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將門關上以後,孟對晚才緩緩的打開了那個木匣子,木匣子裏麵,躺著一純白的玉簪,簪子斷過一截,中間被人用銀水銜接,還燙了一朵娟秀的梅花。
“這不是姑娘以前的簪子嗎?”一旁的連翹認出了那隻簪子。
簪子的不好,相比現在孟對晚用的那些簪子,算得上是差的,但是孟對晚記得很清楚,這隻簪子,是當初的孟對晚自己挑的,是蘇敘白送的第一個簪子:“我以為它早就沒了,沒想到他一直保留著!”
阿芙有些不明所以,連翹卻了然,有些悶悶的坐到一旁吃飯,用筷子用力的著碗裏的飯菜:“這簪子,是前頭蘇敘白送給的,後來在江南,姑娘還給了他,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摔斷的!”
阿芙看著那簪子,雖然不是什麽上好的玉,但是鐫刻的很漂亮,隙裏都洗的幹幹淨淨,顯然是用心養護過的,看了一眼一旁悶悶不樂的連翹,抬手了一下的腦袋:“有你什麽事,姑娘高興就是了,你有什麽好哼哼唧唧的,吃你的飯吧!”
連翹惱的很,放下碗筷,猛地推開門就出去了。
阿芙看著跑出去的連翹,有些無奈的說道:“姑娘不用太放在心上,就是一時之間想不明白,過些日子就好了的!”
孟對晚沒有說話,將那簪子好好的放回了木匣子,然後再沒有說話。
阿芙等到孟對晚休息了以後,才去連翹的屋子找到了,就那麽坐在屋子裏,撐著臉,一副生悶氣的模樣。
阿芙看這幅模樣,微微皺眉:“你這是做什麽,存心給姑娘找不痛快嗎?”
“我沒有!”連翹猛地回頭看向阿芙,“你知道什麽!你明明什麽都不知道!”
阿芙沉默良久,然後看著連翹:“你既然說我不知道,那就說點我知道的,你不如跟我說說,眼下姑娘的婚事已經定下了,婚期也就在眼前,你這般鬧,是存著心想要看姑娘傷心難過掉眼淚嗎?你仔細想想,如果是你,你婚前你邊最親近的人總是這般鬧騰,你心裏好不好?”
連翹自知理虧,有些無奈的低下頭:“我,我就是氣不過!”
“氣不過什麽,你說來聽聽看!”阿芙拉出來一張凳子,在連翹邊坐下。
“前先,就在別院,就在我咱們世子和我的眼皮子底下,姑娘被那郝家的姑娘打了個半死,強行喂了藥,我眼看著姑娘被折騰的半死,現在卻又要回到那個時候,我怎麽……”連翹說道傷心的地方,直接碎了手裏的杯盞。
阿芙看著碎渣滓的杯盞,輕輕的歎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姑娘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沒有娘家可以依靠的姑娘了?”
“可是……這個天底下那麽多的好男兒,就非他不可嗎?”連翹低垂著眼,“我最是瞧不上蘇敘白那一副我也是被無奈的樣子了,是瞧著,就讓人厭煩!”
“姑娘之前的事我也聽說過,我記得那個時候,世子也是在的,依照世子的子,若是他覺得蘇大人這般做太險亦或者太沒有底線,世子肯定會出手阻攔的,可我怎麽聽說,那個時候,蘇大人不肯鬆口,我們世子還去勸說了?”阿芙看著連翹,淡淡的說道。
連翹頓了頓,斟酌了很久才開口道:“那個時候,世子又不知道那是我們姑娘!”
“世子雖然不是一個管閑事的人,但也稱得上是個頗有正義的人,最痛恨人家恃強淩弱,所以有沒有可能,那個時候,迎娶郝過門,是最好的一種解決方式?”阿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淺淺的抿了一口。
“你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連翹放下手裏的茶杯,“在這個世道上,三妻四妾是常態,在那個時候,咱們姑娘是妾室,而郝是陛下賜婚,蘇大人在沒有正妻的況下,怎麽拒絕這樁婚事?既然沒有名正言順的名義,那如果拒絕,就是抗旨!”
連翹抿著,沒有說話。
“抗旨這個罪名,是要滿門抄斬的,你可知道滿門抄斬的時候,咱們姑娘也是逃不掉的,大家隻能一起死,而一妻一妾,卻是名正言順的,姑娘是良妾,戶籍簿子上清清白白的寫著,隻要沒有大的過錯,郝家的那個人也不敢對咱們姑娘怎麽樣,可能會有些為難,可也不會害命!”阿芙看著麵前的茶杯,淡淡的說道。
“可是,還是差點害死姑娘啊!”連翹滿臉的不服。
“所以,郝死了啊!若是有點善心,依著蘇大人的子,郝家倒了以後,他會讓好好的活著,起碼不會在失去家人的時候,將趕出門去,任由死在雪地裏,連個收的都沒有!”阿芙看向連翹,淡淡的開口道。
連翹沒有再說話。
“蘇大人必然是有錯的,他明知在京城之中,他沒有辦法很好的護住姑娘,還是要將姑娘帶回來,這才發生了這樣多的事,若是姑娘安穩的待在江南,等到京城的事都理完了,再把姑娘接過來,那就是另外一番景!”阿芙輕聲說道,“連翹,那種為了一個子舍棄全家命的男人,你真的敢嫁嗎?”
連翹語塞。
“那種不就要死要活的,無非就是話本上的那些,可是現實裏,又有幾個人會為了自己的人舍棄全家人的命呢,又或者說,一個可以為了妻子舍棄全家人命的人,那終究有一日,你也會為他輕易舍棄的那個人!”阿芙看著連翹,“或許那個時候的蘇大人不夠有擔當,但是他走的每一步對他來說,都是唯一一條路!”
連翹皺著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可姑娘的的確確吃了很多苦啊!”
“蘇大人又不是神,終究還有有做錯的地方的,就比如,他明知自己護不住姑娘,卻還要將帶在邊,可是連翹,一個二十出頭剛剛及冠的年,他總有年輕狂的時候!”阿芙拍了拍連翹的肩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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