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婉的目愣住了,表發怔,整個人再也不像剛才那樣云淡風清,淡定自如了,實在是蘇宸的形象,跟傳統意義上的大才子儒雅有禮、高潔塵大相徑庭。
此時的蘇宸,幾乎對周圍這些才子儒生附庸風雅,談著的詩詞歌賦完全不興趣,吃吃喝喝,輕松愜意,毫無拘束,一點也不做作,毫無儒生繁禮做派。
“他這是……豪放灑,真流嗎?”徐清婉心中只能這樣猜測了,總不能說他有辱斯文、失禮至極吧!
眾人循著徐才的目,俱都了過去,看到蘇宸在那里飲酒吃果,大快朵頤的樣子,也都出驚詫之,他不跟邊的人討論詩詞,這是一心只想吃食嗎?
不人登時出譏笑神,甚至有人憋不住,放聲嘲笑起來。
“嘻哈哈,這個蘇公子,可真是個奇葩呀!”大家閨秀的桌席里,有年輕子說出嘲諷之言。
“就是,這般吃相,哪有才子的禮節?”
“難道是聽不懂周圍才子的言論,毫無才華?”
“該不會是假冒的才子吧!”
一些豪富千金和商賈嫡七八舌,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不過對他的風評都不好。
同是潤州九大家族出的慕容家嫡慕容嫣兒,橫了白素素一眼,莞爾輕笑道:“白姐姐帶來的這位白公子,真的是蘇以軒嗎?不會是隨便找了一位來冒充的吧?”
白素素淡淡道:“你覺得,我有必要這樣做嗎?”
“那可說不準,知人知面不知心,都知道白家大小姐于算計,善于運籌帷幄,誰能猜到白姑娘的心思!”慕容嫣兒繼續笑著,但是話里話外,把白素素那種‘工于算計’的商儈格給刻畫出來,來打擊的形象。
士農工商的等階思維,自古已然,盡管慕容嫣兒也是出商賈之家,但是本酷詩文,從小背詩寫詩,出詩會,結潤州才閨,也算躋于文人才的圈子了。所以,對白素素這種掌握家族商業大權的子掌舵人,既嫉妒才能,又覺得俗氣,雙重矛盾心理促使對白素素頗無好,每次見面都針鋒相對。
“你們胡說什麼呢,他就是蘇以軒!”彭箐箐在旁不樂意,向眾人解釋道。
慕容嫣兒譏笑道:“口說無憑,你說是便是,如何能證明給我們看,他就是蘇以軒?”
白素素面平靜,古井不波,問道:“為什麼要證明?”
“你!”慕容嫣兒被噎了一下,見白素素一臉淡然,毫沒有生氣的樣子,越是如此鎮定自若,一副不為所的神,就越讓慕容嫣兒來氣,都是大商賈嫡,你憑什麼這麼能裝,萬事不放眼里的平靜,實在讓抓狂。
“你無法證明他的真偽,我們便不相信他是真的蘇以軒!”慕容嫣兒輕哼一聲,帶著嘲諷之意。
“你相信與否,跟我何干?”白素素一臉冷漠神,自己有必要非得證明給你看,他是不是蘇以軒嗎?你信不信,跟自己有何關系!
慕容嫣兒口起伏,顯然拿白素素這個子,毫無辦法,每次想要氣一氣,最后都是自己生悶氣。
此時,徐清婉已經走前幾步,眸看著蘇宸,對他表現出強烈的興致,客氣道:“方才侯公子的‘蘇幕遮’寫的委實不錯。不知蘇公子是否也有新作寫出,還請拿出來,與我們分一番。”
有意點了一下侯公子的詞不錯,給蘇以軒一些力,一般的才子不了激,生出攀比之心后,自然就會在眾人面前,爭風好強,拿出新作來比上一比。
奈何蘇宸一副無所謂的姿勢,起搖頭道:“沒有準備,所以,一時也拿不出來,倒讓徐才見笑了。”
徐清婉聽到蘇宸這般回答,多有點失,但仍是邀請道:“一炷香的時間還剩下許多,蘇公子現做一首如何?”
“還是不要了,最近沒啥靈。”蘇宸笑了笑,不想眾目睽睽之下,這般出風頭。
“咔嚓!”彭箐箐聞言后,手里的杯子被碎了,臉上帶著幾分怒氣,心想這蘇宸搞什麼,出人不出力,現在出丑可不止他一個人的事了,連同和白素素都要跟著嘲笑了。
徐清婉神一僵,幾次相邀,這蘇公子如此不給面子,頓時讓有點下不來臺了,饒是才涵養很好,但此時也多有點不知所措,微微氣,柳眉輕蹙,也有點懷疑,此人是否真的蘇以軒才子,不會是白素素帶來的冒牌貨吧。
周圍的士子儒生,聽到蘇宸說沒準備詩詞,也不肯現寫,都小聲非議起來,覺得不可理解。
趙鈺、朱堯等人更來勁了,一臉不信。
譚明俊更是譏笑道:“那曲玉管和蝶花,真的是你所寫嗎,不會是你抄來的吧?”
蘇宸淡淡道:“當然是我所寫,難道你們以前在別聽過嗎?”
“那可不一定,說不準你是從其它州府聽來,到潤州這里抄寫出,博取才子名聲,專門誆騙子芳心,都說你來自金陵,但我們金陵城的才子圈,絕沒有聽過你這號人。”方晨博此時發話了,因為他是去年新科的二甲進士,所以說話極有分量。
眾人看向蘇宸的目,都有些排斥和懷疑了,覺得此人可能是假的才子,要麼冒充的蘇以軒;要麼這蘇以軒本就徒有虛名,從別抄來兩首詞而已。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蘇宸,臉不善,充滿質疑了。
可能只有白素素、沈珈茹、徐鍇等有限幾個人,見識過他的才華,還能保持一信心。
“急死我了,這小子平時沒寫,現在怎麼退了,依我看,他就是欠揍,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他。”彭箐箐在白素素邊小聲嘀咕。
白素素角微微翹起,卻不急躁,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場中陷困局的蘇宸,要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此時的,也想看一看,這蘇宸臨危時候,會如何翻,絕地反擊了。
“金陵呢,我的確待過幾年,不過是在年時候,你們沒聽過也屬正常。至于寫詩作詞嘛,的確需要靈,正所謂‘文章本天,妙手偶得之’。你們有所準備,我昨日才知要來參加詩會,沒有準備詩詞,也很正常啊!”蘇宸一臉無辜地解釋。
徐婉清喃喃念著“文章本天,妙手偶得之”這十個字,眼神忽地一亮,從未聽聞過,憑這一句話,就非一般士子儒生能寫得出來的。
就連徐鍇聽聞之后,捋著胡須,看著蘇宸的眼神,也有些笑意,沒有毫為他解圍的意思,反而樂意看著他窘,等著看他如何掙困局。
此刻,侯世杰微微一笑,上前道:“蘇公子,不如,你再寫一首蝶花如何?上一首蝶花‘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已在潤州城傳開,眾所周知,但卻無人親眼見到蘇公子下筆,甚為憾,只要你今日再做出一首蝶花,能夠超過那一首,或是同樣級別,我等便認可了蘇公子,乃是當世大才子。”
這是侯世杰的小算盤,讓對方再寫一首蝶花,還要跟上次級別差不多的。要知道,哪怕是古今大文豪,同一個曲牌詞,能寫出一首膾炙人口,就已經非常難得,費盡腦和才,很難再超自己,另寫出同一級別、意境又完全不同的名篇來,這本就是難為人了。
“對,再寫一首蝶花,超過上一首,我們就認可你!”
“至級別差不多,否則,我們覺得,上一首是你抄來的。”
不潤州才子們同仇敵愾,附和侯世杰的說法,向‘蘇以軒’這位外來才子集中發難了。
“再寫一首蝶花?”蘇宸蹙了下眉頭,然后略微沉下,淡淡說了一句道:“好吧,拿筆來!”