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古之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治其國者,先齊其家;齊其家者,先修其;修其者,先正其心;正其心者,先誠其意;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謝澄胤重重地放下手裏的茶杯,“修,齊家,治國,平天下!你看看你現在,哪裏還有半點讀書人的氣節,你的書,是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縣丞哪裏敢吭聲,隻是跪在那裏,聽著謝澄胤的訓話。
良久以後,謝澄胤看向縣丞:“這樣吧,不如你跟我說說吧,我好決定要給你治什麽樣的罪!”
聽到這話的縣丞,巍巍地將手中的烏紗帽遞給謝澄胤:“臣,有愧百姓,有愧陛下……臣在此懇請殿下,準許臣告老還鄉!”
謝澄胤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就笑了起來:“告老還鄉?”
一旁的蘇敘白也有些聽不下去了:“縣丞大人,你幾歲啊,到花甲了嗎?就告老還鄉?”
縣丞低著頭不敢說話。
“縣丞大人這些年收的賄賂,夠你們全家流放幾千裏了吧!”蘇敘白冷眼看著縣丞,“告老還鄉,既能保著名聲,還能不被抄家,縣丞大人的算盤打得怕是京城的陛下都聽到了吧!”
“你可知,因為你這一方員不作為,底下的百姓了多苦難?”謝澄胤也是被氣笑了,“你還想著告老還鄉,能保著你舉人的地位不?”
縣丞低著頭,額角的汗一滴一滴地落下。
眼見縣丞的子已經抖得不能再抖了,蘇敘白看了一眼謝澄胤,見他點了點頭,才開口道:“太子殿下到這裏來,不過就是念著同我小時候的分來找我玩罷了,他對你做的那些醃臢事也不關心,不如我給你說一個折中的法子,如何?”
縣丞緩緩抬頭,一張臉蒼白難看:“蘇公子,你說的是什麽法子?”
蘇敘白笑了笑,雙手抱,輕聲說道:“不如就這樣吧,首先,你將你這些搜刮的民脂民膏拿出來,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道理,你懂的吧?”
“臣明白,臣明白!”縣丞趕點頭。
“再有,從今往後,當個好!”蘇敘白看著縣丞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縣丞有些不明所以:“什麽?”
謝澄胤見縣丞這副樣子,便是氣不打一來:“貪當久了,不知道什麽是好了是嗎?”
“這些年,你助紂為,害了不的百姓,但是早些年,你曾也是個有功績的父母,治水防災,你一直做得很好,隻是你的功績一直被上頭的人搶走罷了!”蘇敘白看著縣丞,輕聲說道,“你隻要保證,你會變回那個恤民的父母!”
縣丞立刻反應了過來:“臣,臣多謝殿下,多謝蘇公子,臣,臣……”
“不要高興得太早!”謝澄胤打斷縣丞,“你做的那些會,我全部都是記著賬的,若是再被我發現,你行事不端,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縣丞回過頭來,一個勁兒地磕頭:“謝殿下,多謝殿下……”
縣丞離開的時候,正好遇上了來送糕點的春,見是縣丞大人的時候,還很驚訝,然後就聽到了蘇敘白說:“一個貪習慣了的人,真的可以放下貪念嗎?”
“哪個讀書人,不想當個堂堂正正的,流芳百世的清,好呢?”謝澄胤歎息,“過直則彎,一個人如果不食人間煙火,那便是神仙,這個世上又有多人可以不顧人間煙火呢?犯過錯,才更明白天網恢恢疏而不的道理!”
“水至清則無魚嘛,這個道理我懂!”蘇敘白在謝澄胤麵前坐下。
春走到他們麵前,將糕點放下:“五爺,謝公子,先吃些糕點墊墊肚子,再過一會兒,就可以用晚膳了!”
“你方才在外頭也聽了些吧,你家是農戶,不如說說看,你覺得我這麽做是對是錯?”謝澄胤忽然來了興趣,看著春問道。
春愣了半晌,然後說道:“謝公子是問,沒給縣丞大人治罪的事嗎?”
“嗯!”謝澄胤點了點頭,“你說說看,如果是你,你怎麽想?”
“我一個小子哪裏懂這些,隻是早些年的時候,縣丞大人是個好的,那個時候他什麽事都管,可是聽說,他因為這樣,得罪了一個高家的親戚,然後害得他妻子失了個孩子,後來,縣丞大人就不管了,除非是出了人命告到他麵前了,不然,他不會出手去管別的事了!”春低聲說道。
謝澄胤微微挑眉,示意春接著說下去。
“告誡一番或許比換一個不知好壞的父母更好些吧,就好像,如果我欠了東家的人,那我給東家做事,就會更上心一些!”春看著謝澄胤說道,“但是,這隻是我自己的想法哦,做不得數的!”
謝澄胤聽完春說的話,回頭看了一眼蘇敘白:“你家這個小娘子,說是在市井鄉村長大,卻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啊!”
蘇敘白微微抬起頭,若不是他沒有尾,這會兒他的尾怕是都要翹到天上去了:“要你說,我們家阿春必然是有大智慧的人!”
原本因為春這一番話,滿臉讚賞的謝澄胤,在看到蘇敘白這幅不值錢的樣子,立刻就滿臉鄙夷的指著院門口:“給我滾出去,馬不停蹄的滾出去!”
蘇敘白輕哼:“我不,這是我家,我才不!”
謝澄胤氣的翻白眼,最後懶得搭理他,自顧自的收拾棋盤。
春被他們說的麵紅耳赤的,見謝澄胤是真的生氣了,便推了推蘇敘白:“你說什麽呢,我,我先去忙了!”.x33xs.
蘇敘白見春慌而逃的樣子,眉眼間的笑意越發的濃鬱。
一旁的謝澄胤看了一眼蘇敘白的那副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某人這樣自在的日子還能過多久!”
蘇敘白沒好氣的看了兒一眼謝澄胤:“我尊貴的太子殿下,有沒有人說過,你不說話的時候,更威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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