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對晚可以下床以後,讓阿芙攙扶著出了院子,瘟疫基本上都已經控製住了,眼下再也沒有繼續傳染上的人,原先得的病的大多又開始好轉。
孟對晚走到屋子外頭,忽然發現外頭的雪堆積的很高,原來在昏迷不醒的那兩天,真的下了好大的一場雪。
“姑娘,外頭涼,我們快些回去吧!”阿芙忍不住說道,“我現在子很虛弱,萬一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我穿的很多,不會那麽容易著涼的,屋子裏頭悶得很,在這裏氣也好!”孟對晚笑了笑,“我就在這兒一會兒,過會兒就回去了。”
孟對晚都這麽說了,阿芙也不好說什麽。
就在孟對晚站在那兒氣的時候,忽然一個士兵火急火燎的從他們麵前跑了過去,孟對晚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忍住,他隻是讓邊的人去問一問,發生什麽事。
等到守衛回來的時候,孟對晚已經回了屋子,阿芙燃了香,想讓再睡一會兒,見守衛來了,便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守衛的表有些古怪,張了張卻什麽都沒說。
孟對晚看著守衛那副樣子,便有些奇怪:“有什麽就直接說吧,不要藏著掖著的,不論什麽事,我最終都是會知道的,倒不如現在就直接告訴我。”
守衛頓了頓,似乎是在心裏頭掙紮了一番,但是最後還是決定說了出來:“搜山的人找到了我們失蹤的隊伍!”
孟對晚的瞳仁猛的一:“然後呢?”
“人已經被運回來了,但是隻找到了一部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的隊伍肯定都被埋在山下了。”守衛的目有些暗淡,“依舊沒能找到蘇大人,但是應該也不會拖很久了!”
運回來。
一個運字,就把什麽都說明白了,孟對晚站在那兒,一不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孟對晚忽然拿下自己剛剛換下來的披風披上:“我要去看一看!”
“姑娘,你就不要過去了!”阿芙趕攔住孟對晚,“眼下你的不能刺激的,老侯爺和老夫人都在那裏,他們會把所有的事事都,什麽都做不了,你現在過去除了讓自己心裏難什麽都做不了!”
孟對晚看著麵前的阿芙,拿掉握著自己手臂的手,冷聲說道:“阿芙,我說了,我要過去看一看。”
阿芙頓了頓,雖然很不願,但是最終還是讓開了一條路。
孟對晚推開大門,寒風呼嘯,停頓了片刻,然後頂著寒風出去。
還沒有運回來,孟對晚就站在軍營的門口,現在風裏,等著連翹他們回來,寒風凜冽,縱然是穿的再厚,也會覺得寒冷,阿芙原本想讓孟對晚去屋子裏等,可可說什麽都不肯,就那麽站在那裏,一不。
“姑娘,這個天實在是太冷了,你這樣的子骨,怎麽得了!”阿芙站在孟對晚的邊,滿臉的焦急。
孟對晚的臉蒼白,上更是沒有半點的,可是依舊站在那裏:“他們在風雪裏麵待了那麽多天,你卻讓我在屋子裏麵抱著手爐等著他們?他們是凱旋而歸的英雄,我應該站在這裏,等著他們回來!”
阿芙看著孟對晚很久,歎了口氣,將自己上的披風解下來,裹在孟對晚的上:“我陪姑娘等!”
連翹是在半個時辰以後才出現在軍營門口的,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那裏的孟對晚,連翹將手裏的馬托給邊的人,然後小跑著到了孟對晚邊:“這麽冷的天,姑娘怎麽在這裏?”
“我等我們的英雄凱旋歸來啊!”孟對晚笑了笑,可是那個笑,尤其蒼白苦,“你們怎麽不騎著馬回來?”
“因為要扶著我們的英雄回來!”連翹微微紅了眼,“姑娘,他們都被凍住了,姿態不太好,姑娘就不要看了吧!”
孟對晚頓了頓:“那是我們的英雄,哪有什麽姿態不好的說法,去,迎他們回來!”
連翹別過頭,抹了一把眼淚,然後轉揮了揮手:“開門!”
軍營的大門被打開,蓋著白布的板車,一輛接著一輛的被推進來。
孟對晚看著那些板車,微微紅了眼,他緩緩走上前去,掀開了一塊白布。
躺在板車上的年,瞧那個模樣,不過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他的臉上還有被雪冰凍過的痕跡,他半睜著眼睛,微微張著,出手,一副想要爬出去的樣子。
這麽久以來都沒有落過一滴眼淚的孟對晚,眼淚忽然就洶湧了出來,看著麵前的年,緩緩的出手,試圖掩上他的眼睛,可是他們太冷了,不論他怎麽做,他的眼睛就一直是半睜著的。
看著這一幕,周圍的人都紛紛紅了眼,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那場風雪裏麵到底經曆了什麽,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被雪掩埋的時候到底有多絕,窒息,寒冷,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將他們團團包圍,就這樣,帶走了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
孟對晚了眼淚,然後一板車一板車的仔細辨認,在確定沒有蘇敘白以後,就好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把他們安置好吧!”
連翹應了一聲,然後帶著人將運走。
阿芙在一旁看著,雖然孟對晚什麽都不說,但是就憑借對的了解,阿芙能夠很清楚的知道,孟對晚從始至終都不相信蘇敘白被掩埋在那場風雪之下了。
但是其實他們都很清楚,那一場雪崩實在是太大,幾乎不可能有人從那場雪崩下逃離,可是孟對晚在沒有看到的那一刻,都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所以他一直都是一副很鎮定的樣子,就是因為他從頭到尾都不肯相信,蘇敘白或許已經死了。
阿芙看著孟對晚緩緩回去的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卻也沒能說什麽,畢竟,這種事,除了孟對晚自己,誰也勸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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