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回 照片

    照片是薑明珠碩士畢業的時候拍的，穿著學位服，手裏拿著學位證，化著淡妝，笑容燦爛，青春洋溢，學生味很濃。

    徐斯衍也看見這張照片了，很難把照片上的這個學生和狐貍薑明珠聯係在一起。

    院長見他們兩人都在看那張照片，便介紹：“這是珠珠，上一任院長看著長大的，十六歲才從院裏出去，跟了個好人家，孩子也爭氣，考上了哥倫比亞大學。”

    從院長的語氣裏就能聽出來福利院多麽驕傲有個薑明珠的存在了。

    徐斯衍和周禮對視了一眼，順勢問院長：“在院裏這麽多年，家人沒找過？”

    院長：“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是朱院長帶大的那一批孩子。”

    周禮和徐斯衍都不意外這個答案，和他們此前打聽到的消息差不多。

    徐斯衍先把院長打發走了，走廊上張的照片太多了，他留下來和周禮一起看。

    走廊靠後的位置，是一些年代比較久遠的老照片。

    上麵都是五六歲的孩子，最大的也就十多歲。

    福利院做活拍下來的合影，每張照片幾乎都是七八個人，有的甚至十幾二十個，像兒園畢業照似的。

    在這些照片裏，雙人合影就顯得格外紮眼。

    角落的位置，張著一張雙人合影，照片上的小孩紮著雙馬尾，穿著的恤衫，一雙靈的大眼睛裏閃著調皮的，咧笑得無比甜，隻是門牙缺了一顆，看起來略顯稽。

    但自己似乎意識不到尷尬，也沒有影響到熱，兩條胳膊抱著一旁比高出一個頭的男孩子，僅從照片就能看出有多依賴對方。

    男孩子看起來比大個兩三歲，可能十歲左右的樣子，表比穩重很多。

    照片的下麵，有一行歪七扭八的字：珠珠和燁桉。

    周禮站在這張照片前看了很久，遲遲沒。

    徐斯衍好奇，走上來去看牆壁，“四哥，你在看什……這是薑明珠？”

    話沒問完，徐斯衍先一步看到了那張合影，後來又看到下麵的那行字。

    即便沒有那行字，僅通過那雙眼睛，他也認得出薑明珠。

    小時候，眼睛就很像狐貍了，很有特，過目難忘。

    周禮拿出手機拍下了這張照片，接著又去看其它的。

    這周圍的合影裏，薑明珠一直都是和那個男孩子黏在一起的，拍照的時候兩個人跟連嬰兒似的。

    其中有張照片是那個小男孩孩背著薑明珠，薑明珠在他背上，手臂抱著他親了一下他的臉。

    周禮的眼底的溫度在看到這張照片之後降至冰點。

    周禮沉著臉走到了對麵，這邊也有薑明珠和那個男孩子的合影，年齡比那邊大了許多。

    其中一張照片上，薑明珠穿的已經是國際學校的校服了，氣質也出落得比小時候好了許多，細皮的，看著像是生慣養的大小姐。

    而旁邊那個年的況就沒有這麽好了。

    他上的T恤已經洗得發白了，如果不是長了一張帥氣的臉，站在邊隻會更加窘迫。

    但是照片上的薑明珠對他沒有毫嫌棄，拍照時還挽住了他的胳膊。

    笑依舊是那麽燦爛。

    旁邊的年在看鏡頭，餘卻是瞄準的，仔細看還能看出寵溺。

    徐斯衍也開始發現不對了。

    如果小時候的親照片能解釋為不懂事，但長大之後的這張已經超出依賴的範疇了。

    像。

    青梅竹馬，投意合，隻從照片都能看出來薑明珠對這個男人的特別。

    徐斯衍看到周禮蒙了冰霜的臉，掏出手機把這張照片拍了下來。

    這時正好有一個穿著誌願者服的人路過，看到徐斯衍拍這張照片，笑著說：“你也覺得他們很般配吧！”

    徐斯衍的角了一下，看著周禮鷙的目，說什麽都不是。

    徐斯衍：“你認識他們？”

    誌願者：“不認識哎，但每次路過都會被這張照片吸引。”

    徐斯衍：“……”

    這誌願者多說一個字，周禮的臉就黑一個度，還是閉吧。

    徐斯衍把人打發走了，跟周禮說：“我讓人查一下這個男人。”

    剛才那張合影下麵寫了“燁桉”兩個字，這應該是他的名，有名沒姓，查起來有點難。

    周禮轉往外走，徐斯衍亦步亦趨跟上，兩人在院子裏石凳前停下來。

    徐斯衍：“薑明珠和這個男人關係一定不簡單，邊這麽多男人，四哥，你沒必要在上繼續浪費時間。”

    周禮低頭看著腳下的路，不知在思考著什麽。

    過了幾分鍾，他對徐斯衍說：“盡快把這個男人的資料給我。”

    徐斯衍：“……”

    要他說，照片擺在眼前，已經沒什麽必要查了。

    薑明珠和那個男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周禮現在更像是在做無謂的掙紮。

    徐斯衍沒想到，有生之年會見到周禮為了一個人這樣。

    徐斯衍去找了一趟院長，想要他幫忙安排一下和朱院長見麵，卻被告知，朱院長已經搬離港城了，也很久沒和他們聯係。

    這條線索，就此中斷。

    從福利院回去的路上，周禮的手機開始嗡嗡震。

    但他沒有要接的意思。

    震聲一直不斷，徐斯衍在等紅燈的時候，忍不住瞄了一眼。

    屏幕上是個陌生號，沒存名字。

    徐斯衍：“四哥，不接電話麽？”

    周禮直接掐斷了，對著屏幕作了幾下，看著是把號碼拉黑了。

    徐斯衍覺得稀奇，第一次見他把人拉黑。

    但也沒清淨幾分鍾，周禮很快就收到了薑明珠的短信轟炸。

    【哥哥你去哪裏啦，怎麽不接電話呀？】

    【梁助說你去出差了，去哪裏啦？】

    【我想你了，別不理人嘛。】

    每一句語氣都是滴滴的，看著這些文字，周禮的耳邊已經自響起了的聲音。

    徐斯衍又餘瞥了一眼周禮的手機，這回正好看到其中一條短信的容。

    這下都明白了，合著剛才的電話也是薑明珠來的。

    徐斯衍覺得周禮這樣子很像鬧別扭的小，意識到這一點，他的臉更難看了。

    徐斯衍想再提醒周禮幾句，但周禮回到酒店就摔上房間的門隔絕了一切。

    周禮下西裝走到落地窗前，手機又進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