
李青山自嘲道:「果然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讓你見笑了。」
孩子踮起腳尖,出手到李青山臉上,取下一點淚滴,小心的掬在手心,有些沉重的樣子。
「別拿著了!」李青山臉發紅,忽然有些理解青牛的為難,男人的眼淚怎麼能隨便給別人呢?
又想起青牛說過,弱小的鬼類沒有實質,只有修鍊到一定程度,才能漸漸化虛為實,拿起實實在在的東西。這孩子的這麼弱小,想必只能拿起極為輕盈的東西。
孩子只是低頭著手心明的。
李青山無奈,環顧四周,心中有些奇怪,今天天怎麼黑的那麼晚?小屋周圍的景雖有些黯淡,但都還清晰可見。
但當他仰頭一月,忽然明白,不是天黑的晚了,而是他的眼睛變亮了,不但夜能視,而且像是拭去了窗戶上的一層塵土,看什麼都覺得無比清晰。
李青山喃喃自語:「牛哥果然是個妖怪,眼淚竟還有這樣的妙用。」
「不早了,我要睡覺了,因為你,昨天就沒休息好,明天還有事要做,不養足神可不行。」
李青山回房去睡,孩子就蹲在門前,形在月的照耀下,有些半明的覺,一如他手中的淚滴。
李青山這一覺睡的極沉,天大亮時才醒,覺得渾舒暢。孩子已經離去了,想是不敢在白天活。
他洗漱了一番,隨練了一趟《牛魔大力拳》,拿起從李富貴那裡得來的厚背鋼刀,思索了一下,又提起幾塊羊,出門而去。
三個潑皮正愁眉苦臉的相對而坐,劉癩痢死後,他們這小團伙就沒了主心骨,在村裡的日子過的更是艱難,幾乎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想學劉癩痢的蠻橫,或是李青山的兇狠,又怎麼學得來,頓時連吃飯都了問題,更別說吃酒喝了,只能到劉管事家裡做做幫工,勉強混口飯吃,哪及得上以前的瀟灑。
這時候,李青山忽然登門,三個潑皮連忙迎了上去,只見他神冷峻,一手提刀,一手提,自然而然就流出一威勢,沒人敢因他的年齡而小瞧。
三個潑皮聲音也放輕了些,將李青山昨日的作為好生誇讚了一番。
李青山不理會這些阿諛之詞,將手上的放下:「還有件事要麻煩諸位,這些便是酬勞,連帶上次一塊。」
「那怎麼好意思,二郎你一句話,兄弟們刀山火海。」三個潑皮這麼說著,手上忙不迭的接住羊。
一如上次那般,李青山說了一聲:「跟我來!」折便走,只是這一次,他不再是虛張聲勢,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三個潑皮不敢猶豫,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
李青山先在附近的農戶家裡,借了鋤頭鐵杴,又去到李富貴家裡。
此時已近正午時分,村人忙完了上午的農活,正是收工回家吃飯的時候,見村裡風頭真勁的李二郎,帶了三個潑皮借了工,不知道要幹什麼,都好奇的跟在後面,這一下幾乎驚了全村人。
直見他來到李富貴門前,心想這次他是要教訓那醉鬼嗎?不知那醉鬼怎麼得罪了他?心中卻都有些不恥,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一個可憐的破落戶,和在劉家大院呼喝村長管事,是截然相反的行為,一個是不畏強暴,一個是恃強凌弱。
但三個潑皮卻很是高興:「早就看出這老酒鬼不是東西。」還拍著脯主請纓:「我現在就揪他出來。」他們好久沒這麼揚眉吐氣過了,這次正要拿那李富貴立威,當著眾人的面揍他一頓。
李青山瞪了他們一眼,高聲喊道:「來不來?」
正在眾人奇怪的時候,李富貴從屋中奔出,咬著牙道:「來!」
他神出奇的清醒,讓村裡人都覺得奇怪,往常的李富貴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卻不知從李青山走後,李富貴便沒在喝一口酒,沒日沒夜的想著盼著,沒想到只是第二天,李青山就找上門來。
這一下,村裡的人更是莫名其妙,興頭也越發被勾了起來。
李青山點了點頭,昂首走在前面,引著一群人來到神婆的青磚瓦房前,只見門扉閉,顯然已經驚了,命令三個潑皮道:「砸開!」
三個潑皮頓時怯了,對於這神婆,村裡沒有人不怕的,就是劉癩痢在的時候,也不敢得罪,而這間兼廟宇功效的青磚瓦房,更是有一層神神聖的彩,這間屋子裡發生的詭異事,他們早不知聽了多遍。
其他村民見他竟是要找神婆的麻煩,也是哄然一片。
有人勸道:「二郎,你別胡來!」
也有人恐嚇道:「你對神不敬,是要遭報應的。」這是極端篤信神婆的人,若非畏懼李青山手中的刀,說不定還要上來同他理論。
李青山二話不說,「砰」地一聲,一腳將木門踢開,手臂細的門杠,生生折斷,發出一聲巨響,驚的村民們噤若寒蟬。
李青山回頭命令三個潑皮:「在外面守著,不許別人進來。」
三個潑皮著頭皮應聲,好歹不用他們進去。
李青山過門檻,大踏步的走進院中,來到堂屋門前,正要踹門。
門扉自分開兩邊,明明是耀眼的正午,門裡卻是黑的一片,一冷之氣撲面而來。
神婆穿著鮮艷的巫袍,坐在神臺之上,用異樣的聲音道:「李二郎,你可知罪?」
「鏘」的一聲,李青山拔出厚背鋼刀,口中大喝:「納命來!」
的武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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